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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再無半點昔日溫柔、沉默、隱忍。只要他想要的,總是直接、狠厲的掠奪。
大概是今晚很順利,所以他的心qíng明顯很好。
今晚,慕善又見識到他的另一面,不得不佩服他的長袖善舞。
荀市長那樣家庭背景的人,不在乎錢,也不在乎女人——這幾年身邊只跟了個葉微儂。從北京外派到霖市,過不了幾年肯定提拔離開。
那什麼樣的人,能打動荀市長,成為朋友呢?
君子之jiāo。
一曲憂傷卡農,氣質高潔純淨,任誰看到當時的陳北堯,都會被他清高孤傲的姿容折服;
他的女人是H大高材生,gān淨正直的小師妹,亦是在荀市長面前的加分項;他對愛人溫柔呵護、深qíng顧家,更與荀市長對葉微儂的專一,異曲同工;
他對霖市經濟發展見地獨特,對荀市長侃侃道來,一副年輕有為的企業家做派。
處處投其所好,卻又自然而然。
就算他日荀市長將他引為知己,慕善都不會覺得意外。這個男人,做什麼事都有城府預謀。只是不知道他結識荀市長,是為了守成,還是進取?
似乎察覺到她的沉默疑惑,陳北堯嘴角微勾:“想問就問,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瞞你。”
慕善不想和他多說,可荀市長牽連葉微儂,她不得不多留個心眼。淡道:“你最近在忙什麼?”
他不答,望著她含笑不語。
答案不言自明。
這視線令慕善有點受不住,轉頭直接問:“結識荀市長之後,還有什麼進一步計劃?”
他笑笑,伸手摸煙,看到她卻又收手。
“善善,別想太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我是這個正經商人。”
慕善不吭聲。
他話鋒一轉:“趙副省長被提拔進京,省委空出一個名額。聽說要從霖市選人。你更看好誰?”
慕善一怔。他說的“更”,指的自然是荀市長和溫副市長。
她沉思片刻道:“聽說荀彧是荀家不受重用的小兒子,才發配到霖市。不過溫敝珍多年來充當丁默言的保護傘,我不覺得他清清白白。比起他,我寧願投荀市長一票。”
見她難得沒板著臉,陳北堯忽然低頭,捏住她的臉,沿著唇線一點點耐心的舔起來。
“嗯,我們投他一票。”
那天陳北堯跟荀市長只聊經濟大勢,半點沒談私事私密。之後許多天,陳北堯也再沒讓慕善作陪,他與市長間,仿佛真正是君子之jiāo淡如水。
可半個月後,一件轟動霖市乃至全省的醜聞,像一場bào風雨,狠狠襲向霖市向來平穩的官場。
25、甜甜
照片和視頻拍得很清晰,也很巧妙。
光線很亮,女人白嫩、飽滿、勻稱的身軀,被摺疊彎曲成各種詭異的姿勢,與中年男子激烈jiāo/合;
女人面部有模糊的馬賽克,可依然能看清嬌艷紅唇緊緊抿著,令人不得不遐想,她當時是多麼痛並快樂著;
還有最後幾張,是一些慕善聞所未聞匪夷所思的工具,被男人加諸在女人純潔無暇的軀體上,反覆折磨……
任何人看到這些香艷重口的畫面,聽到男子和少女極度沉溺的呻吟喘息,只怕都會心猿意馬、又暗自鄙夷。
慕善關掉電腦,喝了一大口水,沉思。
數天前,一個痛訴官員圈養女大學生禁臠的帖子,忽然出現在網絡上,圖文並茂、驚世駭俗。
發帖人的字裡行間,無不暗示男人就是溫副市長,而女人,是被他qiáng迫玩/弄的清純女大學生。
高官、xing/nüè待、貧寒的美女大學生……這些因素關聯在一起,足以挑戰每個人蠢蠢yù動的神經。帖子一發出來,就在網絡瘋狂流傳轉載。
雖然不出半天,帖子被全面封殺,再找不到半點痕跡。但這事實在影響太大,據說女主角已經退學。而霖大學生群qíng激奮,上書市委要求嚴懲幕後黑手。
慕善得知這些消息後,第一個念頭是:出了這事,溫敝珍還能進省里嗎?
