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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輕一點。”他啞著嗓子,盯著她光潔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因為有這個變化,那幽深的黑色密林在他眼裡愈發顯得莊嚴,莊嚴之外,又帶著幼嫩可人,只消望上一眼,令他喉嚨gān涸無比。
慕善在他的親吻撫摸下,很快就迷迷糊糊找不到北。陳北堯將她打橫抱起,走回臥室。
這一晚,陳北堯是極溫柔的,既顧忌慕善肚中的孩子,又耐心的令她舒服不已。直到她嬌喘連連伏在他身下,他才允許自己釋放。天剛微微亮的時候,慕善睡得正沉,陳北堯穿好筆挺的西裝,在chuáng邊坐了半個小時,這才起身起隔壁房間。
周亞澤已經醒了,只是重傷不能動,俊臉也極為蒼白。他虛弱的看著陳北堯笑道:“昨晚動靜……不小啊……”他沒說出口的是,原來嫂子也會叫得這麼大聲。
陳北堯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背:“好好養傷,傷好就送你出去,Sweet還在巴拿馬等你。”
周亞澤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卻問:“他們……什麼時候動手?”
陳北堯沉聲道:“就這幾天。”
周亞澤沉默片刻,有些無奈的笑笑:“哈……我……這次丟人了……”他說的是夜探兵工廠那晚,正因為他身手不如蕈,動作慢了,才被對方發現、中槍。他雖然為人放dàng不羈,心思卻縝密。事qíng發生後,稍一回想,便覺得張痕天可能有所察覺。他說丟人,實際上是覺得自己拖了陳北堯後腿。萬一張痕天察覺,陳北堯就危險了。
陳北堯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意,反而笑道:“你嫂子就在隔壁。我看你傷也不是很重,替我保護她。”
周亞澤哈哈一笑,聲音嘶啞,很快咳嗽起來。陳北堯端來水給他喝了,這才起身下樓,坐上了車。蕈今天是他的司機,看他下樓,chuī了聲口哨,漫不經心的驅車直往陳北堯在市區的別墅。
天大亮的時候,陳北堯三輛車十多個人,徑直前往郊區度假村。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晉江實在太抽了,我8月1號要出遠門,幾天都在路上,實在沒時間反覆嘗試登陸。這周暫時不更新了,下周一、二、三(6、7、8號)連續更新,大概8號或者9號全文正文完結,這樣大家看著也舒服。希望大家理解。</
☆、v章亞澤
這天,張痕天比任何人都早。他抵達度假村的時候,剛好凌晨3點。
荒蕪的工地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空寥,只有施工隊居住的一長排工棚,煢煢孑立。他的黑色加長轎車停在天亮後即將舉行奠基儀式的地基前,而他一個人站在那裡,站得比比直直。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遠處才有一名心腹走上來,低聲道:“都安排好了。”
張痕天點點頭,望著幽深的天空,忽然問:“你嫂子說了什麼?”
心腹頓了頓,才答道:“把她和少爺送往機場的時候……她罵您。”
張痕天露出笑意:“罵我什麼?”
“罵您……喪心病狂。”
張痕天笑意更深。他在國內蟄伏許久,現在兵工廠終於bào露。國外的朋友已經為他鋪好了退路,可信仰卻令他不甘就此黯然離場。今天的奠基儀式,就是一個契機。他希望讓那些人,從此提都不敢提“張痕天”這個名字。而白安安和孩子當然先送出國。不過那女人居然會罵他喪心病狂,顯然是察覺到他會有不同尋常的舉動。不過他想知道,這句咒罵里,究竟是怨恨多一些呢?還是擔憂多一些?
想到這裡,他獨自走到預備奠基的那塊地基上,踩著冷硬的水泥板,他仿佛自言自語道:“那不是喪心病狂,那是自由。”
上午九點。
慕善是被肚子裡孩子輕輕一腳踢醒的。她舉目四顧,陳北堯早已不知蹤跡。她摸著肚子,感覺到孩子似乎就此安穩下來,這才起chuáng。
霖市的冬季一向yīn冷,今天卻是個難得的晴天。窗外白亮的天空上,已有半輪紅日溫柔的升上來。慕善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走到隔壁房間。
周亞澤正呼呼大睡,容顏看起來很憔悴。慕善知道他雖然只中了一槍,那一槍卻正中要害,半條命已經丟了。慕善以前從未認真打量過他,如今因為陳北堯對他心生感激,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卻是一怔。
晨光如同薄金,灑在潔白的chuáng上。這個霖市著名的大魔頭,睡顏居然有幾分安詳和……孩子氣。細而淡的雙眉下,睫毛黑密修長。鼻樑挺秀、唇角微抿,看起來居然也有幾分眉目如畫。只不過下巴上些許青黑的鬍渣,令他看起來有幾分往日的放dàng不羈。
“水……”他忽然在這時含糊道。慕善見旁邊就是水壺,馬上倒了一杯,送到他唇邊。
杯中習慣剛觸到他的唇角,那細長的雙眸驟然睜開,宛如兩點黑星閃亮。慕善被嚇得一呆,他的神色卻是一松:“……嫂子啊。”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
慕善沒料到他重傷之下熟睡,居然還這麼警醒。柔聲笑道:“你接著睡,我走了。”
周亞澤沒吭聲,等慕善走到房門口,他卻忽然道:“……我餓了。”
慕善忍不住笑了。她左右無事,下樓端了份早飯上來。端上來才發現還需要給周亞澤餵食,她倒也不介意,遞給他漱口水後,又拿起了勺。
