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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的導火索是因為常家老太太bī著他們生孩子,幸福那時候一心撲在新工作上,每天忙得恨不得有三頭六臂,成天飛來飛去的出差,跟常墨十天半月都見不著一面。常家老太太難免有點微辭,bī著常墨來跟她談。結果談著談著兩人就談僵了,本來她也經常和常墨吵架,為了jī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睡覺的時候非要和她睡一個枕頭,比如不准她頓頓吃梅gān菜扣ròu……常墨的脾氣素來不好,她更好不到哪裡去。可是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是吵過就忘了。那天卻不知道為什麼吵得下不來台,她氣得渾身發抖,脫口說:“你願意跟誰生孩子就跟誰生去,反正我要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說完她就摔門而去,搬回自己的公寓去。常墨也去接她,也低三下四的道歉,她知道是常家老太太bī他來的,心裡越發覺得可恨。一拖再拖,拖到她的父母也出面施壓,幸福終於爆發了:“你們bī著我嫁一個我根本就不愛的人,現在你們又bī我生孩子,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我是你們的女兒,不是你們的私有財產,我有思想有血有ròu,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們把我生出來,難道就是為了qiáng迫我過我不願意的生活?”

    一番話說得蔣媽媽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最後還是蔣爸爸嘆了口氣:“既然你覺得你和常墨真的不合適,那就算了吧。”

    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離婚後的日子是真正幸福的好日子。

    當然了,她對常墨的氣也消了,只要不做夫妻,她就和常墨沒有私人恩怨。

    幸福一邊對青年才俊的追求覺得無可奈何,回家之後又被另一個消息轟炸。蔣媽媽以百感jiāo集的語氣告訴她,常墨只怕要結婚了。他帶了一個女孩子回家見常家二老,常老太太等人一走,就繃不住給蔣媽媽打了電話。

    “你媽在電話里都哭了,說怎麼也接受不了別人當她兒媳婦。你這氣xing也太大了,氣了三年了,這下好,常墨不等你了吧?”

    幸福只覺得哭笑不得:“媽,你以為這三年常墨是在等我啊?那是他的藉口,藉口!他還沒玩夠呢,怕他爸媽又bī他結婚,他能不拿我當擋箭牌嗎?”

    “你成天就會瞎說,常墨哪點不好了?你媽又那麼喜歡你,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疼……”'

    幸福只想捂耳逃走,三年來這樣的話已經聽得濫熟。她嘆了口氣:“媽,您跟我說實話,到底我是您生的,還是常家媽媽生的?要不常墨是您生的,我是她生的?我和常墨又不是同年,不應該有在醫院抱錯了的問題啊!”

    老太太被她氣得夠嗆:“你這丫頭!不識好歹!”

    過了大半個月,蔣媽媽又告訴她常墨的事只怕成不了了。原來常墨這新女朋友是文工團跳舞的。據說原來的經歷很複雜,光曾經同居過的男友就有好幾個。常家媽媽那脾氣,哪受得了這個,何況還一心惦記著要重新撮合兒子和蔣幸福,於是立馬出面棒打鴛鴦。常墨跟父母鬧翻了臉,gān脆跑到外邊躲著不回家了。

    幸福知道常墨生病,還是常墨迷迷糊糊給她打的電話。她跑過去一看,嚇了一跳,常墨都快人事不醒了,她急得滿頭大汗,叫了物業的保安上來幫忙,才把他弄上車送到醫院裡去。"

    急診結果是急xing闌尾炎,醫生說再遲半個鐘頭就危險了。幸福在手術室外頭等,難免有點緊張,可是又有顧慮,猶豫不決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有通知常家父母。

    等常墨從手術室被推出來,幸福都覺得他挺可憐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平常狐朋狗友一大堆,病倒了卻都沒人知道。要不是他給自己打一電話,說不定今天這命都送掉了。

    幸福一覺得誰可憐,就會真心實意的對誰好。比如朱然然,當初在國外的時候,朱然然被所有同學欺負,幸福打抱不平,就和她最好。幸福對誰真心實意的好,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常墨一睜眼睛,就覺得幸福忙進忙出,辦完了一堆手續不說,又每天都來醫院看他。最後他可以出院了,幸福把他送回窩點,還特別殷勤的問他:“我沒敢告訴你爸媽,要不要通知你女朋友,讓她過來照顧你?”

    “什么女朋友?”

    “就是那個……你為了她據理力爭跟你爸媽叫板那個,這次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幸福覺得搞笑,極力的安慰他:“你別不好意思啊,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真的!”

    常墨臉色發青,幸福還挺注意察顏觀色:“哎呀,你看看你,平常太沉湎於酒色了吧,做個小手術臉色都差成這樣!”

    常墨幾乎沒被氣死:“我要上洗手間!”

    “你自己去呀。”;

    “我是病人我動得了嗎?”

    最後幸福只好扶他去洗手間,好在就只幾步路,就這幾步幸福都被他壓得氣喘吁吁:“你怎麼這麼沉啊你!”

    常墨哼了一聲。

    等進了洗手間,幸福只差沒尖叫:“你gān嘛啊你!”

    常墨沒好氣:“叫什麼叫,又不是沒見過。”

    “流氓!”'

