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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此舉無疑在打太子的臉,太子是一國儲君,得罪太子就是得罪將來的皇帝。同僚們看他的眼神很是不解,不過兩個美人收下便是,至於收回去後晾著還是讓人看著或是受用,那都是自己的事,何必如此掃太子的臉面。
唯有楚夜行很是欣慰,和他一起出宮門時難得誇了幾句。
明語覺得太子行事真不咋地,一國儲君吃相這麼難看,想拉攏朝臣往臣子後院塞眼線,也不至於這麼蠢吧。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前些日子柳側妃才想把庶堂妹塞給你,現在太子又想給你塞兩個美人,這對男女一天天的吃飽了沒事幹,淨盯著我們侯府的後院。一國太子如此上不了台面,我看他這太子之位坐不長。”
陛下又不蠢,且兒子也不只這一個。既然無嫡,不是還可以立賢嘛。她就不信,陛下會眼睜睜把江山交給這樣一個兒子。
“你今天表現得很好,我決定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她話一出口,便被他制止住。她現在身子不同以往,哪裡能讓她親自下廚。她覺得此事值得嘉獎,非要去做飯。
最後他無奈同意,破天荒的在她的指導下做了幾個菜。府里的下人低聲傳著侯爺親自下廚的事,齊齊在心裡更加肯定夫人在侯爺心中的地位。
有明語從旁指導,菜的味道自然差不了。這也是明語第一次吃他做的飯,別提有多高興。夫妻二人吃飯的時候,東宮那裡因為這件事情翻了天。翻天的是太子,他沒想到季元欻那麼不給他臉面,當著眾臣的面讓他下不來台。
他剛從陛下的御書房出來,想到陛下那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他的臉陰沉得嚇人。好一個季元欻,好一個武安侯府,他就不信沒機會治一個臣子。
“殿下,柳側妃娘娘求見。”
“不見!”
他此時心情壞到極致,壓根不想看到姓柳的人。別以為他不知道,柳家故意捨出這塊肉來吊著他,偏偏又沒個準話,還不是在觀望。這肉吃得人塞牙又堵心,要不是她姓柳,他才懶得多看一眼。
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是身邊的太監有眼色,說是東宮新進的美人他還未見過,何不去看一看。他冷哼一聲,憋著火去了那美人的住處。
一見之下,頗有些意外。那美人長得桃桃夭夭很是嫵媚,眉宇之間的模樣居然有一兩分似季侯的夫人。當下宿在那美人處,顛鸞倒鳳自是不提。
柳月華求見無果,又聽說太子不見她反而去臨幸一個美人,心裡又氣又嫉。原本想在太子面前再上上眼藥,沒想到太子竟然不見她。楚明語怎麼事事都比她強,她心裡的嫉恨像千萬隻螞蟻在咬,又癢又痛。
同樣的命運,為什麼楚明語卻處處有人相護。
嫉妒的火燒了一夜,天明時她眼下的青影深重。讓宮人給她敷了厚重的粉,勉強蓋住後去給柳皇后請安。
在柳皇后這裡,她是宮中獨一份。
“姑祖母,月華實在是想不明白,明妹妹怎會如此糊塗?季侯爺礙於當年君家的恩情娶了她,她挾著這份恩情竟然不許季侯爺納妾。自古以來,哪有男子不納妾的,更何況是像季侯爺這樣的男人?她如今懷有身孕,又不能侍候人,合該抬一房妾室分擔一二。太子殿下一片好心,不忍她被人傳成善妒之人,誰知季侯爺太過重情重義,當下就駁了殿下的好意。月華瞧著真替殿下委屈,也為明妹妹著急。”
柳皇后眼皮子不抬,小口小口地用著燕窩粥。
太子欲送宮女給武安侯被拒一事,她早就聽說了,她還知道陛下很是生氣,狠狠訓斥過太子殿下。身為東宮太子,禮賢下士以德服人才是正途,沒聽說哪個太子急吼吼給臣下的後院塞人的。
太子此舉,實在是欠妥。
她用了小半碗,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帕子細細擦拭唇角,“依你之見,這事該當如何?”
“姑祖母,月華哪有什麼意見,就是為明妹妹著急。她本就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為人極是喜靜,怕是不太在意外面的傳言,由著人說三道四。可如今她是侯夫人,一言一行不光是她自己的體面,還是楚國公府的體面。月華不想別人誤解她,以為她是一個極其不容人又極為妒嫉心強的女子。女子一旦有善妒之名,只怕很難扭轉,一生都會受人詬病。”
“本宮聽說武安侯當眾說是自己不想納妾,如何能扯得上他的夫人。總不能男人不想納妾,女人還得上趕著討人嫌,非要給丈夫屋子裡塞人吧。”
這話說得沒錯,也正是柳月華心裡不舒服的地方。
憑什麼楚明語不僅嫁得好,而且男人還不願意納妾。而她自己不僅是妾,還得忍受東宮不停地添新人。
“姑祖母,話雖如此,可世俗成見何等傷人,您總不願她被流言所傷吧。您是一國之母,您的話她一定會聽的,您何不召她進宮勸說一二,也省得別人再說她的不是。”
柳皇后原來淡淡的眼神徒然凌厲起來,她要如何行事,難道還得聽從別人的安排。這個侄孫女莫不是以為柳家真的把寶都押在一個出嫁女的身上。真當她聽不出來意思,不就是因為太子昨天落得沒臉,給太子找場子來了。
可真是好哇。
如果柳家真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出嫁女的身上,到最後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好處都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