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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僅僅想到這四個字都覺得心悸。
兩個人默契地無言,心裡都想了很多,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安靜中可以感覺到有情愫在兩人之間盤旋纏繞,溫暖又曖/昧。反而讓人覺得說話會破壞這一刻的寧靜與溫柔。
吳徵還是不敢看他,他看起來好像很緊張,緊張又有一點茫然。像個隨時會受到驚嚇的小動物,讓人想捧在手心悉心呵護。
江珩的心緒突然就平靜下來。
說不出口的話,也許就是時機還沒有到。
也許真的強迫自己說出來反而會嚇到吳徵,也許吳徵對自己是有些若即若離的好感,但他自己也分不清。他沒必要太著急。
何況現在即使真的說了,江珩也沒有心力去做什麼,他手頭的麻煩還太多。
日子還那麼長。
也許慢慢來反而比較快。*
於是江珩接著剛才的話說,卻臨時修改了台詞:「等會展這次的事兒過去,我請你吃個飯吧,就咱倆,怎麼樣?」
這句話的語意平和多了,吳徵終於敢稍微抬起頭來,他臉上還帶著尚未完全消褪的紅暈,點頭答應之後,又小心翼翼,不無忐忑地問:「那要是……我是說萬一……這次會展中心沒有……怎麼辦?」
江珩笑笑:「不會的。」
——
回家那段路,吳徵踩油門都像踩在雲上。
從沒想過會因為一句「徵徵」,一個一起吃飯的約定就興奮地像個小孩,也是這時候吳徵才再一次深切地認識到「喜歡」是個多麼神奇的字眼。
剛剛他更是緊張地要昏過去了。
一直在想,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氣氛變得好曖/昧,江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個約飯邀請。
江哥想要和我單獨一起吃飯嗎?
難道江哥對我也……?不,應該不會的吧,江哥那么正派一個人不至於長彎了吧。
充其量就是對我有點好感,不過,還是好高興啊。
天黑了,環路上車河連綴成一片閃爍的紅色。
吳徵擰開車載音響,旋律很熟悉的鋼琴曲響起,如同一條流淌著的河流,牽著吳徵的心下沉,將它浸得溫暖濕潤。
他們都是跟不上步調的人,所以都遲疑著不敢問個清楚,更不敢剖白心意。
卻正因為這樣,只要一點點溫柔就可以很滿足。
吳徵低頭看了眼小液晶屏上鋼琴曲的名字。
《夢中的婚禮》。
——
第二天。
早上醒來,江珩第一反應是去摸手機,想給吳徵發條消息。昨晚回家後他們並沒像想像的那樣又聊很久,還是保持著常態,甚至因為突然離得太近導致雙方都有點微妙的尷尬,只是在睡前互道晚安。
但手機摸在手裡,最先跳出來的是宣傳所大群的信息。
王所在群里發通知,江珩都沒看內容,只是看見王所的頭像,心情就瞬間跌入谷底。
他想我在飄什麼呢。
會展中心都還沒救下來都忘了麼,這時候還有心情去招惹吳徵?
這樣對吳徵對部門都很不負責任知道嗎?
指責自己一番後江珩收了心,抓緊洗漱上班。
一個上午江珩沒敢去大辦公室看一眼,他怕觸景傷情,把自己關在屋裡,只有蘇瑾來匯報了一次工作。
午後,江珩有點昏昏欲睡時,有人敲門。
「請進。」江珩說。
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很快地閃進來,看清他的臉後江珩精神一振,直接站起身來迎接。
是劉助,萬所最信得過的助理。
兩個人共事十餘年,萬所說過這次他調動會帶著劉助一起走。
不用想也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
「江主任。」劉助友好地衝著江珩一笑,遞給他一個優盤,「這個您拿好,有什麼不懂的微信聯繫我,不過我相信您一定會懂的。」
江珩珍而重之地接過優盤:「謝謝。」
「祝您一切順利。」劉助笑著說。
沒有更多寒暄。劉助既然特意用優盤而不是郵件、微信或者內網等一切可能留下傳輸痕跡的東西,就說明萬所不想把優盤的內容讓別人知道,所以說的話越少越好,因為哪怕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露出馬腳。
劉助走後江珩鎖上門,帶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開始讀取優盤。
優盤裡是一份會議資料,還有一份報名須知。
江珩當然先看會議資料,這是一場跟軌道展稍微有那麼一點關係,但又相對獨立的會議,暫且稱之為軌道圓桌會議。
會議規格相當高,一些國內外知名的軌道企業都會派代表參會。
江珩繼續往下翻,翻到底的時候他意識到了問題。
這份會議資料明顯已經做成了接近宣傳冊的形式,但是竟然沒有承辦單位的信息。
江珩的心跳一下快起來,他好像猜到了萬所要他幹什麼。
我靠,這也玩兒的太大了吧。
怪不得萬所說「這個機會能不能把握得住,後面的路要怎麼走,就全看你自己」。
這個機會可真是不太好把握啊。
因為太激動了,江珩手有點抖,他打開報名須知。
果不其然,是一份九院內部的紅頭文件,內容是軌道圓桌會議承辦部門招募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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