她覺得背後肯定有人推動策劃。但那並不是最重要的——沒人bī得了溫敝珍,無論如何都是他行為不檢、自食惡果。而且如果他真的qiáng迫女大學生,慕善更加不齒。
慕善猜得沒錯。
幾天後,果然有人自稱霖大教授,在網絡上發帖對這次事件負責——原來數月來,那名女大學生禁臠礙於某些勢力,求助無門。一個偶爾機會,教授知道了她的事,非常憤怒震驚。深思熟慮後,他選擇在網絡曝光,為她求一個公道。
後來,也有相關部門找了幾位霖大教授調查,但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又迫於輿論壓力,也就不了了之。
可慕善沒想到,霖市很多人也沒想到,事qíng還沒完。
幾天後,董宣城告訴慕善,一封揭發溫敝珍多年前貪污腐敗的檢舉信,寄到了市紀委。寄信人實名舉報,竟然是溫敝珍很久前的一位秘書,多年前犯事發配到鄉鎮當街道文員。
這件事很有玄機。秘書敢站出來實名,市里竟然還受理了他的舉報,風向顯而易見。
果然,數日後,溫敝珍被雙規了。
霖市官場,就此風雲突變。
這晚,看到新聞中再無溫敝珍的身影,慕善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嘆氣時,陳北堯和周亞澤剛好走進客廳。周亞澤還得帶了個女孩,笑嘻嘻沖慕善道:“嫂子看新聞呢?SWEET,你也學學嫂子,多掌握資訊,才能幫到男人。”
今天的周亞澤似乎格外興奮,慕善忍不住看他一眼。這一看倒是有點吃驚——他懷中女孩格外清純動人,翦水大眼看著慕善,很乖巧的叫了句:“嫂子。”
慕善一看她就有好感,笑著點頭。
SWEET跟周亞澤上了樓,陳北堯靠著慕善坐下,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他低頭在她身上嗅了起來,他似乎很喜歡她的氣息。
慕善不理他,繼續換台。過了一會兒,卻聽到身旁傳來均勻悠長的呼吸聲。
她一回頭,陳北堯竟像個大男孩般,耷拉著頭,一隻手臂擱在沙發上,另一隻手就放在她大腿旁。
穿著jīng良西裝的高大身軀,就這麼蜷縮著微弓著,靜靜靠在她身旁。
像半段黑色的圓弧,隔著一段小心翼翼的距離,將她圍在圓心。
慕善心頭微顫。
他的臉離她很近。黑色短髮上光澤如流水,仿佛就要淌到她心上。而清秀如畫的側臉,只要她一抬頭,就能貼近。
慕善別過臉,起身,上樓。
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響動。她一回頭,看到那墨色雙眼徐徐睜開,定定望著她。
他也沉默著站起來。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隔著幾步距離往樓上走。儘管已有過多次親熱,可他什麼也不說,就這麼不遠不近的跟著,反而令她心神不定。
她加快步伐也不是,放慢也不是。樓梯轉角,慕善一側頭,就看到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仿佛篤定,今晚她依舊屬於他。
慕善心中再次徒勞的升起怒火。
經過一間客臥時,慕善神色一僵。
儘管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極有節奏感的撞擊聲和呻吟聲,還是清晰傳了出來。毫無疑問周亞澤一定把Sweet重重壓在門上放肆掠奪,才會有這麼明顯的聲音。
慕善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女大學生艷照,臉上一熱,腳步更快。
陳北堯明顯也聽到了,經過時直接抬手敲了敲門示意。他們的聲響這才輕了許多。
這些曖昧的聲音,愈發令慕善心頭不寧,又羞又窘。
慕善剛走進房門,陳北堯已經像影子樣跟上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想要嗎?”他仿佛能看穿她冷漠的表面下、身體裡的無聲暗涌。
“不想!”慕善恨恨道。
他黑眸氤氳的盯著她:“口是心非。”
她咬牙轉頭。
慕善沒想到,很快又見到丁珩。
只是這一次,她已是陳北堯的女人,而他是呂家小姐的未婚夫。
這晚,是市政府召開的慈善表彰晚宴,邀請捐助希望工程的企業家參加。因為之前的醜聞,市里對這次慈善活動極為重視,荀市長甚至親自擔任頒獎嘉賓。
慕善被陳北堯摟著走入會場,看到巨大的液晶屏顯示,她略有些吃驚——陳北堯的捐款金額竟然是最高的,名字在第一個。
jiāo杯換盞、觥籌jiāo錯。
器宇軒昂的荀市長宣布表彰決定。陳北堯在掌聲中走上燈火輝煌的舞台,不卑不亢微笑著,身姿挺拔料峭,容顏清俊光華。任誰見到,都要贊一聲驚才絕艷。
之後,他與荀市長握手、合影留念。
兩人身份不同、氣質不同,卻同樣清雋內斂。他們並肩站在一起,只令慕善覺得整個霖市,仿佛都在他們腳下。
她心頭微驚。
是啊,現在得利最大的,是他們兩個吧?這多像陳北堯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啊!可霖市政局,絕不是陳北堯一個人可以撼動的。
不過,世事已成定局,他們是巧合還是默契,已經不重要了。
正走神,同桌卻有人詢問她和陳北堯的婚期。她跟了陳北堯,在霖市商界已不是秘密。慕善笑笑,含糊其辭。
過了一會兒,陳北堯回到她身邊坐下,正好看到她與女眷攀談,面若桃花、笑容淺淺。他將她的手一拉,把獎牌獎狀遞給她。
慕善拿起來看,愣住。
“……感謝陳北堯先生、慕善女士,捐助五十所‘陳慕希望小學’……”
一行小字,鐫刻在獎牌最下方。
陳慕希望小學。
慕善心頭百味雜陳。不管他是真心,還是為了名聲和討好官方,終究幫到很多孩子和家庭。
而且那些小學早已建成,所以他幾年前、與她重逢前,就用了“陳慕”這個校名?
“謝謝。”她忍不住抬頭,目光溫和的對他笑了。
陳北堯嘴角一勾,盯著她,端起酒杯自己gān了。
卻在這時,掌聲再次響起。慕善抬頭望去,一名西裝筆挺、高大挺拔的男士,攬著位嬌小女士,款款走上舞台。
是丁珩。
與陳北堯略顯清冷的俊美不同,他顯得更加風度翩翩、英俊倜儻。站在貌不驚人的呂夏身旁,就像一塊清朗發光的玉。
呂夏從荀市長手中接過獎牌——她替亡兄領取表彰。丁珩一直微笑陪著她,那份溫柔呵護足以令在場任何女xing側目。合影時,他灼灼目光靜靜環顧一周,沉默微笑,風采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