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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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翔把孟雪貞拖進包間。他用了力氣,只因她反抗的厲害。
一間漆黑的包間處在二樓的盡頭,並不是所有的包間都是可以天天爆滿。
厚重的雕花梨木門阻擋住門外的光源和喧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能聽見彼此越發粗重的呼吸聲和清晰的『咚咚』心跳聲。他陶醉其中。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思念的人兒就在眼前,在距離不足五厘米的地方。他可以聞到她的發香、她身體的味道;她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口;他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和無助,他知道她一定在顫抖......這一切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
他情動了。
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她,他想牽手的她,想擁抱的她,想親吻的她。可如今她就在他面前,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這樣始終隔著五厘米的距離感受著她,他要忍。他怕他的一個小小舉動引她反抗,他不確定,他不確定很多很多事情,畢竟他只是她的前男友,並且已經分手兩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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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時,秦翔與蕭北鳳再次握手。席間聽了秦翔和張風浪兩人對A、B兩公司以後的合作策劃,蕭北鳳又做了前景描述,眾人通感不枉此行,大漲見識又信心滿滿。李勤注意到孟雪貞今晚很沉默,席間基本是一言未發,這反常情況使他頻頻看顧孟雪貞。非他所願,做好助理的本分也包括關注老闆感興趣的人和事。他需要開車不能喝酒,因此可以清醒的觀察。
她臉很紅,席間出去過一次,再回來後就紅的更加厲害。長發沒有紮起來,散落著,不是慣常髮飾。衣裝不出眾也不鮮亮,這才是她平時的樣子。席間全程低眉順眼,輕易不動杯筷。
兩輛車載著一行人回酒店。
李勤觀察的很仔細,由此得出一個結論:孟雪貞很耐看。「老闆,你眼光很毒。」他小聲說。說的模稜兩可又莫名其妙,后座的同事皆不做聲,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好在孟雪貞沒有坐這輛車,正胡思亂想,只聽蕭北鳳的聲音悠悠傳來:「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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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一段路程後,張風浪讓代駕司機把車速提高,他心裡幸災樂禍,嘴裡就說:「怎麼了秦翔?是不是我又打擾你的好事了?嘻嘻嘻。」他就猜到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准有情況發生,只是猜到想不到,平時規規矩矩的秦翔也有那樣『猴急』的時候。
張風浪怪笑起來。
「我說兄弟,你很猛。真的!雖說她是你以前的女人,可怎麼說你們都分開了——你還真下得去手。」張風浪『嗤嗤』笑起來,伴隨著肢體動作自言自語:「叫我可辦不出來!果真是不叫的狗才咬人。謙謙君子急如餓狼,這叫什麼?這叫釋放本性!禁慾懂不懂?」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看秦翔,一本正經問:「對了,你禁了多久了?」
前方代駕司機明顯身軀動了動。「下車!」秦翔面無表情的說。司機不知道是誰要下車,車速沒有減緩,專注注意力,充耳不聞后座兩人的談話。
張風浪朝窗外看,汽車正行駛在高速路上,他緊緊閉上嘴,悠閒的翹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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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秦翔腦袋裡亂鬨鬨,他脫了衣衫褲襪,倒在床上。冰涼的觸感激著他的心又『咚咚』的敲個不停。那種面對孟雪貞時蝕心透骨的占有感再次席捲他,自從他從張風浪那裡得知A公司里有個名叫『孟雪貞』的女孩子會來J市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死灰復燃了。
那天主動約趙雯姍吃飯是他下了很大決心才決定的,單戀的感情確實不公平,他與趙雯姍始終需要邁出第一步。晚上當張風浪帶著菜餚一邊吃一邊告訴他「孟雪貞」要來J市的時候,他的心那時候就『咚咚咚』的敲個不停。
同姓同名的人很多,張風浪提醒他那不一定是她。
他只知道他的心活動了。「孟雪貞」三個字打敗了他的決定。
事實上,公司的這次招待宴會秦翔是不必去的,他去主動請纓時沒有人能想到新晉設計部總監甘願去做『公關部』的活計竟完全是出於私心。
他很急切,一定要第一時間看到這個「孟雪貞」。可他遲到了。
車子壞在半路,他在急切中彷徨起來,彷徨久了又膽怯了——也許那真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而張風浪也沒有給他報告:如果是她,張風浪怎麼會不通知自己?
張風浪是早早的就去宴會酒店安排事務了。
當服務生引領著秦翔推門進去的時候,他並沒有在第一眼就看到孟雪貞。器宇軒昂的A公司分部總經理蕭北鳳在他的角度看去是那樣的突出逼人,在和蕭北鳳對視的那一刻他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轉瞬即逝,容不得多想,很快他看到了孟雪貞。
頭昏心跳,他呆愣愣的不知所處何地,此時幾何。他心中狂喊:「是她!是她!」,這樣喊著就直想衝上前去,可是雙腳似是灌了鉛一般,不能移動分毫。他收回目光,心底霎時安靜下來:那個低著頭的女孩兒不是孟雪貞是誰!
是她就好。
璀璨明亮的吊燈溫柔的照在每個人的身上、臉上,連同桌上的杯碗碟筷也閃閃發光。她就那樣安靜的坐著,低著頭不知是在擺弄什麼還是在想些什麼,那微黃的髮絲柔順的拂過她的面龐,讓人看不真切她的樣子。
當年那個愛扎馬尾、喜歡挎著他的胳膊問「我們要去幹什麼呀?」的女孩兒如今就這樣散著長發安靜的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在他心裡腦海翻騰變幻幾番期間她始終沒有抬頭。
張風浪總是特別會察言觀色,拉著秦翔介紹蕭北鳳,兩人寒暄一陣握了手,又與其他幾人一一握手,當然包括孟雪貞在內。
柔若無骨的感覺讓人心猿意馬,他想起過往的種種:身邊的女人依賴著你,在你的身邊安身立命。這種感覺喚醒一個男人作為雄性動物的本能。
孟雪貞藉故推門出去的時候,他找了個理由也跟了出去。
他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往包間裡推的那一刻很瘋狂,他能感受到她的抵抗,這讓他不能自已,他像是獵物咬著獵物一般用力抓著不順從的她,力道大的可能弄傷了她。
如今靜靜的躺在床上秦翔可以仔細的一幀一幀回憶今天晚上發生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懊悔極了。兩人的再度相見他沒能給她留下好印象。
他不免連連嘆氣,又一陣苦笑。張風浪以為他為打擾自己和孟雪貞獨處生氣,其實他不但不生氣還十分感謝他:張風浪的喊叫結束了當時兩人相對無言的尷尬局面。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