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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沉雲看著他,忽然開口:“是有人買通你這麼做的?是要我的命嗎?”這時侯,他居然還能保持平靜。
司機不由得對自己的這兩個人質表示意外,這還是頭一遭,他綁架的人不哭不叫,一個淡定帝跟他有商有量,一個淡定地跟他……討價還價?
司機說:“不錯,正是沖您來的。”
果然奚沉雲問:“要什麼樣的條件你才肯放了我們?”
司機忍不住笑了笑:“奚總,我已經收了錢了,當然要有點職業cao守,那種違約背叛僱主的行為我不會做。”
安明表示讚賞:“沒想到大叔你居然這麼有職業道德,不知道你收了人家多少錢?”
司機看她一眼,正要說話,奚沉雲咳嗽了聲:“這件事跟安小姐沒有關係,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奚總你怎麼也弄不清qíng況,她已經看到我動手了,我可能給自己留後患嗎?”
奚沉雲微微眯起眼睛,問:“那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了她?畢竟你們要的是我,只要你放了她,我也可以付錢,你就不算違約,還可以多賺一份。”
那人挑了挑眉,看著奚沉雲,仿佛在想這個提議的可能xing。
安明也看著奚沉云:這個人是在說真的?
司機問:“就算我放了她,你怎麼付錢給我?另外,你們是什麼關係?”
奚沉雲回答:“我跟安小姐之前見過兩面。僅此而已。”
幸虧兩人隔得遠,不然安明要啐他一臉唾沫。
司機琢磨了會兒,腳步一動,轉而走向安明。
奚沉雲忽然有些緊張:“你gān什麼?”
司機不回答,安明抬起頭來,也皺起眉頭。司機走到她身前,打量著她的臉,之前沒仔細看,靠近了看,才察覺眼前的丫頭生得聰靈秀麗,是一種不同尋常的美。
大概是因為被他打量,安明有些不自在,居然也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去。
司機抬起手來,張開手掌,撫向安明的臉頰。
安明扭頭避開他的手:“別碰我!”
奚沉雲也是一臉緊張,試圖掙動:“等一下!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只要你放了安小姐……你開個價!”
司機看著他們兩個的反應,嗤地一笑:“只見過兩面,就什麼價兒都願意給?”
奚沉雲臉色一變,雙唇緊緊抿起。
安明目光深深,看向地面某處。
司機笑看著奚沉云:“奚總,可惜我不能收你的錢了,這個丫頭……”他的眼神閃爍,低頭又看向安明。
他伸出手去,試圖抬起她的下巴。
奚沉雲怒喝了聲:“別碰她!”拼命地掙紮起來,椅子被他帶著,在地面扭動,而他像是被困住的野shòu,怎麼也掙不脫繩索的羈絆。
司機雖然不怕他會掙脫,但仍是被他劇烈的反應驚了一驚,手勢一僵。
他回頭看奚沉雲,這剎那間,司機的手指忽然劇痛,他猝不及防地大叫一聲,本能地抽手,低頭間見安明死死地咬著他的食指,鮮血順著手指流下。
痛的鑽心,司機覺得自己的手骨都要斷了,伸手推向安明:“鬆口!”
安明果然鬆口了,同時身形躍起,一記右勾拳揮向司機的臉上。
司機從沒想到她竟會掙脫繩索,更想不到一個身形嬌小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居然會有這份手勁,他的臉簡直不像是給女孩兒的拳頭打到,而像是被一枚不大的鐵錘擊中,整個人劇痛的半邊臉都失去知覺,腳步踉蹌向後倒去,牙齒飛落出去。
安明回頭掄起椅子,劈頭蓋臉砸了過去,那副架勢簡直是不想給他任何活路,司機簡直魂飛魄散,只來得及舉起手臂擋住頭,只聽得咔嚓嚓一聲響動,椅子已經七零八落地散架,而司機也跌在地上,滿頭臉的血,一時大聲慘叫。
安明這才稍微停手,吐了兩口血水在地上:“說了別碰我!”
奚沉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也忘了掙扎,他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忽然叫:“安明小心!”
安明早在他出聲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轉頭看去,卻見從廠房門口又進來兩道人影,其中一個手中居然持了一把槍,黑dòngdòng的槍口,正對準了她。
這兩個正是在酒店裡出現的黑衣男,兩個人飛快靠近,其中一個將地上的司機扶起來,另一個舉著槍,走到安明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就算是親眼所見,仍然不敢相信,打倒了他們大哥的,竟然是這個看似柔若無害的女孩兒。
奚沉雲叫:“別傷害她!你們要什麼我都會給。”
他又對安明大叫:“安明你過來,過來!”他是真的著急起來,雙眼發紅,額頭上青筋爆出,漂亮的臉上額頭濕漉漉地,是緊張而恐懼的汗意,但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安明。
奚沉雲是想讓安明站到自己身後,不管怎麼樣他都會儘量擋住她,可是安明怎麼會這麼做,事實上,她死也不會這樣。
“你是什麼人?”被扶起的司機捂著腫起的臉,吐字不清地問。
安明滿不在乎似的笑笑:“說了我就是個過路的,你們gān嘛把我牽扯進來啊……”
“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你跟姓奚的明明是一夥的!”
