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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府時不許她出門,尚安躲到書院去尚母就讓人守在書院門口,總之不許她去林家。
錦雲扯起嘴角往身後看了一眼,手搭在林綿綿的手腕上,意有所指,「我家孩子堅強,無需靠外人也能站住腳,也能活的很好。」
尚母嘴角抽動一下,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像是沒聽懂錦雲話里的意思一樣,點頭附和,「自然,綿綿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是知道他心性堅韌。」
兩人對視一眼,錦雲牽著林綿綿邀請尚家母女進府弔唁。
路長歌站在巷子口目送幾人進屋,覺得心頭不是滋味。尚安能以未婚妻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去關心林綿綿,她以什麼身份進去?
之前還能以府中廚子的身份守在林綿綿身旁,如今她連廚子都不是了。路長歌攥著掌心裡的手爐,目光幽幽的看著尚安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看尚安不順眼,得找個機會收拾收拾她。
作者:小劇場
路長歌:鋤頭呢?鋤頭呢?我鋤頭呢?(`⌒?メ)
尚安:……總覺得我牆角有點松,錯覺嗎?0_0
林綿綿:0v0
大家有人說八點有人說九點,所以我決定取個中間數,晚上八點半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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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對上了
臨近傍晚,天色陰沉,空中落起雪來。沒一會兒地上積了層白色,蓋住原本的地皮。
林府大門敞開,吹打班子從裡頭提著嗩吶出來,分列兩邊站在台階下,抬手仰頭吹起哀樂。前來弔唁的眾人身著白色喪服,頭披喪帽,神色悲悲戚戚的從府里出來。
路長歌站在巷子口往林府影壁處看,心提到嗓子眼,林綿綿滿臉淚痕,腳步緩慢的從後面走出來,豆子扶著他的手臂作為支撐。
下人們抬著那口雙人棺隨後出府,錦雲扶著常老爺子跟在棺材身後。父母去世,應有子女在前執紼。
哀樂聲起,林綿綿一人走在棺材前,視線模糊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只知道前方一片蒼白,整個世界像是剎那間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了這抹白。
風雪襲面,寒風刀削似的將林綿綿單薄的身形勾勒出來,風吹的喪帽衣裙往後飄扯,像是拽著林綿綿的腿。他才不過十三歲,尚未及笄一少年,如今由他頂著寒風前行,地面白雪上印下腳印,著實讓人心生憐惜。
豆子擔憂的看著林綿綿,低聲喊他,「少爺。」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著林綿綿這幅樣子心疼罷了。
「沒事。」林綿綿抬眸往前看,臉上淚痕被風吹的又澀又疼,他哽咽著說,「爹娘沒有女兒,就我一個兒子,我要送他們最後一程。」
風將林綿綿的聲音吹散在滿天的哀樂中,雪無情飄落,路長歌跟在眾人身後前行,目光里只有最前方的那個清瘦的身影。
行走一路終於到了墓地,眾人身上依舊是層白,一時分不清是雪的顏色還是布料的顏色。下人們提著鏟子下去挖土,林綿綿站在棺材旁用手扯著袖筒拂去上面的那層薄雪。
常老爺子走了一路,身心疲憊,蒼老起皺的手顫顫悠悠的搭在棺材上,閉了閉眼睛,什麼話都沒說,唯有兩行清淚落下。
墓穴挖好了,眾人看向站在棺材旁的林綿綿,低聲勸他,「少爺,該讓家主跟主君入土了。」
主持喪事的是現任知縣沈沉醉,她攜夫郎陸小漁前來給夫婦兩人送行。勸慰的話沈沉醉一個女人不太好說,扭頭看了眼夫郎,陸小漁會意的上前跟林綿綿說,「還有什麼想說的話,跟他們慢慢說,不急。」
由他開口,便再也沒人敢因為時辰原因上前催促。
林綿綿繃了一路的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他緩慢的趴在棺材板上,臉貼著冰涼濕潤的棺木咬唇抽噎。
父母生前最是疼愛他,古人多重女輕男,家裡沒有產業的都想著生個女兒來給自己養老送終,何況家裡還有些積蓄的。可母親不同,她一生鍾愛父親一個,了解父親生產的艱辛後,便下定決心只要林綿綿自己。
從小到大,無論林綿綿要做什麼,林家夫婦皆是雙手支持,哪怕他做的事情不合規矩也無妨,總歸有他們護著呢。
母親說,綿綿是我的掌心寶,將來不管是嫁出去還是招個妻主進門都不要害怕,你是我們的寶貝,我同你爹爹永遠是你的後盾,無論我們在哪裡,心終究在你身上。
她說,孩啊,大膽往前走,不要害怕,爹娘永遠都在你身後看著你。
林綿綿哭的泣不成聲,險些跌坐在地上,他手撫摸著棺材板,手指僵硬蜷縮抓著棺木,淚眼模糊哽咽著問道:「說好……永遠都在呢?……騙子,你倆都是騙子。」
常老爺子眼淚落下來,他抬手抱住林綿綿,嘴唇蠕動,「乖……乖孩子,外祖父還在呢。」
林綿綿抬頭看他,眼裡蓄滿淚水,轉身將臉靠在他懷裡,聲音委屈極了,「外祖父,爹娘騙我……」
祖孫兩人抱頭痛哭,雪紛紛落下,很多人低頭別開臉偷偷攥著袖筒擦眼淚。
林綿綿哭夠了,慢慢鬆開常老爺子,雙手張開抱著棺材,低頭在林家夫婦仰面躺著的地方輕輕親了一下,眼淚掉落砸在棺木上,濺成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