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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的

    ()」

    「何北立!你聽沒聽到?」寧洛忽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譚之宇瞪著眼睛,握著酒杯的手已經來到嘴邊,卻愣住了動作沒喝,他眯起眼看著臉色緋紅的寧洛,「你叫我什麼?」

    「何北立啊!」寧洛眼睛睜的大,卻仿佛沒有焦點,眼珠子左轉右轉之後才定焦在他的臉上,看了足足一分鐘,最後還是說:「你就是何北立啊!」

    這下譚之宇是確定寧洛喝醉了,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搖搖頭有些無奈,他還沒喝呢,那個要他陪喝的人卻先醉了,他低頭抿了一口酒,視線卻下意識地撇去寧洛的身上。

    「我爸,不,寧萬國十年前就和我媽離婚了,我媽提出的,我跟我媽,」寧洛臉色忽然正經起來,似乎在跟何北立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噢,你好像聽我說過好多次了……」

    「沒有,你繼續說。」譚之宇挑眉,不看她,視線低垂著落在酒瓶子上,神色自若,一點都沒有套話的心虛。

    「他出版社……經常很多應酬……喝醉了就回家家暴,我和我媽被他打的進醫院……」

    「他每次酒醒就道歉,保證下次不會,但還是一樣,反覆幾次之後我媽受不了,帶著我離婚,十年了,他從來沒來找過我,消聲覓跡一樣,好像我根本沒有爸爸,他化成灰我都認得他。」  

    寧洛說到這裡,眼神里沒有了醉酒的意思,仿佛剛剛醉了只是譚之宇的幻覺,一時間譚之宇都疑惑地盯著她,似乎在分辨她是真醉還是假醉。

    然後她突然又瘋起來,拉著譚之宇的臉一頓揉,甚至還騎在他身上。譚之宇受不了把她從身上拉扯下來,推她離了三米遠,「別動!」

    「你變了!何北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寧洛哭著扯他的手,吱吱喳喳地吵鬧,把譚之宇吵的受不了,一把堵住她的醉。

    「我不是何北立。」譚之宇盯著她的眼睛,兩個人的距離因為他的捂嘴而拉近,寧洛眼睛睜圓了,巴眨了一下,仿佛在愣神分辨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

    最後眼裡的迷惑開始褪去,譚之宇冰涼的指尖落在臉上,她一個激靈眼前分身的人影開始重合,剛才的何北立消失不見,變成一個只是見過兩三次的男人,她大腦蒙了一下,感覺依舊反應遲鈍。

    「喝了!」他聲音低沉地吩咐。

    然後一個溫熱的液體從她嘴裡灌入,她被迫喝了幾口,嗆的直咳嗽,可緩了一會之後,她醉酒的感覺便沒那麼嚴重,開始有了模模糊糊的意識,她用力閉眼再睜眼,眼前的男人還是譚之宇,而不是何北立。

    「啊……是你。」寧洛拍自己的臉,啪啪作響,她又甩頭,結果越甩暈,她反應過來剛剛跟譚之宇說了什麼胡話,於是立刻抬起頭,直視著譚之宇,盡力控制著表情一臉正經。  

    然後下一秒大笑,情緒變化無常,「哈哈哈,你不會當真了吧?真傻!」

    她捂著肚子笑得不能自已,譚之宇用打量的目光審視她,沒有配合她的演出,只是一挑眉毛,「哦?是嗎?」

    寧洛笑著抽空打量他的神情,一眼便知他不信,然後她嗤了一聲,又覺得好笑似的,嘴角咧開了直笑,「你真蠢哈哈哈,你以為拍戲呢,出門轉角遇到老爸?哈哈哈……」

    譚之宇看著喝了酒性情大變的寧洛,一時間分不清她說話是真是假,的確有人是喝了酒喜歡撒謊的,他眯起眼抱著酒杯看她的神情,醉的很自然,沒有刻意的感覺。

    他呼了一口氣,忽然試探,問:「那你剛剛說三月提前走了,也是編的?」

    寧洛聞言一愣,笑容收了起來,直視著他,兩秒後破功笑出聲,一直點頭,「對,就是編的,你信了吧!」

    這下譚之宇知道沒法跟寧洛溝通了,人是真的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他吸了口氣站起身,看了寧洛還伸手去夠酒杯,連忙移開了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走,送你回去,別喝了。」

    寧洛掛在譚之宇身上,他的體溫因為喝了酒而升高,她的臉貼在他手臂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面無表情地眯著眼,剛才真的是喝多了,什麼該說不該說的話全一股腦倒出來。  

    以後不能輕易喝酒了。

    譚之宇把人扔到后座躺著把鑰匙扔給代駕後,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他扭頭看一眼在后座酣睡的寧洛,眼裡閃過若有所思。

    后座的人四仰八叉地躺著,頭髮順著椅子披開,十分順滑,她臉撇向靠背的一側,從譚之宇的角度能看見她伸長的脖子,上面滿是酒精引起的緋紅。

    他盯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片刻,忽然覺得難以判斷這個女人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他凝視片刻後轉回頭,耳邊聽到一聲細微的呼氣聲,仿佛鬆了一口氣。

    忽然,跟何北立對喝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使開了寧洛之後,何北立就撐著威士忌的瓶子保持平衡。

    他問他,「你無緣無故跑過來做什麼?」

    譚之宇那時是怎麼回答他的?