安明擦擦嘴角的血,表qíng里多了幾分認真:“我警告你啊,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說我跟他是一夥的,這對我來說是種侮rǔ,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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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莎莎在樓下等白清都,等了半天不見人下來,跑上來知道安明不在,就笑白清都是有些過於緊張了。
“會有什麼事兒呢,”她挽著白清都手臂,笑說:“安明又不是小女孩兒了,當然得有她自己的社jiāo圈子,或許又遇到什麼老同學聚會去了。”
“那她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
“這個……可能是信號不好,又或者……”王莎莎說著,忽然心頭一動,想到自己在酒店巧遇安明那一幕,她差點兒忍不住就跟白清都說了自己的猜測,話到嘴邊,卻又及時攔住。
白清都不解:“又或者什麼?”
王莎莎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曖昧笑笑:“也沒什麼,我就是胡思亂想,對了……你知不知道安明有男朋友沒有?”
“沒有。”白清都果斷回答。
王莎莎笑笑:“只怕她就算是有,你也不會知道。”
白清都皺眉,不以為然回答:“她哪裡有空談,再說如果真的有,安明早就跟我說了。”
“這個你就太自信了,這種事女孩子是很難對別人說的。”
白清都心中一頓,也有些猶豫起來,遲疑著說:“我想……該不會吧……”
其實王莎莎也沒十足把握:“我就是隨便說說,也未必是真的,就是不想讓你空著急,咱們再等等,備不住安明自己就回來了。”
兩人又等了一個鐘頭,白清都坐立不安,在這期間他契而不舍地連打電話,總是打不通。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連王莎莎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她本來想對白清都坦白在酒店遇到安明的事,或許他們可以去酒店那邊稍微打聽打聽什麼的……但是之前沒有說,現在再提,似乎顯得有些奇怪……何況安明也未必是真的出事。
白清都已經著急起來,給相識的一名警官打了電話過去。
他在業內聲名卓著,處理了不少棘手的事件,因為經常會跟公檢法合作,熟悉的人自然不少。
因為是他開口,對方不敢敷衍了事,稍微安撫兩句後,讓白清都先發一張安明的照片過去。
白清都答應了,但是翻翻手機——他通常都不喜歡玩這種高科技的東西,而且前幾年安明又不在身邊,所以手頭上居然沒有一張安明的近照。
而這屋子裡雖然有安明的照片,但卻只是唯二的兩張,第一是她小時候剛來不久,跟楊閒的合影,還有一張是高中時候的照片,雖然從那時候到如今,她的臉並沒有多大變化,但是氣質卻已兩樣,而且這些陳年照片發過去,好像是有誤導人的嫌疑。
王莎莎正趁機將客廳好好打量了一遍,見狀嘖了聲:“楊教授長得那麼美,怎麼也沒幾張相呢?”
“老師不愛照相。”白清都頭疼。
這也是實話,楊閒很抗拒拍照,有種近乎天真的迷信,與其說迷信,或者可以解釋為偏執,這屋子裡碩果僅存的三張照片,分別是她青年時候的獨照,安明的獨照,以及兩人合照。
王莎莎也覺得後悔:“那天咱們一塊兒吃飯的時候拍兩張合照就好了。”
白清都聽了“合照”兩個字,腦中閃過一道光:“你先坐會兒……”
他匆匆一句,轉身進了書房,打開電腦,滑鼠亂點了一陣,終於找到個最近的文件夾,打開後,先是一愣,然後鬆了口氣,可仔細看看,心頭一震,整顆心悵然起來。
他看到電腦里存著許多安明的照片,她的自拍,她的擔任,也的的確確都是近照……因為都是買手機那天拍的,另外還有就是……兩個人的合照。
白清都的臉被電腦的屏幕映的亮亮的,而他盯著那張合影,看見照片上的自己,像是看著陌生的人。
照片上的白清都正垂眸轉頭看著身邊的安明,但女孩兒卻對著屏幕瞪大眼睛仿佛搞怪。
他看到照片上的自己眼底有一抹溫柔,就那樣有些驚訝地注視著安明,不知為什麼,看著這張貌似平淡無奇的照片,白清都的心居然有種酸澀的感覺。
像是他一直都在守護著她,注視著她,但是為什麼……從來都是失手,錯過,除去最開始的時候,他從她養父母的手中將她救了出來,之後的種種,他都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不,他做過,是做過一件很大的,令他無法原諒饒恕的彌天大錯。
他間接地傷害了安明,以至於後來安明選擇離開h大,考取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理工學校,選擇了一個苦不堪言的職業,再到她不聲不響地去當兵……她好像是鐵了心,什麼難什麼苦什麼充滿了挑戰,她就會去選擇什麼。
而這些看似毫無關聯、跟他沒有關係的事件,卻壓得白清都喘不過氣來。
安明她,明明什麼也沒有說過,更沒有對誰抱怨過不滿過,但是白清都有一種無端而qiáng烈的感覺,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都是因為那個有些意亂qíng迷的午後,他沉湎於那種輕浮的動dàng□□之中,忘記了曾允諾她的事,他錯過了時間,也錯過了……可以看她安穩乖巧長大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