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自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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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帶一個人?」許薇怔愣的看著寧洛,「還有誰?」
寧洛微微一笑,剛準備回答,袁紛就立刻會意的推開二老,「許姨,你就別管寧洛想帶誰回去了,她想帶的人你還能不讓啊?」
「就你滑頭!」許薇嗔怪的看著袁紛,隨後又對寧洛說:「洛洛,你記得啊,接了朋友就過來。」
「嗯,好。」
寧洛笑著送走許薇和袁謙之袁紛他們,何北立本來也被許薇留下等寧洛,但是何北立心裡知道寧洛是要去接誰,尷尬的推拒,寧洛也跟隨著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人走了之後,寧洛才開出自己的車,給譚之宇撥了電話,不過對方沒接。
寧洛看著漸漸熄下去的屏幕。心想:算了,去接你好了。
而這邊,譚之宇的出版社裡,所有人都下班回去了,偌大的公司只剩下譚之宇和何西唯兩個人。
男人坐在位置上,深沉的望著窗外的夕陽。背對著何西唯,不發一言。
此時距離她進來已經有五分鐘了。
「譚總,您喊我進來?」
譚之宇還是沒有動,何西唯又靜靜等了會兒,才看見譚之宇那隻修長乾淨的手夾著一支煙,伸長了把菸頭按滅在桌上的菸灰缸里,然後才轉過身。
何西唯忙低下頭。
「何西唯,你來譚宇多久了?」
這個問題讓何西唯喉頭一緊,她站的筆直,卑恭道:「五年了譚總。」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選你當我的助理嗎?」
何西唯不解的抬頭看著譚之宇。
「當初進公司的五個實習生,只有你不喜歡阿諛奉承,業務能力最出色。這樣的人才很稀缺。平心而論,你在譚宇這五年表現很出色。」
何西唯不自覺的揚起笑容,抬起了頭,語氣也帶上一絲歡快:「謝謝譚總誇獎。」
「可惜,你不夠理智。」譚之宇站了起來,從書架里抽了一本書,何西唯看的清楚,時《霧都孤兒》。
「譚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何西唯不解,譚之宇又褒又貶的話讓她一頭霧水。
「你錯在用陰狠的手段去對付你的朋友。」譚之宇「啪」的一聲把那本書扔在桌子上,何西唯被嚇得身子一抖,她唯唯諾諾道:「譚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懂?」譚之宇從抽屜里掏出一個手機,然後遞到何西唯眼前,「看看這個你就懂了。」
何西唯不敢置信的接過來,看到名字的時候身子就止不住發抖。
這是她跟林雨深的來往郵件。
怎麼會在譚之宇這裡。
「譚總,這......」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譚之宇問道,「西唯,你該聽過中國一句古話『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我想,就能知道。」
何西唯身子發軟的癱在沙發上,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像一開始那麼冷靜,譚之宇是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了解,他說知道,就肯定是了解的事無巨細。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何西唯怔怔地抬頭看他,她覺得自己做的夠隱蔽了,帳號是另外註冊的,用的是別人的信息,就連註冊地也是外地。
何西唯做事一向謹慎,如果想要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定事無巨細都做到最好,甚至連對方在外地登陸這種事情也會考慮。
可是,竟然還是被查到。
「去過M.E.之後。」譚之宇坐在桌子上,玩弄著桌子上的模魔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從我知道林琳辭職開始,我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了。」
「原來是那個時候。原來......」何西唯喃喃著,滿心悲悽,被愛的人揭發的感覺並不好受。
何西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去看他:「那你為什麼......」
她記得有好幾次,譚之宇都跟她說過一些模稜兩可的話,現在想起來,都是暗示。
可笑她當時還慶幸的覺得自己不會被發現。
譚之宇停下動作,認真的看著她道:「我在等你自首。」
「自首?」
「何西唯,你跟了我五年,我不是沒有感情的人,我把你當成最得力的下屬培養。發現是你的時候,我就準備給你一個機會。」譚之宇閉上眼睛,把年魔方扔在一旁,「噹啷」的一聲響。
「可惜你沒有抓住。」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何西唯喃喃自語道,慢慢的大笑起來。
害怕嗎?
