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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這次您一定要救兒臣。您要是不管,兒臣就完了…”
冷貴妃幽幽嘆一口氣,“元景,你讓母妃說你什麼好?你好生糊塗啊,天下那麼多美貌的姑娘,你便是一天睡一個也好過去睡臣子的正妻,你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母妃,是那該死的海秦風做局設計的,兒子事先不知情。因著多喝了幾杯歇在海家的客房,瞧著一女子近身,兒臣便以為…母妃,這事不能怪兒臣哪。”
“元景,事到如今你還沒明白過來。你如何睡的海夫人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睡了臣子的妻子,且那位海夫人因為此事而自盡。這般污名,放在常人身上還罷了,萬不能被一國太子所沾上。”
太子身體一萎,眼神灰暗。
“母妃,您是說父皇會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
冷貴妃看他還心存僥倖的樣子,無奈地搖頭嘆氣,“出了這樣的事,你還想保住太子之位,未免也太天真了些?你不僅保不住這個位置,指不定你原來的親王之位都不一定能保住。等會陛下見你,你只管照方才的說法推給海秦風,或許你父皇會從輕發落。”
太子恨極了,他恨自己的剛愎自用太過大意。海夫人自盡後,他以為此事已經作罷。這些年海秦風用起來也頗為順手,他壓根想不到他們的兒子會來這一手。
他好不容易熬死了前太子,自己當上了太子,怎麼能甘心就這麼被人擼下來。
“母妃,真的沒有其它法子了嗎?”
冷貴妃搖頭,愛莫能助。
陛下身邊的人在東宮沒有見到太子,直奔冷貴妃的宮殿,把人帶去與海玉林對質。太子記著冷貴妃的話,只把責任都推到海侍郎的頭上。
“父皇,兒臣真不知那女子是海夫人。若不是今日小海大人狀告兒臣,兒臣一直以為是海家養的家妓…”
海玉林並不反駁,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陛下心中應是已有計較,不會因為太子的推脫而改變,反而會因自己的爭辯而惱怒。
他沉默的樣子,讓太子恨得不行。
“父皇,肯定是有人指使他的。他們就是想害兒臣,想謀兒臣的太子之位…父皇您千萬不能信了這些污衊之言,兒臣真是冤枉的…”
皇帝痛苦閉目,讓人把太子拉下去。
海玉林也被侍衛帶下去,在宮門口當眾行刑。登聞鼓不好敲,要是好敲的話豈不是人人來敲。敲鼓者訴完冤屈後要領一百杖,體弱些的根本撐不過去。
一杖一杖,看得人心驚肉跳。一百打杖打完,海玉林已像死去一般。海家的下人趕緊把他抬回去,如何醫治暫且不提。
早在杖責沒完時,已有旨意昭告天下。
太子被廢黜,貶為庸王,罰去皇陵。
東宮一片慘澹,楚琉璃哭的聲音最大。她是最慘的,女兒下落不明,自己東宮側妃的位置還沒捂熱,居然成了什麼庸王側妃,還有被貶去皇陵。
庸王妃是最平靜的一個,驚愕過後是長長的苦笑。
柳月華不願相信,也不肯接受這樣的結果。為什麼?太子怎麼會被廢?不是說好的,她做誰的側妃,誰就是將來的皇帝嗎?
姑祖母…
她發瘋似的往長春宮跑,沒人攔她,她一口氣跑到內殿。
柳皇后正坐著抄經書,眼皮未抬,“這是宮裡,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姑祖母,你救救殿下吧。他是被人陷害的…”
“這事陛下已有定論,豈是你我能置喙的。”
“姑祖母,殿下被貶去皇陵,就真的和東宮無緣了。我們這一走,就坐實了殿下的名聲。我怎麼辦?我們柳家怎麼辦?”
柳皇后擱下筆,淡淡地看著她,“陛下聖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東宮之位,本來就是嫡庶有序,賢者居之。你還是他的側妃,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柳家和這事並無關係,該做什麼做什麼。”
柳月華心頭一急,不是這樣的。明明大家都知道,她代表的是柳家。她都要去皇陵了,柳家怎麼會不受影響。
“姑祖母…月華要是走了,就不能時時來看您,您怎麼辦?”
“本宮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你操心。你且記得以後謹言慎行,不可再生事端,否則本宮也無能為力,柳家也沒那個能力護你。”
怎麼會這樣?
姑祖母的意思是柳家把她視作棄子了嗎?不是說好的柳家榮辱全繫於她一人之身嗎?姑祖母和柳家不應該全力支持她嗎?
“姑祖母,月華這一走,柳家真的沒事嗎?”
“你想說什麼?你不會以為一個大家族的興衰靠的都是女子吧?真要是那樣,那這個家族衰敗是遲早的事情。你安心去吧,記得謹守本分,就是對柳家最大的幫助,餘下的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柳月華徹底懵了,原來她根本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重要。
真是可笑,她還一直以為她是天選之女,將來定能成為像冷貴妃一樣的寵妃,甚至成為中宮之主。沒想到,姑祖母竟然如此無情。
“姑祖母,您告訴月華,您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嗎?”
“你要聽真話?”
“是,月華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