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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師,你忘記你家裡還有三間客房嗎?”

    “髒,懶得收拾。”

    “那你去我屋裡睡,我睡沙發。”

    “好。”他坐起來往我屋裡走,關上門時笑靨如花說,“小萱寵物,晚安。”

    他根本就是伺機鳩占鵲巢,我後悔不跌,在沙發躺下才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何落凡跟白蓮花不是破鏡重圓了嗎?為什麼何落凡同學不跟白蓮花睡在一個屋子裡呢?大家都那麼熟了,白蓮花好像還去醫院做過那種夾娃娃的手術,還裝什麼處男處女呢?

    給我一百個腦袋也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

    第二天早上白蓮花就回去了,臨走時幽幽看我一眼說,麻煩你了。我忙說,不麻煩不麻煩,歡迎你下次再來。她走了,何落凡倚著門框刷牙,笑容很是得意。

    “你跟白蓮花玩兒柏拉圖?你退化到十七啦?”

    “要你管。”何落凡眯著眼,“我退化沒退化你來試試啊?”  

    我是管不著,也沒興趣知道他退化沒退化。現在的日子雖然算不上太平盛世,起碼何落凡在學校里並沒有被流言影響,在道館裡也不必接觸那些流言蜚語。我的周圍像是裹了一層硬邦邦的外殼,誰都傷不到我。

    只是聽說原本宿舍有人住了進去,李默然換了宿舍和楊帆絕jiāo。其實李丫頭是個友qíng至上的好孩子,這種變故不僅她接受不了,連我都無法接受。

    偶爾在遊戲裡遇見她,她都一言不發,發了信息也不回。真像她的名字一樣“鴉雀無聲”。只是遊戲裡開始有人開始知道我被開除,又是潛規則又是勾引男人有一手,更是包養排行榜第六名。遊戲裡要看美人照片的人越來越多,呼聲很高,沒幾天論壇上就貼出了我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我們宿舍一起出遊香山,正是香山紅葉紅滿天的時節,我站在紅葉的樹叢中,遠處是藍得透徹的天和潔白的雲團。而我站在那團美麗的景色里,一回頭的抓拍,長發飄在風裡,踮著腳尖像是要被風chuī起來。

    冰藍少爺在世界頻道里喊:楊飄飄,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你做得沒人知道,大家在一個宿舍里生活了四年,你心不要這麼狠毒,還想趕盡殺絕嗎?

    楊飄飄發了個冷笑的表qíng:冰藍,你敢說你跟她老睡一個被窩裡,還親來親去,不是搞同xing戀是什麼?  

    這下遊戲裡炸開了鍋,美人若薰的確是個大美人,大家還沒興奮半晌,就爆出來美人若薰和冰藍少爺是對蕾絲邊。楊帆就像飄來飄去的鬼魂一樣無處不在,在我的生活投下的巨大的yīn影。

    只是這一切都是我埋下的苦果,我只能親口品嘗。

    我正要下線,卻見公子落凡發來信息:小垃圾,跟你的冰藍少爺離婚,過來跟我結婚。

    美人若薰:你不殺我了?

    公子落凡:做我老婆,我就不殺你。

    美人若薰:你沒看見他們怎麼說我?我以後不想玩了,你再重新找個人殺吧。

    公子落凡:那個楊飄飄就是想把你擠出遊戲,你還真讓她高興啊。你越躲她越覺得你好欺負。聽我的,快去離婚。

    我想這次我是真的腦子進水了,跟仇家同仇敵愾起來了。不一會兒系統便提示,冰藍少爺和美人若薰勞燕分飛。世界裡立刻一片譁然,正討論著美人若薰這次真的混不下去了。不到十分鐘系統里又提示,公子落凡與美人若薰qíng投意合,以天為媒喜結連理,真乃江湖上一大美事。

    這真乃本伺服器遊戲史上一大jianqíng,砍來砍去的兩個仇家關鍵時刻不落井下石,反而英雄救美。公子落凡在世界頻道里放話,誰殺楊飄飄一次就得遊戲幣一百萬,就算發禮金了。  

    藍冰打電話給我讚嘆說:“阿萱,你這次是沒嫁錯人,你老公真厲害,楊帆被殺得不敢出城了,你家公子估計發出去有幾千萬遊戲幣了,不愧是人民幣玩家啊。”

    我只能苦笑,只擔心“公子落凡”這個名字會給何落凡帶來麻煩。

    果真第二天網上就貼出何落凡的照片,一看就是上課的時候被用手機偷拍的,他的半張臉都沐浴在陽光里,有點失焦,卻更添了點神秘的美感。

    何落凡不滿意地指手畫腳:“拍得一點都不清晰,眼都小了一圈,我哪有那麼難看?”

    我不好意思地道歉:“何老師,這次我害死你了,你明明不是那個人,現在你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何落凡露齒一笑:“我說什麼,楊帆現在正被系裡調查呢,再折騰八成會被退學。”

    “……”

    “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嗎?”

    我眼巴巴地看著何落凡,只有一瞬間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何落凡眯起眼睛,趁我感動開始提條件:“……晚上李慕白他們來打麻將。”

    “我做宵夜!”

    “要上次那種蛋餅湯,還要吃湯糰……”

    “我去買湯圓!”

