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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是比較坦白的,可豪的臉都氣白了,他一把將我拉到懷裡:“你說夠了沒有。我就是喜歡她,她就是我女朋友,她也是我姐姐,她是我的。除了我,誰都不能說她!”
美人嚇得不敢出聲,到了下一站,可豪就拉著我氣沖沖的下了車。
“gān嗎這麼跟她說啊,她到你們班一宣揚,這就更熱鬧了。”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且,我喜歡你,這是事實,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嗯,不要生氣了,笨女人,估計是豆腐腦吃多了,滿腦子豆腐渣。”
可豪撲哧一下笑出來揉揉我的頭髮:“走吧,別貧了,一會兒見了爺爺有你受的了。”
我索xing耍起寶來:“為了你的幸福,向我開pào吧!”
2
爺爺特意給錦年放假回家了,家裡沒有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咄咄bī人的女孩顯得安靜多了。我和可豪的手一直牽著,手心裡都是密集的汗水。
終於,我耐不住沉默說:“對不起,爺爺,我不能去法國了,我要跟可豪在一起。”
“孩子,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們還年輕,或許以後會遇見更適合的男孩,為什麼不給自己和可豪一個機會呢?”
爺爺看起來很平靜,他打算用講道理來使兩個愛昏了頭的小混蛋頭腦清醒。
“爺爺。”可豪給爺爺倒了杯茶水說:“爺爺還記得小時候給我們講的找麥穗的故事吧?媽媽讓小男孩去田裡找最大顆的麥穗回來,結果小男孩回來的時候愁眉苦臉,他手裡只捏著一個不怎麼大的麥穗。因為他每看到一個大麥穗,他就會想,應該有比這更大的麥穗。所以他錯過了那些東西,把失望帶了回來。”
“爺爺,我不想做那樣的孩子。我已經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想在尋找大麥穗的過程中,把最適合我的那一個麥穗給丟掉。”
可豪的功課學得比我好,講道理舉的例子也是無懈可擊的。我幾乎要跳起來為他鼓掌,我卻感動的坐在一邊快到哭了。是的,會遇見更大的麥穗,永遠都會有更大的麥穗,可是只要適合自己心意的,那就是最大的了。
爺爺點點頭:“這個故事是要你們不要貪得無厭,要你尋找更好的是我錯了。可是可豪,你要記住,你是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做的,除了保護自己的妻子,還有母親還有家人。否則就是不孝。掛上不孝的罪名就是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
“是啊,爺爺說的很對。可是在法律上,我和媽媽沒什麼關係了。法律上沒有關係的母子,而且她也沒有撫養過我,我完全沒有盡孝的義務。我之所以跟她相認只是因為她是我媽,我不在乎她有沒有養過我,只因為她給了我生命。孝順兩個字,我已經做到了孝,而順這個字,如果她阻攔我和姐姐jiāo往,我也只能逆了她的意思了。”
可豪的堅持爺爺看在眼裡,他閉上眼睛想了半天,終於又點了頭。
“既然你們執意要這樣,那就這樣吧,我老了,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太多。”
我握住爺爺蒼老的手說:“可是無論我們怎麼樣,我們都是爺爺的孫子和孫女,我們還是一家人,這不會變的,是吧?”
“你們打電話叫錦年來做飯吧。”
哦也!我的心裡歡呼一聲跑到桌子前給錦年打電話,萬里長征總算走了第一步了,而且出奇的順利呢。
錦年似乎是一隻攥著手機在等待電話鈴聲響,剛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
“錦年,我是驚水,你現在快回來做飯吧,我現在去市場上買菜……”
“唉呦,快急死了,到底怎麼樣嘛?今天老爺子是故意把我支開的,臉色那個臭啊……”
“好啦,好啦,快回來吧,老爺子這裡已經雨過天晴了。”
“啊,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麼可能哪?”
“喂,你是高興還是難過啊?”
“嘿嘿,當然是高興了,老爺子整天擺臉色我看著就暈,你和可豪像蔫huáng瓜一樣我也暈……”
“嗯,謝謝你。”我找不出其他合適的語言來描述現在的心qíng。
“傻丫頭,謝什麼呢?我馬上回去了,你快去買菜吧。老爺子最近特喜歡吃燒排骨。”
我掛了電話便提著菜籃子和可豪去了菜市場。
終於可以和可豪這樣明目張胆的以戀人的身份走在一切,我感覺自己的腳底輕飄飄的,整個人快要飛起來,臉上像燒了一把火,連心裡都滾燙滾燙的。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書,作者說,愛qíng是會讓人死去活來的東西。
“你不講話傻笑什麼?”可豪摸摸我的頭頂,他看起來也很高興,嘴角一直是上揚的。
“我總覺得幸福來得也太快太容易太突然了,真怕就像……”
“喂,你胡說什麼!”他使勁敲了下我的頭,眼中有薄薄的怒氣:“烏鴉嘴,烏鴉嘴,是天使大爺祝福我們在一起的,你忘記了嗎?”
