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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是驚呼,看向君涴涴的臉色都變了。
君涴涴如墜冰窟,腦子裡一片空白。楚晴柔急得在一邊跺腳,“娘,你快告訴公主,你沒有說謊,你就是不平山人。”
所有人都看著她們母女,那懷疑不屑的目光如芒在背。
“公主有所不知,其實不平山人並不是臣婦一人,而是臣婦與另一位好友。只是那位好友事後比臣婦還要後悔,再三叮囑臣婦不許透露出去。是以,臣婦方才並未提及她。想來公主認識的不平山人,定然是她。”
這樣的解釋似乎也能說得通,君涴涴努力讓自己沒有慌神。
然而,錦城公主怎麼讓她如願。
“話都是楚大夫人說的,你讓本宮如何相信?”
“是啊,楚大夫人你說的話前後不一,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不如你當場做一副畫,或是寫幾個字,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明語朝說這話的夫人看去,認出那夫人是懷化將軍的夫人。當年崇遠將軍府沒落,其府中出來的兩位家將冒出頭,一位便是此前那位奉先將軍,另一位便是懷化將軍。
因為盧氏這些年閉門禮佛,余夫人和國公府走動不多,但心裡還是念著舊主之情。國公府那一攤子事,京中無人不知。
她有些想替舊主出出氣,逮著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沉默。
在她之後,又有幾位夫人提議讓君涴涴當場作畫。
君涴涴的臉色一寸寸變白,表情充滿懊悔,“我曾立誓不再作畫,今日也是一時無心之言,萬沒想招來這樣的事情。你們不用逼我,畫我是不會做的。我不欲出風頭賣弄才情,你們實在不信,便當我今天什麼也沒有說。”
如此一來,反倒顯得錦城公主以勢壓人。
明語實在佩服君涴涴的厚臉皮,這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真拿她沒辦法。傳揚出去,世人反倒不太在意她是不是真的不平山人,轉而把注意力放在娘的身上,覺得娘做人太過不留餘地。
如果娘為了揭露她的真面目,而承認自己才是不平山人,以她的際遇會立刻猜到娘亦是重生之人。如果她耍賴成功,想再找到這樣好的機會就難了。
一時之間,花廳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華城公主若有所思,輕笑一聲,“皇姐何必逼迫楚大夫人,才名這事最難冒充,想來也沒有人敢冒充不平山人。既然人家已經立誓封筆,你再強求別人出手豈不是強人所難。”
有華城公主這句話,君涴涴心頭大定。沒有能逼自己重新作畫,她做不出來,別人也做不出來。到最後,世人只會相信她是不平山人。
有些夫人附和起來,這事確實不好冒充,楚大夫人應該不會那麼蠢。
眼看著此事就要揭過去時,明語緩緩出來,走到一張桌子前,朝下人要了一張畫紙。她自己鋪紙研墨,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開始下筆。
很快,驚呼聲四起。
畫紙上,美人漸漸飽滿起來,赫然正是那幅孝女圖。
錦城公主呼吸漸凝,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做畫的少女。瓔珞教過明兒作畫,那明兒一定知道不平山人是誰。
明兒會不會知道…她是誰?
所有人都盯著那作畫的少女,隨著她落筆越來越快,畫中的輪廓漸漸清晰。且看她的速度和技巧,畫功絕非一夕之功。
君涴涴臉上的血色越來越少。這個賤種,她怎麼會…她怎麼會…
想起自己一直覺得這賤種邪門得很,難道她是…
驚疑之中,又感受到許多置疑的眼神,連楚晴柔都不知不覺往邊上挪了兩步,似乎要和她劃清界線。她周身的血液仿佛片刻之間流失殆盡,只餘一具行屍走肉。
明語此時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感受不到。她的腦海中是那個山中峭立的山庵,是她和師父居住的最幽靜的屋子。
那屋子面朝大山,背靠竹林。小小的女童身後,是一身青色淄衣的女子。女子目光幽遠,看女童的眼神嚴厲中透著憐愛。在女子的教導下,女童春畫青山蒼翠冬畫樹木蕭條。隨著四季的變幻,在她的筆下,有庵中的眾人還有有山間的風景。
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充斥在她的心間,激盪著她的胸臆,洶湧的情緒止不住叫人潸然淚下。當她落下最後一筆時,整個花廳已是鴉雀無聲。
“你…是不平山人?”
余夫人驚疑問道,很快被人反駁。
年紀對不上,不平山人成名之時,楚家大姑娘還未出生。
君涴涴聽到眾人的議論,血色恢復一些。無論這個賤種是跟何人所學,她方才已經說過畫作並非一人所作。只要自己咬定賤種是跟自己的好友有關,那事情依舊有挽回的餘地。
“你…是誰教你的??你師父是誰…一定是她,她現在哪裡?”
明語清澈的雙眸淚光盈盈,在對方假裝激動的眼神中再次拿起筆。她下筆極快,行字如飛。那一個個字龍飛鳳舞,正是孝女圖的詩句。
她抬起對,冷漠地看向君涴涴,“侄女師承不平山人,請問大伯娘為何要冒充我的師父?”
第44章 身敗
君涴涴眼一黑, 差點暈過去。這個賤種, 怎麼會…她怎麼連字跡都模仿得如此之像?難道她是…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