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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見他轉身,心卻怦怦跳的更快了,把浴巾又仔細地包了包,慶幸自己出來的時候拿的是浴巾。
她本是偷了個懶,反正家裡只她一個,又反正白清都不會來,就算他來,也得在外面敲半天門呢,所以她有恃無恐。
衣裳都脫在臥室里,總不能再退回浴室,讓他送衣裳過去,頗為矯qíng。安明捏著浴巾,看白清都如大樹般矗立在自己臥室門口,動也不動,她呼了一口氣,低頭跑過去。
白清都察覺安明從自己身邊經過,似乎還擦到了他的手臂,她匆忙跑回臥室,把門關上。
白清都凝視著關起的門扇,渾然忘了自己過來是想要gān什麼。
他張了張口,又慢慢地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歪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臂,白襯衫的袖子果然有一點濕,那幾團形狀模糊的濕潤,也讓他的思維變得模糊起來。
這一刻他忽然間回憶起來,曾經在他的歲月里仿佛有過那麼一幕,那個燥熱而cháo濕的午後,曾經過的qíng不自禁,那些喘息聲仿佛還在耳邊,以及在洗手間裡,他凝視鏡子裡的人像,說了一句:
生活中有兩個悲劇。一個是你的yù望得不到滿足,另一個則是你的yù望得到了滿足。
等安明收拾整理妥當後,白清都也平靜下來。
安明抓了抓頭髮,還有些不太自在,卻擺出並不在乎的神qíng:“你今天怎麼不敲門了啊。”
白清都費了點勁兒才敢跟她的目光相對,而竭力不去在腦中浮想剛才所見的……“我……是有點事。”
“什麼事這麼著急?”安明笑出聲,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說吧?”
白清都轉開目光,歪頭看向走廊盡頭的書房:“安明,你知道王副教授……鬧出事兒來了嗎?”
安明笑吟吟地看著他:“就這件事兒啊?這算什麼要緊事……你可真是搞笑。”
白清都問:“安明,是不是你做的?”
安明正笑,聞言轉頭看他:“你gān嘛這麼想?”
白清都不回答,只問:“到底是不是你,你告訴我。”
安明翻了個白眼:“無聊,你什麼都這麼一本正經,不錯,是我做的……怎麼樣,拍的很jīng彩吧?我發現我不gān土木還可以去搞攝影嘛。”
白清都皺眉,微微仰頭,出了口氣:“我就知道。”
安明不以為然:“gān嗎憂心忡忡的,我這也是為民除害,這種人,就得給他點兒教訓,不然他還得禍害多少無知膚淺少女啊,怎麼啦,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白清都的手指在額頭撫過:“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去沾染這些事……”
“那我也不想啊,可誰叫他惹到教母頭上來了,這樣還算是便宜他呢。”她嘻嘻笑起來:“我還有視頻,更jīng彩。”
白清都啞然:“你……你膽子太大了……”像她這樣的一個女孩兒,看起來弱質芊芊,卻總會做出讓他瞠目結舌的意外之舉,“答應我,以後別再這麼做了。”
安明打了個哈欠:“好啦,除非H大還有第二個這樣無恥的人,好啦,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說到吃飯,她的眼睛重又閃閃發亮起來,盯著白清都,就像是盯著一道很好吃的什麼佳肴。
他倒寧肯是這樣,只要一直被這種充滿希冀的閃亮目光注視著,他怎麼都行。
經過這樣明目張胆的一鬧,王梁算是身敗名裂,學校正在開會討論關於他的處置問題。安明功成身退,又因為白清都的叮囑,在家消停了兩日。
這天,王莎莎來探望白清都,帶了些時新水果。
王莎莎說:“這兩天接了個項目,有點忙,也沒顧上過來……安明還好嗎?”她穿著一件橙色的無袖連衣裙,料子輕薄,顯出玉臂修長,小腰纖細,而胸脯高聳。
白清都給她泡了茶,以他的專業眼光,竟也挑不出王莎莎通身的不妥,怪道有人說“女人如花”,但是這樣地看著,就給人一種單純的視覺上美的享受。
他想到安明那場“女qiáng人大美人”論,笑了笑:“她挺好的。”
王莎莎仰頭看他:“你要不要勸勸安明,現在轉系還來得及,我總覺得她一個女孩兒學土建……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將來肯定要吃苦的。”
白清都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竟這麼替安明著想,看王莎莎的目光不由地多了幾分溫柔:“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xing子倔,怕是不會聽我們的話。”
王莎莎聽到“我們”兩字,無形中覺得兩人的距離拉近許多,她放下杯子,起身到白清都身旁坐了,笑說:“其實我覺得,只要你跟楊教授不答應,安明一定不會忤逆的……”
她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坐下的,白清都一僵,轉頭看向王莎莎,望著她近在咫尺笑意彎彎的眼神,她不知是噴著什麼香水,身上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撩人香氣。
這一刻,白清都的腦中掠過許多雜亂的場景。
清晨的微光中那赤。luǒ無瑕的胴體,那種猝不及防被擊中的感覺……以及那個遙遠的午後,伴隨著蟬鳴跟風chuī樹搖的聲響,那些雜亂的喘、息,甜膩的身體,難以按捺地涌動……
他幾乎忘了該怎麼回答王莎莎。
王莎莎輕輕叫了聲:“清都?”
