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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語看了季元欻一眼,示意他別再開口。
滿屋子的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楚晴柔,包括小冷氏母女。季元欻是什麼人,豈是一個別人逼迫就能屈服的主。
“二侄女,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管得倒是寬,連隔房堂姐的親事都要插一腳。你不會是想學你娘,也想搶別人的親事吧。”
華氏說話可不留情面,如今他們四房分了出去,又依附二房生存,她再也不用看大房和三房的臉色,說話做事底氣十足,自是不用顧忌大房的面子。
楚夜舟臉色頓時一變,他想到了莊子上的君涴涴。這些日子以來,雖說他不再是國公府的大公子,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可他卻覺得比起以前來,也並不差什麼。前幾日,他又了一房妾室,很是合心意。
若不是君涴涴那個女人處心積慮,他敢肯定自己的人生不會是這樣的。
“四弟妹,我們在說大侄女的親事,你扯那些旁的做什麼?柔姐兒這話問得沒錯,以季侯爺的身份地位,當真心甘情願入贅嗎?”
華氏冷笑,“大哥,你們從進門到現在,沒有問父親的半句,反倒是揪著明姐兒的親事不放,究竟是什麼意思?”
楚夜舟反應過來,“父親…父親…您怎麼樣了,兒子來遲…”
盧氏從內室出來,臉色平靜目光冰冷,“別喊了,人已經走了。”
“走了?”楚夜舟喃喃,“父親,孩子不孝啊,連您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
“母親,兒子知道你不喜我和大哥。可是父親病重這樣的大事,你怎麼能不及時通知我們,害得我們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你到底是何居心?”
楚夜泊突然發難,似乎早在盧氏的意料之中。冷氏親自教出來的兒子,和舟哥兒還是不一樣的。舟哥兒雖然有許多不足之處,但本心並不壞。
這個泊哥兒,若是她猜得不錯,他是故意慫恿大房來遲,就是想藉機發難。
“老三,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想做什麼?”
楚夜泊一聽,有些不相信嫡母如此好說話,用一種暗示的眼神看向楚夜舟。可惜楚夜舟猶在喪父的悲痛之中,沒有接收到他的眼神。
他目光陰鷙,這個大哥,還真是關鍵時候靠不住。也不想想他一切謀劃,得利的都是誰。要不是他們一母同胞,他何至於勞心勞力。
“母親,我聽說你們招婿是為了傳承國公府的爵位,是嗎?”
“這是我們二房的事。”
爵位是二房的,二房的姑娘議親,和分出去的庶支有什麼干係。盧氏的聲音冷硬,語氣中透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楚夜泊陰冷一笑,“母親,事關我們楚家的香火,那就不止是二房的事。父親屍骨未寒,他老人家定然不同意外姓之人繼承國公府的爵位。”
明語心道,果然還是為了爵位。大房和三房之所以來的這麼遲,等的就是這一刻。因為老渣男以前放過話,要是他們敢鬧就把他們逐出楚家。
世間禮法,當父親的最有權力驅逐子孫。
老渣男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老渣男這一死,他們便立刻發難。說到底,對國公府的爵位還是不死心。
小冷氏皺著眉頭看一眼還在傷心的楚夜舟,再一看盯著季元欻不放的楚晴柔,對大房這父女真是無語。
“母親,夫君說得沒錯。季侯爺不會做上門的姑爺,若是兒媳猜得不錯,他應是同意將來會過繼一子回國公府。可是我們國公府明明有兒孫,為何讓一個外姓之人鳩占鵲巢。傳出去還當我們楚家無人,絕了根,您讓父親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她一向精明,能猜到這一點不足為奇。
楚夜舟從悲痛中醒悟過來,想想自己的兩個兒子,下定決心般上前,“母親,三弟說得沒錯。二弟膝下無子,大侄女嫁了人,那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她的孩子也是他人的血脈。血脈傳承,豈能如此草率。兒子有兩子,願將一子過繼給二弟,以繼我楚家百年香火。”
盧氏臉微沉,好得很。
怪不得最近大房三房沒什麼動靜,原來等的就是今天。她心下嘆息,看來之前還是想簡單了,如果真給明姐兒招了一位尋常的夫婿,只怕他們百年之後,明姐兒夫妻倆也守不住這爵位。
“我們都已分家了,國公府的事情和你們無關。”
“怎麼能無關呢?事關楚家的香火,兒子便是拼著不孝的名聲,也要爭出個理來。母親若執意讓外姓人承繼爵位,那兒子就只能請族老們出來說個公道話。我想族老們總不至於糊塗到那個地步,眼睜睜看著咱們楚家的爵位被外姓人給占去。”
楚夜泊話音一落,楚清越從楚夜舟身後走出來。他最近身量又拔高了一些,長相上更偏君涴涴。
“祖母,孫兒願過繼到二叔膝下。您放心,大姐姐本就是我嫡親的姐姐,日後我一定會護著她,不讓她在婆家受半點委屈。若有人給她氣受,我第一個不依。”
接著對明語道:“大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娘有些誤會。我也知道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們是血脈至親,是親姐弟。在我心裡,一向尊敬你這個大姐。往後若有人敢欺負你,我必為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