一開始是怕的。
但是當事情全部曝曬在日光下的時候,卻沒那麼怕了。
「為什麼這麼做?寧洛哪裡得罪了你?何西唯,你們是朋友。」
「為什麼這麼做?」何西唯好笑地看著譚之宇。「你真不知道我是為了誰嗎?」
譚之宇聽聞,皺起了眉頭,有些預感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譚之宇,我喜歡你五年了,憑什麼憑什麼寧洛一來你就變了?」
何西唯悽厲的看著他:「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很窮,穿的很差,有一次我的高跟鞋斷了,在辦公室疼的回不去,是你看見了,讓趙子開車送我回家。」
何西唯抬頭看他:「剛開始的時候,我經常做錯事。每個月光賠償都能扣去一部分工資,後來你知道了,直接讓財務升了我的薪資。」
譚之宇的眉頭蹙的更深了。
他印象里有這件事。
那時何西唯剛進公司,做事還很稚嫩,經常犯錯,他惜才,看她穿的不好。就讓財務漲了她的工資,希望她能好好呆下去。
但是那完全是因為何西唯是他的員工,那會兒譚宇還沒做起來,極其擔心有員工離職,人才就是他的命脈,饒是他再不管譚宇,也沒少過員工的錢。
但是到了何西唯眼裡,竟然變成了那樣。
何西唯看著他的臉色,像是懂了些什麼,她自嘲的笑著:「我知道了,是我痴心妄想了。」
她從小到大就被家人忽視,譚之宇是第一個對她表現出溫柔關懷的男性。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捧著他地好。在譚宇盡心盡力,全是因為他啊。
「可是寧洛憑什麼,她貧什麼值得你對她那麼好?譚總,我跟了你五年了,你跟她認識才多久啊?啊?」
譚之宇這句話回答地很認真,他看著她,毫無猶豫:「憑她是寧洛,這點就夠了。」
「譚宇也比她重要嗎?你不是要我輔佐你嗎?難道你的事業也比她重要嗎?」何西唯臉上掛著淚,癲狂地問出這句話。
譚之宇眨了眨眼,垂下眸,「她當然重要,她比我自己都重要,何況是譚宇?況且,我不會用女人去挽留住事業,譚宇沒了你,一樣可以運轉,你只是一個小小助理,何西唯。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視過高。」
何西唯整個人都遭受了巨大地打擊,身子一散,往後一仰,。她狠狠地咬住牙:「譚之宇,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知道。你會後悔的!」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憑什麼寧洛可以這麼輕易的得到譚之宇的庇護,而她卻只能成為他的下屬。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譚之宇,是她啊!
「這件事我已經交託律師了,該走法律流程就走法律流程,我不會心軟。」譚之宇站起來。很認真的道:「何西唯,當你決定做這些的時候,就該想自己能不能承受起這樣的代價。」
何西唯無顏再看他,被譚之宇親手撕碎的幻想讓她無地自容,還有他的狠心,讓她知道自己有多蠢。
譚之宇收起書:「不要打著愛的名號去傷害別人,何西唯,你只是自私而已。」
何西唯,你只是自私而已。
你只是自私而已。
何西唯喘不過氣來,她怎麼可能自私?怎麼可能是她的錯?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搶她的東西,都是她一味忍讓,對待家裡的哥哥弟弟是這樣,對待噶你請也是這樣。可是憑什麼?既然忍讓不能讓別人記住自己的好,憑什麼不能自己去爭取?
不是說,勝者為王嗎?誰還在乎輸的那個人?
何西唯近乎痴狂的想著:要是寧洛不在就好了。
銀色的車子駛到譚宇出版社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許盈最近忙的沒時間去她們家吃飯,回家去加班去了,寧洛這一趟只接譚之宇一個人。
寧洛來過這裡,但是還是第一個一個人去譚之宇的辦公室,她按照指示走到走廊盡頭,終於看見譚之宇辦公室的門。
她剛抬手敲了門,隱隱約約聽見裡面的說話聲。
她訃一敲門,門內的說話聲就戛然而止,然後腳步聲漸近,譚之宇的臉出現在門內。
「Surp日色!」
寧洛微微彎身,笑著歪頭,雙手放在腦袋兩側抖動,眼睛彎彎的垂下來,譚之宇看到是她,也不自覺露出笑容,道:「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去吃飯啊,怎麼,你在忙嗎?」
寧洛小心翼翼的往裡探一眼。只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估摸著譚之宇剛在在談事情,自己的到來怕是打斷了他。
「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寧洛指了指自己手裡的手機。
「哦,我開靜音了。」譚之宇解釋道,稍稍一側身,示意:「你先進來吧。」
寧洛這才看清,裡面站著的不是別人,而是譚之宇的助理,何北立的妹妹,何西唯。
不過她跟她並不是很熟,許久未見,何西唯的臉色不大好,寧洛猜測譚之宇剛才大概是在訓話。
譚之宇脫下西裝外套,示意道:「西唯,你先回去吧。」
何西唯沒應聲,情緒有些低落。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寧洛看到她的神情,抑或是她臉上掛著淚,不想抬頭讓寧洛看見,總之,她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寧洛不想打擊她的尊嚴,也就沒再看她。
寧洛不知道的是,何西唯到了門前,關上門時,抬起眼望過來的一個兇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