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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風城把他往上託了托,背著他往食堂走去。馮東元和錢亮跟在兩側。
馮東元看白新羽滿臉通紅,不停地拿手給他扇著臉,有些著急地說:“不能出問題吧。”
錢亮道:“沒事兒,年輕力壯的,跑跑步能怎麼樣。”
馮東元嘆息道:“你也是,早起一會兒不就好了。”
俞風城冷道:“他可能有那個自覺嗎。要不是有人叫他,他今天就不只七公里了。”
白新羽心裡偷偷罵著俞風城,可在內心很深處,他又隱隱覺得俞風城說得好像也沒錯……今天為什麼就不能早起哪怕一分鐘,自己就不用丟人,也不用活受罪了。他趴在俞風城背上,鼻頭有些發酸。如果他媽知道他在部隊這麼遭罪,會不會心疼、後悔呢?
從操場到食堂,看似沒多遠,可是背著一個一百四十多斤的人,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兒。俞風城走到食堂的時候,已經累出了一身汗。
他把白新羽放到椅子上,擦了擦額上的汗,看著白新羽眼皮直抖,又不敢睜開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馮東元和錢亮去找鹽和熱水了。平時鬧哄哄的大食堂,此時安靜空曠,一排排空dàngdàng的桌椅,看上去有幾分寂寞的味道。
俞風城喘了口氣,然後踹了白新羽一腳,“還裝?”
白新羽緊閉著眼睛,不敢動。
俞風城彎下腰,兩手撐在桌子上,湊近白新羽的臉,低聲道:“再裝我可要親你了。”
白新羽心裡一抖,假裝剛剛甦醒的樣子,睜開了眼睛,虛弱地看著他,那拙劣的演技看在俞風城眼裡非常滑稽。
俞風城眯起眼睛,“是不是還沒醒?我帶你去沖個澡?”
白新羽忙道:“不、不用,我好多了。”
倆人離得很近,鼻尖幾乎貼上,因此白新羽能清晰地看到俞風城光潔的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想到他一路把自己背到食堂,白新羽心裡有了一絲異樣,可能這個人只是嘴賤,人品也沒那麼差?
俞風城捏著他的下巴,威脅道:“在我背上趴得挺舒服是吧,我背你不是白背的,我之後一個星期的衣服你洗。”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立刻把之前的話吞了回去,他掙扎了一下,“我不會洗衣服。”
俞風城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不容置喙道:“學。”
白新羽幽怨地看著他,滿臉不服氣。
這時,馮東元和錢亮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部隊的那種綠色的水缸子,滿滿一缸子水。
馮東元驚喜道:“新羽,你醒了?你好點兒沒有?”
白新羽點點頭,“水……”他快渴成gān兒了。
馮東元趕緊把缸子遞給他,他抓著就灌了一大口,結果剛喝進去,噗地就吐了,他雖然知道那是鹽水,可真不知道能他媽咸成這樣啊!
錢亮抓了抓腦袋,嘿嘿笑道:“可能……我鹽放多了?”
白新羽給噁心得直咳嗽。
馮東元趕緊去給他兌了一杯水,白新羽這才灌了兩口,感覺嗓子眼兒里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終於被壓下去一些了。
喝完水,白新羽深吸了一口氣,抓著馮東元的胳膊,苦大仇深地說:“我跟你說,我剛才感覺自己要死了。”
馮東元安慰他道:“緩過來就好,你可吃一塹長一智了,以後一定要早起,別犯錯誤。”
白新羽忿忿道:“許闖他就是針對我!遲到40秒就讓我累得要死要活的,他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他就是故意整我。”
馮東元皺眉道:“新羽,你別這麼說,我沒覺得連長針對任何人,而且他昨天已經說清楚了,只是讓你早到幾分鐘,你自己沒做好,他罰你也是正常的,遇到麻煩,你也要檢討自身的問題啊。”
白新羽想反駁,可又詞窮,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他有些委屈地說:“連你也這麼說我。”
馮冬雲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覺得,你這個脾性要改一改,我媽總是說,遇事先挑自己理,再挑別人理,有時候一些事自己想想就想通了。”
錢亮道:“是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既來之則安之,到了哪處就守哪處的規矩。”
白新羽心裡還是有些不服,可又反駁不上來,就低著頭不說話。
俞風城伸手彈了下他的腦袋,“讓你一群年紀比你小的教育你,你也不害臊。”
馮東元連連擺手,“不是教育,不是教育。”
白新羽騰地站了起來,推開俞風城的手,“用不著你管。”他說著就往食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