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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一想,謝家那邊雖是清流人家,但多年少來老丈人在清流界頗為威望。且連襟還是戶部的右侍郎,於他大有助益。
為向謝家和謝氏示好,才有今日之宴。他的家事,怎能容旁人多嘴,當下忌憚起永王來,更不喜錦城公主的做法,心生厭惡。
錦城公主今天來就是尋人晦氣的,巴不得他們不痛快。她往那裡一坐,冷冷地看著隨後進來的楚琉璃。
楚琉璃心頭大恨,感覺自己今天丟盡了臉。
賢王妃感激錦城公主替自己出頭,招待得很是熱情。姑嫂幾人相談甚歡,一派融洽。賢王妃招呼女賓們,一應規矩讓人挑不出錯來。
以往,王府宴會,理事的都是楚琉璃。
今兒個她不僅沒有理事之權,反倒要屈於賢王妃之下。雖說不像尋常人家的妾室一樣站著侍候主母,但安排的座位極為偏遠。
明語站在自家親娘的身後,聽著她和永王妃連譏帶諷地訓斥王府的妾室沒有規矩外,又說到雅縣主的頭上。說是一個庶女,規矩沒有學好,連嫡母都不敬,真是丟了皇家的臉面。
雅縣主在眾人被落面子,當場就頂了嘴。這下錦城公主更是捉住她的把柄,好好教訓了一番。楚琉璃幾次求情,都被駁回去。
母女二人丟盡臉面,來做客的夫人們有的看戲,有的不痛不癢的勸說幾句。還有如余夫人和右侍郎董夫人這樣的幫言之人,把楚琉璃母女說得抬不起頭來。
“在外頭就聽見裡面熱鬧得很,皇姐真是好大的威風。”
說話間,華城公主走了進來。
“再威風也比不上皇妹,二皇嫂的生辰宴,我們都早早過來。皇妹姍姍來遲,莫不是不給二皇嫂面子?”
明語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扯著,低頭一看,對上寧雲啟純真的眼神。她微彎著身,低聲詢問他怎麼會在這裡,讓他到自己的親娘身邊去。
寧雲啟搖著頭,指指外面。
錦城公主沒有回對,輕聲道:“覺得裡面悶,你可以去外玩一會。”
這時,賢王妃也含笑看了過來,放心地讓她帶寧雲啟到外面去透個氣。
明語看著一室的劍拔弩張,心知娘是不想把自己攪進來。她思量了一下,乖巧地帶著寧雲啟悄悄從後面拐出去。
她今天沒有帶微草,帶的是金秋和銀杏。
銀杏相貌平庸,但身手卻是了得。先前以為有金秋貼身保護足夠應付內宅,經過莊子裡的事之後,錦城公主把銀杏提了上來。
微草還是大丫頭,主理內宅事務。
寧雲啟人小走得卻是快,像趕路似的。她心下微微存疑,“小郡王,咱們是要去哪裡啊?”
再往前走,她覺得不太妥當。原本她就想在花廳附近走一走,並不想走遠。她這一停下來,寧雲啟也停下來。
手比劃兩下,又指指前面。
她秀眉輕顰,“你是說,有人找我?”
他點頭,在她手心寫了一個季字。
季元欻找她?
那男人腦子進水了,在別人的府上約她見面,萬一被人看到有十張嘴也說不清。她站著不動,讓寧雲啟過去傳話。
寧雲啟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一溜煙跑遠。
不大會兒,修長的男人被他拉過來,瞧見她一臉的不高興,季元欻連忙低聲解釋,“我沒有約你出來,我是讓小郡王幫我看看你,你身體還好嗎?”
她臉色好了一些,就說他不是這樣的魯莽之人。
原來是寧雲啟這個小不點不會說話,以為他想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把她帶到他的面前,讓他親自看看。
“挺好的,我命硬著呢,都是托你的福。”
都活了三世,可不是命硬。
原是感激的話,只是這麼一說,聽起來不像這麼回事。她有些心累,想了想沒有解釋,他愛怎麼想怎麼想。
“那就好,一切小心。”
他片刻不肯久留,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她心知他也是怕被人看到,可是他這樣沒有半點留戀地轉身就走,還真是讓她有些錯愕。自嘲一笑,正欲帶寧雲啟離開時,便看到一身騷包的寧雲弈。
“野丫頭和小啞巴,還真是物以類聚。”
公鴨嗓響起,她冷眼過去,輕哼一聲,“大郡王說我是野丫頭也就罷了,小郡王是你的弟弟,還是王府的嫡子,你居然叫他小啞巴。你可知何為兄友弟恭,你可知何為悌憐弱小?如此無禮,真是丟皇家的臉!”
“你…好你個野丫頭,幾日不見,牙齒磨尖了呀,竟然還敢頂嘴?”
明語真不想和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屁娃子瞎扯,就算是嘴上贏了他又如何。當下帶著寧雲啟想離開,誰知寧雲弈一下子衝過來,攔在他們的前面。
“不許走,野丫頭,你好大的膽子,連本郡王都不看在眼裡。你以為誰都稀罕你,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要不是你是楚國公的女兒,雲瞻皇兄怎麼可能願意娶你?你倒還,還敢拿喬,還刁難人,說什麼要招上門女婿。你沒有聽到外面怎麼說你,我看誰還敢娶你,怎麼樣,嫁不出去了吧?”
“郡王請自重,我嫁不嫁得出去,和郡王有什麼關係。郡王與其操心這些事情,倒不如多看看書,多學學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