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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是一門好親事。
“祖父…”
“明語是吧?這名字取得好。你姑姑要是知道你如今找了一個好歸宿,肯定大為歡喜。我會親自告訴她的…咳…”
“你少說兩句,好好養身體。”盧氏不冷不淡來了這一句,說完之後別過臉去,一副不想看到老國公的樣子。
老國公目露懷念,久久不語,像枯死的樹一樣,灰敗毫無生機。楚夜行慢慢上前,還沒有到跟前,就看到他突然抬起頭來,長長嘆息一聲。
“我沒什麼好交待的,你們都各立門戶,以後是飛黃騰達還是平庸過日子,都靠你們各自的本事。老四啊…你是個好的,早年耽擱了…”
楚夜喬是個不起眼的庶子,自小到大從未聽過老國公的半句誇獎。這句遲來的誇獎讓他頓時心生悲切,止不住紅了眼眶。
為人子者,誰不曾盼著得到父親的另眼相看。
在冷氏有意無意的挑撥下,他無論做什麼都沒有好名聲。久而久之,他自己都破罐子破摔,以為自己這一生就是個紈絝不成器的人。
要不是二哥回來了,只怕他一輩子都是別人看不起的廢物。他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句遲來的誇獎,來得太晚。
“父親…兒子以前頑劣,讓父親操心了。”
“…我若是操心…你們…”老國公渾濁的目光轉向楚夜行,幾個兒子中,他最愧疚的就是老二。現在看來,最成器的也是老二。
至於老大老三,以前看著還不錯。不想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當不得大用。冷氏教出來的孩子,心性都不正,哪裡會有好的。
人死如燈滅,哪管後人是否是福是禍。他回想起冷氏的模樣,無法把當年的少女和後來的毒婦連在一起。
他的眼皮慢慢耷拉,感覺身體像被掏空的柜子,到處都在漏風,冷得很。不由得重重咳嗽兩聲渾身冷到直打哆嗦。
盧氏一看,心知怕是時候到了,忙讓人扶他進內室。大夫原就是在一邊候著的,見此情形,提著藥箱就跟了進去。
果然沒多久,那咳嗽聲一聲比一聲悶重,“呼哧呼哧”的重喘聲連站在外間的明語都能聽得清楚。
大家都在等,等著那一刻。
內室的老國公開始說胡話,叫著冷姨娘的名聲,說讓她死得太便宜,要把她碎屍萬段。那一聲聲竭力的嘶吼,從憤怒到氣息微弱,直到聽不見。
半個時辰後,下人出來報喪。
錦城公主即刻安排人去取出白幡孝服,這些都是一早備下的。
此時,她聽到門外嘈雜的腳步聲,眸光微冷。大房和三房的人來得倒真是時候,從派人去報信到現都過了近兩個時辰,兩房的宅子離國公府並不遠,一個時辰足夠趕到。
“父親,父親…”
楚夜舟和楚夜泊狂奔進來,滿臉焦急。小冷氏隨後悲愴抹淚,被楚晴書扶著,一副快要哭暈過去的樣子。
兩兄弟看到季元欻,都是齊齊一愣。緊跟進來的小冷氏和楚晴柔楚晴書姐妹幾人還有楚清越兄弟,他們在看到季元欻後,也同時愣住。
季侯爺怎麼在此?
“季侯爺,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句話是楚夜柔問的,她實在是太震驚了。
華氏冷冷回她,“季侯爺是我們國公府的姑爺,他當然會在這裡。”
姑爺?
誰的姑爺?
楚晴柔不敢置信地看著華氏,下意識地轉向明語。
“你…你們…”
盧氏冷哼一聲,“柔姐兒,你一進門不關心祖父的身體,反倒關心起自己堂姐的未婚夫,這就是你的孝道?”
楚晴柔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整個人都要瘋了。怎麼會是這個野種?為什麼自己的東西她都要搶?她的國公府大姑娘身份,她的國公之女的名頭,現在還把季侯爺給搶走了。
為什麼?娘說過,這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
“你們…你們竟然瞞著我們定親…”
“柔姐兒,我們都分家了。國公府是國公府,你大房是大房。國公府的姑娘定親,憑什麼要先知會你們大房。”華氏不屑說著,一眼就看出這位侄女的心思,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楚晴柔崩潰,不死心地向季元欻求證,“季舅舅,這是真的嗎?你是不是被人騙了?一定是他們逼你的對不對?”
季元欻微微皺眉:“楚二姑娘,季某不是你的舅舅。”
“為什麼?以前你對我們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讓你對我們生了間隙?季…侯爺,這門親你不能結,你堂堂侯爺,怎麼能入贅?”
楚晴柔喊得歇斯底里,她只想阻止這門親事。娘說過,她想要的東西都是她的,可是她的東西一件件都被那個賤種給搶走了。現在,連她心裡的人也要搶走。
明明她才是國公府的大姑娘,娘說過等爹當了國公,她就是國公之女。這個賤種沒來之前,季舅舅對她向來和別人不同,如果季舅舅真要娶國公府的姑娘,那一定是她。
所以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她的。
賤種想嫁進侯府,她不同意!
“季…舅舅,你肯定不願意的,是他們拿恩情強迫你的,對不對?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大堂姐嫁不出去,又招不到合意的上門女婿,你們就把主意打到季侯爺的身上,你們這麼做不怕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