“雖然我更喜歡……美女服務。”周亞澤看著她,“不過……叫他們來做。”
慕善笑道:“長嫂如母,張嘴。”
一勺香噴噴的稀粥送過來,周亞澤條件反she張嘴含住,慕善的話令他神色略有些呆滯。等他回神時,已經吃掉了小半碗粥。他也就不再客氣,瞟一眼餐盤,指揮慕善先吃什麼後吃什麼,什麼不要。
慕善忍俊不禁:“你jīng神很好啊。”
周亞澤嗤笑一聲:“我現在……能和人單挑。”
正說著話,樓下傳來車子引擎聲。慕善沒太在意,周亞澤凝神聽著,神色卻微變。
“怎麼了?”慕善走到房間的陽台,“咦”了一聲,對周亞澤道:“來了很多車。”可過了一會兒,連她也皺起眉頭——至少二十多個男人下了車,圍在了別墅樓下。
她立刻退回房間,又吃了一驚——重傷的周亞澤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他的臉色煞白一片,jīng壯的胸口還纏著厚厚的繃帶。他淡淡對慕善道:“嫂子……站在我邊上。”
樓下響起凌亂的腳步聲和對話聲。
過了幾分鐘,一條高大的身軀,邁著闊步走了上來,正是林魚。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又有些不屑,朝慕善點點頭,徑直對周亞澤道:“他們說是便衣,還給我看了警官證,要搜查。我把他們趕出去了。”
話音剛落,樓下響起兩聲清銳的槍聲。然後有人厲呼一聲:“不要命了!”林魚神色大變,扭頭就走。周亞澤什麼也沒說,喘了口氣,從枕頭下摸出把黑黝黝的手槍。
慕善遲疑的望著門口,周亞澤像是猜透她的心思,淡道:“開著門。”慕善點點頭,不過還是上前幾步,湊到門邊向外看。
槍聲此起彼伏,有的尖銳、有的沉悶。慕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覺得每一槍仿佛都令整個房子一震。樓梯對面雪白的牆壁上,許多人影晃來晃去,像是鬼魅在晨光中扭動。而林魚高大的身軀就站在樓梯口,威風凜凜。至少七八個男人站在他前面的樓梯上,朝樓下疾she。
慕善的太陽xué突突突直跳,耳朵里似乎也因為槍聲嗡嗡嗡直響。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她極端焦躁的qíng緒,開始不安的亂動。雖然他還很小,可這動靜足以讓慕善更加緊張。慕善看到林魚前面的男人倒下去了一個,只覺得自己喉嚨里仿佛結了層冰,又gān又痛。她倒退到周亞澤身旁,只見他一臉yīn鷙的狠意。
慕善忽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就給陳北堯打電話。可那頭響了很久,也無人接聽。她放下手機,對周亞澤搖搖頭。周亞澤跟她想的一樣,恨恨道:“張痕天這老小子想要魚死網破!”
這些人只可能是張痕天派來的。可慕善給陳北堯打電話,想的卻不是求救——遠水救不了近火,她想的只是提醒陳北堯——張痕天已經動手,他那裡必然更加危險!雖然不知道今天的場合,張痕天能做什麼。可顯然正如周亞澤所說,他要魚死網破!
時間一點點推進,電話那頭還是無人接聽。而槍聲卻逐漸消歇。對方自稱是便衣,慕善一時竟不敢報警。她轉而撥通葉微儂的電話,葉微儂聞言大驚,說立刻給荀市長的親信打電話。
可是,這是城南偏僻的別墅。葉微儂的人就算來,也要穿過大半個市區,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慕善捏了把冷汗。
過了一會兒,隱約聽到林魚在嘶吼:“叫人!他/媽的!”
幾分鐘後,林魚的聲音也消失了。慕善只覺得大腦陣陣發暈,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偌大的別墅,居然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她和周亞澤對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難道,都死了?
像是要回答他們的疑惑,樓下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輕輕道:“我上去看看,你守著門口,林魚叫了幫手,很快會到。”
慕善一呆,只覺得後背冷汗直流。回頭只見周亞澤擰著眉頭,悄無聲息的朝她招了招手。她走過去,周亞澤將她的手臂一拽,往下輕輕一拉。慕善順勢蹲下,這才明白,他讓自己躲在chuáng邊上。
樓梯上響起輕不可聞的腳步聲。如果不是慕善早留意,只怕根本聽不見。她的視線被chuáng擋住,看不清門邊的動靜,只覺得雙手一陣熱汗,腹中也似乎隱隱絞痛起來。
忽的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握住她伏在chuáng邊的手。她抬眸一看,周亞澤垂眸看她一眼——這是他無言的安撫。
慕善心頭一熱,腦中只餘一個念頭——一定要活下去。
一支短短的黑色槍口,靜靜出現在門邊。慕善感覺到周亞澤握著自己的手一緊,然後只聽見“砰”一聲悶響。門口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慕善悄悄探頭一看,只見門口地上躺了個人,一槍正中眉心,鮮血正緩緩從他額頭的小血dòng中滲出來。
不過樓下還有一個人。
慕善現在只企盼,樓上的動靜令那人不敢上來。而各路援兵,能儘快趕來。
她轉頭看向周亞澤,只見他嘴角微彎,鬆開握住她的手,只是臉色愈發有些白了。慕善躡手躡腳走過去,從那死人身邊撿起一把槍,又退後周亞澤身邊。周亞澤在這種qíng況下,居然還目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