    常墨覺得她太吵,所以很gān脆的想辦法讓她不能說話了。

    幸福覺得這事太出人意表了,太烏龍了,太不可思議了。

    她和常墨——雖然也不是沒有過,可是離婚三年,再說他連傷口都還沒有好……還在洗手間裡……

    幸福一想到這事,就覺得恨不得能挖個地dòng鑽進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當時是中了什麼邪。

    更中邪的是,常墨竟然打蛇順竿上,搬到她那裡住著,不肯走了。

    幸福覺得有必要和他促膝談心,可每次剛開個頭:“常墨,我有話跟你說……”

    “我要洗澡,你幫下忙,我手舉不高。”

    幸福覺得太鬱悶了,好端端的,怎麼自己就和常墨成這種曖昧關係了。他連洗澡都沒辦法自理,她還得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她一加班常墨就給她打電話:“我快餓死了,你下班順便帶點吃的回來。”

    幸福一想他連傷口都還沒長好呢,乖乖買了營養餐拎回去。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他還沒有傷筋動骨。常墨住到第三個月,幸福開始趕他走:“你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吧?老住我這兒像什麼話啊?”

    “行,我明天就搬。”他答應得非常gān脆,gān脆得幸福都覺得疑惑了。

    果不然第二天一早,睡眼惺松的兩個人,被雙方母親齊齊堵在了屋子裡。

    幸福狠狠瞪了常墨一眼,他穿著睡衣還一臉的無辜:“媽,你們怎麼都來了?”

    常媽媽笑得嘴都合不攏:“沒事,我們就來看看你們。”

    蔣媽媽也和顏悅色:“幸福啊,還是和常墨回家吃飯吧,看看你們這冷鍋冷灶的,哪裡像過日子的樣子……”

    常墨摟著幸福,答應得特別響亮:“媽!我們明天就回去!”

    等兩個媽媽一走,幸福只差沒有狠狠踹他一腳:“你到底什麼意思你?”:

    常墨苦愁眉臉:“我怎麼知道她們大清早會突然過來?”

    幸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就給我搬,立刻!馬上!”

    常墨硬是又賴了三天,三天後終於成功的沒有搬走,因為蔣幸福發現自己懷孕了。

    幸福都要哭了,覺得這件事簡直是烏龍到了極點。只有常墨興高采烈:“愁什麼呀,趕緊的,咱結婚!”

    “我不要和你結婚!”幸福一腔怨氣,終於爆發:“第一次嫁給你,第二次又嫁給你!”

    “這有什麼不好啊!兩次嫁給同一個人,多好啊!多喜慶啊!多始終如一啊!”常墨一貧起來就沒完沒了:“親愛的,別生氣了,氣壞咱兒子不好。我得給我媽打電話去,她肯定要喜極而泣。還有咱媽,你說要不要先給我爸打一電話?我怕老爺子一激動,高血壓都犯了怎麼辦?還是不要了,先告訴我媽,然後讓她緩緩兒告訴我爸……”

    “你再說!”

    “怎麼?你不喜歡兒子?那咱生一閨女吧,再過二十年,嘿嘿,我就成天挑剔那幫臭小子,想追我閨女,沒門兒……”

    幸福氣得哇一聲就哭了,常墨摟著她:“別哭啊,要不生一對龍鳳胎,有兒有女,多好啊……”

    幸福也許還在懵懵懂懂,可是其實幸福已經不遠了。

    就這樣吧,就這樣幸福吧。所有的人,就這樣幸福吧,一直到永遠。

    我愛黑社會之麥定洛+唐少波

    鍾瑞峰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將菸頭彈出車窗外,輕描淡寫的說:“哥,後頭有雷子。”

    麥定洛埋頭看報紙,完全無動於衷。那是一部紅色捷達,他早留意到了,跟了有大半個鐘頭,從他們出機場,就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上高架,它就上高架,他們超車,它也超車。他們減速,它也減速。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張前志取下墨鏡,往上頭哈口氣擦得鋥亮,然後舉起來,眯起眼睛看著鏡片反光出捷達的倒影:“他們怎麼就越來越不長進了,看看人家香港皇家警察,還曉得隔半個鐘頭換輛車再跟,他們倒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合著怕咱們看不出來啊。”

    “香港都回歸多少年了,還皇家個屁。早和後頭那幫孫子一樣,叫人民警察了。”鍾瑞峰咧咧嘴:“要不咱們逗他們玩玩,上立jiāo兜一圈去?”

    “甩掉他們還用得著上立jiāo?你開的是不是大奔啊?想當年你拿北京吉普就能27分鐘跑完二環。”張前志連連搖頭:“老九,你老了,不中用了啊,怪不得你的宋曉穎成天跟你吵架。”

    鍾瑞峰笑罵:“X你媽!”

    麥定洛終於抬起頭來,瞟了鍾瑞峰一眼,鍾瑞峰從後視鏡里看到他的目光,心裡直發毛,趕緊認錯:“哥,我錯了,我這臭嘴就是他媽管不住。”

    麥定洛一手扯開領帶,一手翻看晚報的社會版新聞,隨口問:“說吧,你們手下那幫人又gān了什麼好事?”

    張前志與鍾瑞峰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張前志開口:“哥,我們真的沒gān啥,你走的這大半個月,大伙兒老實著呢,都跟貓冬似的,誰也沒惹事生非。就連那幫東北孫子踩過界,老十三都只請他們喝了頓茶,好說好商量,大家握手言歡,真的。”

    麥定洛還是心不在蔫,埋頭看報:“那後頭的人民警察為什麼特意來接我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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