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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答應得很好,怎麼交待君清清的別人就不知道了。
且說楚夜行今日進宮面聖,等他出來後,他和錦城公主的親事就算定下。一嫁從父二嫁從己,錦城公主自己願意,別人左右不了她。
消息一傳出來,舉京譁然。
明語喜滋滋地算著自己能贏多少錢,聽說押錦城公主能成事的人不多,賭注高達一賠六。算下來,她差不多能淨賺上萬兩銀子。
賭莊的莊頭都快哭了,原以為能大賺一筆,誰知道事情反轉成這樣。押錦城公主的人是不多,卻奈不住押得大啊。
別的不說,就說那一萬兩的注,他就要賠進去五萬兩銀子。左右算下來,他們賭莊雖有小贏,贏面卻平淡得很。
他哭喪著臉把銀票遞給永王府的侍衛時,死死拽著好半天才撒手。心在滴血啊,腸子都悔青了。眼睜睜看著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從眼前飛走,再看看後面還有兩個要領兩千兩賭注的人,他眼前一黑。
楚國公,你個腦子進水的,我恨你!
第52章 嚇人
楚夜行此時正在盧氏的院子裡, 屋子裡只有他和盧氏, 他跪在盧氏的面前, 再次表達自己要娶錦城公主的決心。
盧氏幽幽嘆氣, 深覺錦城公主好手段,先是和明兒交好,讓明兒認她作乾娘。這才幾日,就把官哥收服, 這份心計令人佩服。如果是赤誠之心尚好, 要是個壞心眼的……
“娘不是說反對你們, 你決定娶她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娘相信你的眼光。只是你要知道, 她或許不能生養,你真忍心將來把爵位拱手相讓給他人?”
這個問題楚夜行當然想過,他此前沒有娶妻的打算, 已想好以後的路。大房三房是不考慮的,四房和他們二房走得近,將來他會從四房過繼一個孩子。
盧氏聽了他的想法,並不意外。明兒曾經說過這事, 只是再次從兒子口中聽到, 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和冷氏鬥了大半輩子, 如果真是這樣,多少讓人心有不甘。
“此事你已上達天聽,陛下那裡也是知道的,再無更改的可能。娘修了這些年佛, 別的沒有看透,對於生死富貴卻是看得透透的。世間萬般富貴,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該你享受多久就你享受多久,多一天都不行。你心意已決,娘便開開心心替你操持婚事。官哥兒,你要記住,明兒是你的親骨肉,你要好好護著她。”
“娘,兒子此生必好好護著她。”
“好,好。”
不怪盧氏有這句叮囑,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誰也料不准錦城公主到底是什麼用心。萬一以後公主不喜明兒,官哥可千萬不能聽媳婦的話。
她老了,遲早是要走的,護不住明兒一世。
“往後你真要過繼,切記要徵得明兒同意。和明兒合得來的孩子你才能過繼,否則一切心血都是白費。”
這點,楚夜行當然想過,聞言鄭重點頭。
母親的擔心他都知道,他很想說公主和他一樣,是這世間最疼愛明兒的人,可是他不能說。這個秘密,只有他們一家三口知道。
他想到在莊子裡,他開始處處避著公主,不想與她接觸,更不想被有心人傳出些什麼。
那一天,公主屏退所有人,把他單獨留下。當時他在想,如果公主真做出什麼強迫他的事情,他哪怕拼了抗旨哪怕不當國公也不會同意。
誰知公主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話,他臉色就變了。
她說:“向侍衛,你躲得那麼遠做什麼,往前一點。”
這句話,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當年,大小姐召見他。他心情雀躍忐忑,進去後拘謹不已,根本不敢往前走。那時候大小姐也是這般慢慢抬頭,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此後多年,他不止一次將那天的情形翻出來細細回味。包括她的一個眼神,她的一個舉止,還有她說過的每一個字。
他愣在原地,渾身的血都像是凝固住。
又聽到公主道:“我聽說向侍衛是杜城人,此前曾是獵戶。”
如果說第一句話是巧合,那麼第二句話就由不得人懷疑。他腦子亂成一片,壓根來不及思考,機械般地循著記憶應答。
公主看著他,目光幽深,“獵場如戰場,狩獵之人面對狡猾的獵物,不僅要有敏捷的身手,更要有一定的計謀。如今侯府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時,我有意重新提拔一些心腹,不知向侍衛可願效忠於我?”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如同從前一樣。
他看到公主朝他走過來,明明是不同的相貌,他卻恍惚看到多前年的大小姐。那冷艷驕傲的女子,一步一步地走近他。
站在離他兩步時,停下來。
“你說過會效忠於我,如今我確實碰到難事,不知你可否願意替我分擔?”
“我…我願意。”
他什麼不想去想,哪怕是一場夢也好,他不想去想為什麼大小姐會變成公主,也不願去戳破這一切。他只想時光停留在這一刻,越久越好。
錦城公主看著他痴痴的樣子,好像笑了一下,“我想陪在我女兒的身邊,卻苦無沒有正當的理由,不知向侍衛可否娶我為妻,讓我得償所願。”
“願意…願意…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