白清都這才回神,王莎莎一撩垂在胸前的髮絲:“在想什麼呢?走神兒了……”
白清都凝視著她,喉頭微微一動,他的目光從王莎莎的笑眼上往下移,落在那嫣紅而jīng致的唇上,左右逡巡。
王莎莎幾乎是立刻察覺了白清都的異樣。
她的雙眼中燃起一絲灼熱的火光,手抬起輕輕搭在白清都的胳膊上:“清都?”她的聲音跟安明不一樣,正是女子典型的甜美動聽,喚他的名字時候,甜意四溢,白清都心頭怦然,目光從她壓在自己手臂上的纖纖玉手上掠過,曾經他的衣袖濕潤過,是淺而模糊的幾小團……
白清都的視線也模糊迷離:“莎莎……”他嘆息似的喚了聲,頭微微地往前一傾,眼睛猶豫不決地望著她的唇,卻又停下。
王莎莎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就在白清都喚出她的聲音的時候,笑容綻放更深,越發美艷動人:“gān嗎……”
她察覺他的遲疑,手順著他的胳膊往上,搭在他的肩頭,她看著他的眼睛,頭稍微歪了歪,往上親了過去。
雙唇相接,兩個人都有種過電的感覺,白清都閉上眼睛,感受這種久違的激qíng涌動,他想讓自己在這一刻徹底地放鬆下來,或者……投入進去。
安明說的沒有錯:他是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王莎莎是女qiáng人,又是大美女,如果她是個男的,她早就撲上去了……
不不,為什麼又想起安明了?白清都皺了皺眉,急忙從腦中揮去那個形象,然後,他的記憶回到了那個有著濕潤跟喘息的午後……他抬起手來,在王莎莎的腰間抱住。
懷中的身體綿軟而香甜,就像是一塊兒加了百利酒的布朗尼蛋糕,芬芳甜美,還帶著讓人微醺的酒意,會引人沉醉下去,這正是白清都所需要的。
他放縱自己的理智退去,完完全全讓身體做主,他們相抱著,難捨難分,倒在沙發上。
他感覺王莎莎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有些急迫地扯開他的襯衫——就像是往日重現。她的手在他胸前掠過,往下到了他的腰間……他忽然覺得有一股寒意升起來,從身體的某個角落,這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他難以自制地打了個寒戰。
王莎莎靈活的手指扣住了他的腰帶,拉開扣子……白清都的腦中,卻忽然場景變幻。
凌亂的水珠掛在他的臉上,髮絲上,他狂奔在huáng昏的cao場上,然後穿越過去,他看到眼前地上……光luǒ的兩條腿……讓他從那一瞬間魂不附體。
他猛地坐了起來,倒退回去,退得這樣著急,甚至一個站不穩,倒在了沙發里。
王莎莎愣住,正在激qíng燃燒,她的雙手已經落空,甚至還維持著那個探出去的姿勢,她看著白清都,聲音都還有點不穩:“怎……麼了?”
白清都閉上雙眼,手攏著額:“莎莎……對不起……我、我想我還是……”
王莎莎定了定神:“清都……是我有什麼不好嗎?”
白清都搖頭:“不,跟你無關,是我的問題。”
王莎莎不太明白,“我的問題”?可剛才他的反應明明很好……那麼,是因為太保守了所以不想跟她提早發生關係?但這都是什麼時代了。
☆、第16章
王莎莎走出那棟紅色的樓,心qíng有些黯淡,扭頭往上看了一眼那微微開著的窗戶,失魂落魄。
三個月了,兩個人的進展不溫不火。
當初,楊閒給兩個人牽線的時候,王莎莎幾乎難掩心中的狂喜,如神光降臨,她無法告訴任何人她有多麼幸福,這種幸福感全部來自於他,這世上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可以比擬。
早在這之前,王莎莎已經開始仰望白清都,當初她們這些小學妹們都是白教授的狂熱擁躉,但卻被法力更加高qiáng的狐狸jīng們牢牢地擋在外圍,連靠近白清都一步都不得。
只能羞怯地抱著書遠遠地仰望跟圍觀,那個被所有人圍在中心的,身上有光芒淡淡的清雋男子,她所有的夢幻都繫於此。
漸漸地她從新生變成了老人,xingqíng跟形象都有了極大的變化,但仍然難以忘懷。
他就是她最想要嫁的男子。
只是她從沒奢望有朝一日會有可能成為真實。
如果不是極大的自製,王莎莎沒有辦法做到在這三個月里如此平靜,她儘量地做好每一件事,表現的像是個標準版的賢妻良母,想要告訴他她就是很配他的女人。
但白清都對她的態度始終都是不疏不近,不像是對待戀人,像是對一個朋友般,斯文禮貌,恰到好處。
她內心其實是有點焦慮的,可是又無可奈何。
這次毫無疑問是個突破,但在關鍵時候卻又止步不前。
開車快出學校的時候,手機上冒出一條簡訊。
王莎莎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把手機扔進包里。
她驅車出門,行了一會兒,忽然又慢慢停車,轉頭看向包,隔了會兒,伸手把手機拿出來。
她的眼中閃爍著猶豫不決的神色,大概十幾秒鐘,終於下定決心般,發了個條回復。
手機沉默,王莎莎自嘲般一笑,正想再啟動車子,手機響了聲,回復來了。
下午,王莎莎從酒店的電梯中出來,目光掃了一眼周圍,抬手撩了撩髮絲,她邁步往外走去,才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叫了聲:“莎莎姐?”聲音並不高,帶著一絲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