    他抿了一口酒,盯著死不認輸的何北立,眉頭一揚,「你喜歡剛剛那個寧洛?」

    何北立沒說話,依舊赤紅著眼瞪著譚之宇。譚之宇不需要他回答,仿佛剛剛說的話是一個肯定句,他繼續說:「你不是喜歡跟我比嗎?我們來比比?」

    「你……煩不煩?」何北立忍無可忍,「你就特麼那麼喜歡比?」  

    譚之宇忽然頓住,嘴微微一張,似乎在沉吟該怎麼回答何北立的質問,最後他呼了一口氣,眼神明確,「不是喜歡和你比,而是剛好,喜歡的都可以和你比。」

    譚之宇回過神來,眯起了眼,笑著搖頭,他可不是一個變態得會因為看見兒時的競爭對手,就連續三個月跑去觀察那個對手的人。

    ……

    寧洛自然是沒睡的,腦海里因為酒精而變得遲鈍的反應已經在慢慢回復,她在察覺到譚之宇移開視線之後,終於放鬆地鬆了一口氣,不再緊繃著怕他發現她裝醉裝睡。

    她此刻的心情混亂之際,寧萬國的突然出現讓寧洛一直以來平緩的情緒波動開始劇烈起伏,那個中年男人輕而易舉地打破了她原有的平靜生活,她煩的一塌糊塗。

    記憶開始回溯,十年前的事情仿佛曆歷在目,寧洛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努力忘記寧萬國的突然出現,僥倖地想或許他只是乍然出現,之後就不會再來打擾她的生活。

    可是事實證明,寧洛還是太天真了。

    書店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何北立木著臉給寧洛遞了個盒子,寧洛冷靜地看他一眼,他撇過頭去,訥訥地說:「生日快樂。」

    寧洛也公式化地道謝,然後把盒子拆開,露出裡面的木製音樂盒之後,抬頭,「我很喜歡。」  

    這時有人從店門口跨進來,寧洛下意識地抬頭,嘴裡的歡迎光臨喊了一半,突然頓住,「譚之宇?」

    譚之宇挑眉掃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音樂盒裡,還有被拆開的精緻的禮物包裝,他視線在何北立以及寧洛之間徘徊,然後才定在寧洛身上,「你生日?」

    寧洛張了張口沒說話,默認了,看著手裡的音樂盒有些尷尬地一笑,同樣款式的音樂盒,她已經收過五個,如今是第六個了,何北立什麼都好,就是死腦筋,禮物每年都一樣。

    「每年都一樣?」譚之宇好笑地看著音樂盒,開口就猜到了情況,寧洛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他低頭笑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你好奇我怎麼知道?」

    寧洛不說話。

    「他小時候追女孩子,也是每年都送一樣的生日禮物,我就不一樣了……」譚之宇自顧地說著,視線往何北立那邊撇,對方果然臉色黑如鍋底,正怒目圓瞪地看著他。

    「譚之宇,你別太過分了!」何北立往前一步,怒氣沖沖的模樣。

    譚之宇也不慫,挑眉回視他,「怎麼?」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寧洛沒好氣地撇過頭去,已經懶得搭理,最近譚之宇似乎很喜歡跑到書店來,明明應該是上班時間,他卻仿佛時刻都那麼閒一般,突然出現在書店。  

    這樣一弄,何北立呆在書店的時間也跟著變多,連出去進貨的方式都變了,從前他都是親自去挑選,如今直接網上下單,就是呆在書店寸步不離,生怕譚之宇來的時候他不在一般。

    寧洛不知道兩個大男人葫蘆里賣什麼藥,或者又在比賽什麼,也懶得問,譚之宇愛來不來,完全對她沒影響。

    「好了,別吵……」她剛剛開口,就被門口進來的人打斷,她愣了一下,連何北立都忘了回嘴。

    「袁叔?」寧洛從收銀台走出來,吃驚地看著繼父。

    繼父是個並不高大的男人,但是身材管理還算好,並沒有中年人特有的啤酒肚,他的五官與袁紛生的極其相似,但眉眼之間有一份溫和細膩。

    以往溫潤的神情此刻卻有些嚴肅,他朝何北立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視線落回寧洛身上,鄭重道:「洛洛,你父親回來了?」

    寧洛的大腦有一瞬間當機,她懵了片刻,反應過來才磕磕巴巴地問:「什麼……意思?什麼是他回來了?」

    「他找到了家裡,跟你媽媽……」袁叔遲疑了片刻,觀察著寧洛的反應,然後才繼續道:「跟你媽媽要錢。」

    寧洛臉色一瞬間黑了下來,黑沉沉的十分可怕,何北立擔憂的眼神掃她一眼,但沒有開口。  

    譚之宇眯著眼若有所思,想起那天晚上看見的寧萬國。寧洛一秒後整理表情,面色冷淡冷漠,仿佛沒有聽到袁叔說的話,冷靜地一點頭,「那我現在回去。」

    「洛洛,不能回去,那王八蛋肯定纏著你,他拋棄了你十年!」何北立一把拉住要跟著袁叔走的寧洛,神色激動,他不認為寧萬國回來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寧洛最好能避則避。

    譚之宇拉開何北立的手,冷靜地說:「這件事總要解決,寧洛應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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