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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四妮兒的身體底子的確不如同齡人,葉梨這才盯著四妮兒開始鍛鍊身體。等之後葉家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人關注了,葉梨還能帶著四妮兒上山,采些草藥,給四妮兒調理身體。
到時候,四妮兒應該會比前世追著老公打的葉四妮更厲害。
葉梨唇角勾了勾,就聽到外頭吵鬧了起來。
顯然,葉家五兄弟和媳婦都被一個小丫頭下了藥的事情,已經在村子裡鬧騰過一遭了。
而等鬧騰了這一遭後,這些人才反應過來,找葉梨這個當親媽的去看看兒子。
葉梨:嗯,看他們會不會死嗎?
「媽!媽!兒子、兒子來看您了!」
「媽,兒子不孝啊。如果早知道兒子們會這麼早死,兒子一定會好好孝順您,一輩子都聽您的話,您讓兒子往東,兒子絕不往西!」
「媽,兒子這就把那個死丫頭掐死在您面前,您,您看成嗎?」
……
村子裡大都這樣,白天只要家裡有人,就不會關大門。
又是被葉梨的親兒子親兒媳婦帶著,呼啦啦,呼啦啦,閒著沒事兒的村里人,都湧入到葉梨這新搬來的小院兒里來了。
吵吵嚷嚷,五個兒媳全都麻木的站在一旁,五個兒子則痛哭流涕,朝著葉梨就跪了下來。
全都口說「不孝」。
而一個被撓花了臉,頭髮凌亂,頭皮都被撕下來一小塊的滿身狼狽的女孩,不知被誰猛地推到了葉梨面前。
四妮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是知道自己笨的,可是她也知道奶奶是對她好的。所以奶奶說的話都會謹記。奶奶之前說過,一旦有人進來了,就不能在扎馬步,四妮兒就立刻站直了身體,然後傻呆呆的看向那個被打的都快不成人形的女孩。
半晌,四妮兒大聲道:「大姐?你是大姐?」
老二媳婦突然恨聲道:「什麼大姐?四妮兒,你給媽記住了,這是你的殺父殺母仇人,以後一定要殺了她,給你親爸親媽報仇!殺了她!」
其實剛剛在田埂旁,他們在聽到瘋子說,大妮兒給他們下了藥,要藥死他們後,就都瘋狂的想要殺了大妮兒。
但大隊支書,大隊長他們都在那裡待著,還有許多村民看著。不管心裡怎麼想,他們都不能任由葉大妮死在他們面前,給硬生生的攔了下來。
可就算是這樣,大妮兒也被打的不輕。
男人會踹肚子抓頭皮,而女人則最會抓命脈,將大妮兒的一張臉給抓花了。即便是不懂醫且還沒有生活經驗的人瞧了,都知道這張臉是真毀了。將來肯定要留下一道一道的疤痕。
葉梨一皺眉。
村支書就上前跟葉梨說話。他比葉梨小几歲,奈何輩分低一輩,對著葉梨這個堂姑,也擺不出幹部架勢,好聲好氣的把事情說了,最後道:「其實俺也儘量攔著了,想著大妮兒根本沒招供,那瘋子又瘋了幾年了,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可是……」那根本攔不住啊!
老五媳婦程秀兒當即恨聲道:「招供?那還用招供嗎?當時大傢伙兒都在場,瘋子說完那些話,你們難道沒瞧見大妮兒的臉色?那時候大妮兒臉都白了,這說明什麼?這是心虛啊。她要是沒幹那事兒,沒給我們下藥,她心虛什麼?臉白什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們要殺她難道還有錯了?就是到了閻王老爺那裡,我也不怕!」
村支書臉都黑了。
葉大妮不知怎麼想著,傻呆呆的,整個人都跟麻木了似的,一句話不說。
葉梨擰眉,起身走到葉大妮身邊,蹲下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問道:「你真的給你爸媽他們下藥了?」
葉大妮也不知在想什麼,竟真的點了下頭。然後一言不發。
葉大妮的父母他們又要暴起打人,結果被葉梨一個眼神給瞪過去了。
葉梨又問:「你要他們死?」
葉大妮還是木呆呆的不說話。
葉梨繼續問,聲音意味深長:「還是,你想要死?葉大妮,你不說實話,你就真的要是死了。你知道什麼是死嗎?咱們村子後山上,那一個一個的墳包,你看到過嗎?那裡埋著村子裡很多死去的人。你的爺爺奶奶,也都在那裡。將來,我和你的父母,也會埋在那裡。可是大妮兒,你如果就這麼死了,就是活該死了,大妮兒,你連埋在後山,擁有一個墳包的資格都沒有。大妮兒,你要被人打死,然後把被丟到山上餵狼嗎?而且,打死你的人里,還有你的親生父母。」
這村子裡的人講究個什麼未嫁女死了不吉利,而如果這個未嫁女還是個罪犯,惡人,那被打死丟去山上,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葉大妮仿佛被擰開閥門的水龍頭,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身體抖如糠篩,捂著耳朵,大聲道:「沒有,我沒有,我沒想殺了他們,我就是、就是下藥,讓他們以後都不能生育了而已!」
爾後突然站了起來,一隻手繼續捂著耳朵,一隻手指著她的父母,還有村子裡那些來看熱鬧的人,大聲道:「你們以為我們這些女孩子不知道嗎?我們知道的,你們口口聲聲說著要聽領袖的話,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可你們心裡根本不是這樣想的!你們想的是怎麼樣生出兒子來,怎麼樣嘲笑那些生不出兒子的人,怎麼樣在生了兒子閨女後,先是讓閨女在家裡給兒子幹活當奴隸,長大了再把閨女給賣了,賣了之後,能挖空閨女的夫家,就使勁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