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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急,臉色都跟著大變。
“明兒,你…你有些胡鬧了,難道你忘記自己的親娘了嗎?”
“爹…我…沒有忘記娘。我就是見到公主,就像見到娘一樣。如果娘在世,我想她應該就是公主這般模樣。”
楚夜行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無力搖頭,“明兒,你不懂,這天下的女子都不能和你娘比。公主再尊貴,她也比不上你娘,她也不是你娘。你這麼做,可有想過你娘會不會傷心?”
明語低垂著眸,“爹,女兒就是覺得她像娘,爹你是不是在怪我…”
聽到女兒這麼說,楚夜行只有長長的嘆息。明兒自小沒娘,怕是有個女人對她好,她便當成了親娘。
是他虧欠她們母女,害得大小姐年紀輕輕香消玉殞,女兒成了無父無母的孩子。縱然有妹妹親自撫養,到底有些缺失。
罷了,或許是自己多想,真是明兒和公主有緣。
“爹沒有怪你,這世間最難猜的是人心,你往後多留一個心眼。”
“女兒省得。”
父女二人結束這個話題,一起進了幽篁院。
見到盧氏,明語把今天承恩伯府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盧氏之前已聽到一些消息,如今再聽到孫女口述,只覺怒火中燒。
她神情悲憤,那個君氏她怎麼敢…不僅搶了湘姐兒的親事,連瓔珞的才名都敢搶。要不是明姐兒識破她,只怕瓔珞的才名已被她占去。
“那個毒婦…”
安嬤嬤也是一臉氣憤,“老夫人,幸好咱們姑娘在,要不然她就得逞了。可憐我們大姑娘…不欲露才出風頭,竟被那等可惡之人利用…”
“她打量著天下人都是傻子,就她那樣平庸的資質,也敢覬覦我瓔珞的才名,真是不知廉恥。我就說他們二房沒有一個好的,搶了我湘姐兒的東西還不夠,還敢搶我瓔珞的東西。走,我去會會那個毒婦!”
安嬤嬤扶著盧氏,後面跟著楚夜行父女,朝留青院走去。
留青院安安靜靜,君涴涴回來後只說自己睏乏,讓下人不要打擾,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這份心機城府,難怪什麼東西都敢肖想。
以往,還真是小瞧了。
留青院的下人見盧氏前來,立馬慌成一團。
盧氏冷哼一聲,命人去叫君涴涴。不大會兒,君涴涴出來,像是被人從夢中喚醒,平靜中還著一絲茫然。
“母親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在承恩伯府出了事,特意來看看你。”
盧氏的話,每個字都咬得極冷,字字含冰。
君涴涴看了明語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母親是不是聽明姐兒說了什麼?這事要怪就怪媳婦以前沒有說清楚,才會有今日的誤會。”
“那你現在說,我聽著。”
“母親,想必你已經聽說了。今日在承恩伯府的壽宴上,因著一幅畫引出事端。那幅畫是媳婦以前和瓔珞妹妹一起作的,當年我們年少,還起了一個不平山人的名號。畢竟是輕狂之事,不久後我便立誓封筆,這些年也未曾與旁人提過。”
“明姐兒也真是的,明明是瓔珞妹妹撫養長大的,居然半點風聲都不透露。我不想扯出瓔珞妹妹,便隨口提了一句那畫是自己多年前所作。不想明姐兒誤會媳婦,當著所有人的面質問媳婦為什麼要冒充瓔珞妹妹,錦城公主也跟著幫腔。媳婦百口莫辯,總不能讓瓔珞妹妹起死回生,來向眾人解釋清楚。於是媳婦便早早離席,正頭疼著,母親您就來了。”
好一張巧嘴,這是要耍賴到底啊。
盧氏怒極反笑,身體因為氣憤微微顫抖著。
“還是君伯爺和君夫人會教人,竟然教出這麼一個能言善辯的女兒。有這樣的心機,難怪什麼事情都敢做。”
“母親謬讚,媳婦真是有苦難言。當年媳婦與瓔珞妹妹討論詩畫時,也是有人守著的。誰知道瓔珞妹妹出了那樣的事,身邊的人都跟著遇了難。媳婦縱使想找個人出來作證,都找不到,實在是無從辯證。”
楚瓔珞身邊侍候的人都死光了,君涴涴這是篤定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世人就算知道她撒謊,也奈何不了她。
這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真讓盧氏長了見識。
楚晴柔羞憤跑回府後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聽到盧氏一行人進了留香院後,她便悄悄跟過來。此時一聽自己母親說的話,當下心頭大亮。
沒錯,只要娘不鬆口,所有人都沒有辦法。
她沖了過來,“撲鼕”一聲跪在盧氏的面前。
“祖母,我娘真是不平山人,那畫真是她和大姑姑一起作的。都是一家子骨肉,我娘怕大姐姐丟了臉面,自己生生忍下這口氣。孫女知道,我爹是庶出的,祖母不喜冷姨娘,也不喜我爹。可是我娘是國公府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她要是沒了臉面,那丟的是我們整個國公府的臉面。祖母,求求你,為了楚家的顏面,您發發慈悲不要再逼我娘…”
楚夜舟怒氣沖沖地進來,此前他正和友人在一起茶樓喝茶,誰知聽到下面議論紛紛,隱約聽到自己妻子的名字。
他打聽過後,只覺五雷轟頂,羞臊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