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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
明語琢磨這兩個字,實在拿不準柳皇后的意思。
柳皇后重新坐下,道:“雙鸞這孩子命苦,原本上頭是有個哥哥的,誰知那哥哥從軍後戰死了。她寄養在族伯家中,受那族伯百般苛待。好不容易聽說哥哥的舊友去接她進京,誰知她那族伯動了歪心,連夜將她捂死丟進深山餵狼。也是她命大,一口氣提上來竟然沒死,一個人歷經百般磨難到了京中。聽聞那舊友的府中已有人代替她的身份,她走投無路之際稀里糊塗進了宮。”
“她…她是…”
明語驚訝不已,她萬萬都想不到雙鸞竟然是真正的荔兒。
錦城公主也很是吃驚,心裡多了一分懷疑。事情太巧,巧到讓人無法不懷疑。然後懷疑歸懷疑,面上不能顯出來。
“這可真是大水衝到龍王廟,想不到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可不是嘛,本宮想著她哥哥是武安侯的舊友,她也算是武安侯的妹妹。這才做主把雙鸞安置過去,還望明丫頭多操個心,替她謀一門好親事,也不枉她跟了本宮一場。”
明語當下表態,“娘娘放心,既是侯爺舊友的妹妹,那便是我們武安侯的姑娘。臣婦定當視她如親妹,一定會替她謀個好前程。”
如此,柳皇后滿意點頭。
因為有雙鸞,明語搬回了侯府。雙鸞已改回原名張荔兒,以季元欻義妹的身份住進侯府,安置在怡景院。
自從原來的荔兒身份被揭穿後,微草的心情最是複雜。在得知真正的荔兒成為侯府姑娘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本就不是心眼多的人,經此一事,更覺自己還是做粗活的料,做一個管雜事的媽媽也挺好的。
什麼樣的人,就該在什麼樣的位置。明語倒也沒有和她生分,時不時找她過去說話,府里的下人對她也很是敬重,她已經很知足。
張荔兒瞧著是個本分的,除了給明語語安外,其餘的時候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裡。不過是多養一個人,加上兩人原來在宮中見過幾回,明語對她的印象還不錯,打心眼裡希望是個好的。
明語收到她做的嬰兒虎頭鞋時,被那做工和繡花給驚艷到。
“這是你做的?”
“是我的一片心意,還忘嫂嫂不嫌棄的好。”
明語對女紅一竅不通,以前在山裡時她們穿的都是緇衣,也不講究繡花什麼的,都是灰突突的顏色。倒是會一些縫補,但針腳也是粗糙得很。
她嫁人之前有心想學一學,還想著繡個什麼東西送給季元欻,可是繡出來的東西實在是拿不出手,也就放棄了。後來又起意要給季元欻做一身衣裳,最後還是金秋和銀杏接手完成的。自此她對自己的女紅完全死心,看到荔兒做出的東西這麼精緻,打心眼裡佩服。
“怎麼會嫌棄呢,你做得這麼好看,我一定好好收著。”
荔兒眸微閃,知道這個嫂嫂對自己還有戒心。只夸東西好,又說好好收著,想來是不會給未來的侄兒穿。
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對自己有戒備。她想起那一日皇后娘娘把她叫過,說是要給她謀個前程,問她覺得武安侯府如何,她聽懂了娘娘的意思。
當年她被族伯丟進山里後,其實並不是自己醒過來的,她是被人救的。救她的那個人給她指了路,還給了她盤纏,讓她上京。到了京城後,她莫名其妙成了待選的宮女。更幸運的是進宮甄選之後,她成了長春宮的小宮女。
這些年,每每回憶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都隱約有些懷疑。救自己的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把自己當成待選宮女的人是真的弄錯了嗎?還有她一個沒來歷沒背景的人,怎麼一進宮就被分到長春宮?
直到那天皇后娘娘問她願不願意來侯府時,她就明白了。
至始至終,皇后娘娘其實都知道她是誰,或許可以說她能出現在宮中,一切暗中安排的人都是皇后娘娘。
娘娘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她當時回答娘娘,她不願做妾。如果她不認識武安侯夫人,可能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她接觸過武安侯夫人,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有可能,她只想和這樣的人處好關係。因為她知道,對方是一個別人對自己三分好,定當報還十分的人。
皇后娘娘並沒有勉強她,而是長長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如此也好。
伏氣最盛的時候,明語的肚子越發的大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孩子在肚子裡動來動去。因為不能平臥,側來側去總是輾轉一晚上。
這一夜,又是半夜難受地醒過來。
內室的冰鑒里放滿了冰塊,倒是不涼快的很。聽說今年格外的熱,京里的冰價一日比一日高。世家之中,自是有冰窖的。武安侯府又只有她一個真正的主子,便是現在多了一個張荔兒,冰也是足夠用了。
萱草打了帘子進來,手裡端著一盆水,替她擦了一下略微汗濕的額頭和手,又拿著團扇給她扇著風。
“夫人可是又睡不著了?”
“許是白天那一覺睡得功夫長了些。”
待在府里養胎,外面又熱,除了窩在屋子裡吃了睡睡了吃,還實在是沒有什麼要做的。白日裡的時候睡著,難免會睡得長一些。
如此一來,夜裡便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