    “打麻將要錢的。”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乖……”

    這下何落凡同學心滿意足,摸摸我的頭,像擺弄自家養熟的兔子一樣。

    以身相許就是用ròu體來報恩的意思

    日子就像溫水煮青蛙,我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按點起chuáng做早點,兩份,下午回來買菜做飯,就像個一板一眼的家庭婦女。藍冰說滿身都是舊社會女人的賢惠,不化妝不買衣服,就差生個孩子塵埃落定。

    其實我沒有什麼出息,以前曾經想像過的生活,也就是平平淡淡的找份正式工作,然後和若薰有個自己的家,生個漂亮的孩子安穩過日子。  

    那時是早熟,這時是妄想。

    劇組的武術指導打了幾次電話來,開始以為我嫌錢少不肯gān,連著加了兩次價後,發現我真的對這份工作不感興趣,也就遺憾地放棄了。藍冰知道後糾結了半天,因為她很喜歡的一個韓國男演員崔金恩在這裡扮演個憂鬱迷人的俠客。

    “天啊,說不定跟崔金恩有對手戲,阿萱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我連拍個照都跟個殭屍似的,那麼多人看著我,我肯定不行的。”

    “人家要你的身體又不要你的臉!不過你長得這麼水靈,說不定就把羅燦換下來直接讓你上了。”

    我一邊煮麵一邊從櫥窗玻璃上看自己的臉,頭髮亂七八糟地綁在腦後,身上穿著藍色的方格睡衣,臉上都是熬夜玩遊戲的yīn影。這叫水靈?哈,從jīng神病醫院跑出來的病號還差不多。

    去道館穿的是灰色的運動服,挺平常的那幾個大眾品牌。倒是何落凡去買衣服不忘記幫我順拎兩件,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牌子,像供祖宗牌位一樣掛在衣櫃了,每天都能看見卻不敢穿。

    這天吃飯我跟何落凡商量:“何老師,要不以後我認你當哥吧。要不人家問咱倆什麼關係,我總不能說是你學生,這顯得你作風有問題。”  

    何落凡似笑非笑的:“我倒是沒問題,就怕別人不相信我有你這麼窮酸的親戚。”

    我氣結,好幾天不理他。

    道館裡送走的一個成人速成班,教他們的是姓劉的男教練,我替他代了幾次課,擺謝師宴時把我也叫去了。晚上吃日式料理,一個大包廂的榻榻米上擺著長桌,二十個人坐下去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後氣氛就高漲起來。

    那群在酒桌上身經百戰的姐姐們都是酒桌上的高手,勸酒詞也是一套一套的。我推脫不了連喝了幾杯只覺得頭暈乎乎的,只能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這家日式餐廳還不錯,起碼衛生間很gān淨,我坐在地上灰色的褲子也不會顯得髒。

    服務生問我要不要幫忙,我把手機遞給她說:“請給一個叫藍冰的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我頭暈得厲害,服務員打了電話,又將我扶到走廊的沙發上。

    朦朧中有人搖晃我:“萱,萱。”

    我睜開眼,看見顧若薰泛著怒氣的臉,我在做夢,可是這樣的夢境讓我很興奮,我抱住眼前的人:“若薰,你又來了啊,若薰……”  

    “若薰……我忘不了你……你老在我夢裡搗亂……”

    “對不起啊,若薰對不起,我就是想見你。”

    夢裡做什麼事都是沒關係,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我親若薰的嘴,手伸進他的上衣里摸來摸去,他好香。可是他一直抗拒著,不讓我得逞,我氣得大哭。而後若薰就心軟了,溫柔地親吻著我,好像要把我的靈魂吸走了,手也伸進我的衣服里揉搓著我的背。

    我醒來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間裡,身下是一張歐式四柱大chuáng,垂著白色的紗幔。房間很大,隱約能聽見外面傳來洗漱的水聲。

    我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運動服,滿身都是令人作嘔的酒氣。

    衛生間裡的水聲停了,腳底摩擦地毯的聲音,門外進來的人剛洗過臉,一副水嫩gān淨的模樣。我使勁喘了好幾口氣才讓狂跳的心安靜下來。

    “你醒了?頭疼嗎?”他很冷淡,瞧都不瞧我一眼。

    “你你你……”我結結巴巴。  

    顧若薰倒了杯水遞給我,他剛洗完澡帶著滿身香噴噴的濕氣。而後他走得遠遠的,坐在很遠的沙發上,平靜地拿起散落的紙頁,把我當空氣:“你收拾gān淨就走吧。”

    “你怎麼來北京了?”

    “我在這邊工作。”

    “昨晚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去那家餐廳吃飯,碰巧而已。”

    “北京那麼大怎麼偏偏是我去的那家餐廳,是你在道館跟著我去的吧,顧若薰你誠實一點好不好?”

    顧若薰被揭穿了謊言,臉頓時紅了,接著便惱羞成怒狠狠瞪著我。他的皮膚就像白玉雕刻的藝術品,脖子裡有掩飾不住的點點紅痕。我剛要咬牙,突然想起什麼,跑到衛生間裡一看,整條脖子被吻得青一塊紫一塊,跟顧若薰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臉皮再厚也要紅了,心跳得厲害,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

    若薰坐在沙發上,那種發呆時隱約透漏出來的傷感特別迷人。我管不住自己的腳步走過去,他抬起頭,灰色的眼中有渴望。

    我們都太累了,一直思念,卻要一直欺騙,弄得傷痕累累。只是眼睛不會欺騙人,他恨我,可是同時,他很想要我,恨不得將我變成巴掌大小裝進口袋裡去逃亡。

    去哪裡都好,只有我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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