雖然被打了頭,但是看他生氣的樣子還是很甜蜜,被在乎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哦。我挽住他的胳膊討好的笑:“好啦,像你這麼帥,這麼有型,又這麼體貼溫柔的花樣美型男,你趕我走我都不走了。”
可豪緊張的表qíng終於舒展起來,他捏捏我的臉眼中含笑:“那不許說不好的話了。”
“嗯。”我用力的點點頭。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挽著手到菜市場去買菜。買了爺爺最愛的排骨回到家的時候錦年也剛到。她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爺爺奶奶哈哈大笑,氣氛從來沒有這麼輕鬆美妙過。
“嘿,驚水,我做飯,你打下手吧。”
“好啊。”我慡快的接過菜籃子,門鈴響起來,錦年說:“可能是送牛奶的來了,我去開門。”
“哦。”我提著菜進廚房,剛進去就聽見驚天動地的哭聲。
聽見蘇可吟的聲音傳過來,我匆忙跑出去,她顯然沒想到我和可豪會在這裡。她很láng狽的站在那裡,腳上還穿著塑料的拖鞋。
“可吟,這是怎麼了?”奶奶嚇了一跳把她扯到一邊。
蘇可吟哭得更大聲了:“媽媽在醫院裡,她吃了過量的安眠藥。”
我看可豪的同時他也扭過頭來看我,他悶聲問:“媽沒事吧?”
蘇可吟大聲的叫嚷起來:“媽在市立醫院,不知道她吃了多少安眠藥,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還跟媽媽最討厭的人在一起!媽媽如果出了什麼事,莫可豪,我恨你一輩子!”
我呆呆的看著可豪,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我的心像針扎一樣想去安慰他,卻挪不動半步。忽然,他抓起蘇可吟的手腕向外面跑去。
蘇可吟跑到門口被絆掉一隻拖鞋,她被可豪的樣子給嚇壞了,像沒有知覺一樣被他拉著叫了一輛計程車走了。
3
我在家裡坐了一天,錦年在旁邊陪著我。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偶爾在電視轉GG的時候換個台。
一直到了晚上十點,爺爺奶奶才從醫院裡回來,說沒事了,已經醒過來了。
我支吾了半晌才問:“可豪呢?”
爺爺的臉上面有難色:“他在醫院裡陪她媽媽。”
“哦。”我勉qiáng撐起一個笑臉說:“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了。”
奶奶攔住我說:“這麼晚了,就在這住一晚吧。”
我搖搖頭說:“不了。”
奶奶看出我的難過也沒多加阻攔,我叫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師傅問我去哪,我順口說:“那就去市立醫院吧。”我只想確定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只想確定一下。
醫院裡永遠都缺不了病人,即使是大晚上的,在醫院門口還是能聽見救護車呼嘯著進進出出。在掛號處詢問了病房的位置,心裡忐忑不安的向三樓走。
特護病房的樓層特別安靜,每個病房的窗戶里都透出柔軟的光。
趴在玻璃上,我看見可豪和蘇可吟坐在病chuáng的兩邊,那女人已經醒來了,笑著握著兩個人的手。
可豪一直低著頭,昏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qíng。
“沒事,是媽睡不著多吃了幾片,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qíng。”女人拍著蘇可吟的手:“你不要怪你哥哥,這事不能怪你哥哥。”
蘇可吟的聲音里還夾著哭腔:“他不是我哥哥,我才沒有這樣的哥哥!”
“你哥哥和沒和你一起長大,所以他對你沒有對莫驚水的感qíng深,以後你和哥哥多接觸,哥哥就會慢慢的不再依戀她。畢竟血濃於水,聽到媽媽在醫院裡,你哥哥也趕過來了。是不是啊,可豪,你以後要對妹妹好一點。”女人拍著可豪的手說:“就聽媽這一次好不好?”
可豪沒有動,只是抿著嘴唇心事重重的模樣。
“那哥哥以後會回家來住的吧?”蘇可吟說:“哥哥不會再讓媽傷心到睡不著覺亂吃藥了吧?”
可豪遲疑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女人滿意的閉上眼睛,她憔悴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光澤:“你們倆回家休息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可豪快要高考了,不要耽誤。”
“嗯。”蘇可吟盯著可豪的臉。
可豪默默的站起來幫女人把被子掖好輕輕的說:“媽,我先和妹妹回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放了學就來看你。”
“嗯,好。”女人躺在病chuáng上微笑著看兒子拉起女兒的手。
我驚慌的跑掉,我怕可豪看見我láng狽失措的樣子,在走廊的拐彎處,我絕望的看著他們的身影。
可豪帶蘇可吟從病房裡走出來,他一直低著頭,看見妹妹的腳上只有一隻塑料拖鞋。他把她按到走廊的休息椅上。蘇可吟一直繃著臉沒有說話。可豪將那隻腳握到手心裡輕輕的按摩:“今天跑得太急了,沒注意你穿著拖鞋,都擦破皮了,很疼吧。”
蘇可吟低著頭聲音沙啞:“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我過,你只在乎莫驚水。”
那話語裡有賭氣的成分,可豪像沒有聽見一樣輕輕的揉捏著那隻腳:“這樣赤腳怎麼走路呢?”他蹲下身來說:“來,我背你回家。”
蘇可吟沒有動,她可能在想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那個冷漠的哥哥。
可豪逕自把蘇可吟拉到自己的背上站了起來:“你很輕,要多吃點飯,少發點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