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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抿著唇轉回了頭,看向電梯那側時,唇角的笑容全然不見了,眸子裡又燃上了熊熊烈火。
進了紀氏,素葉連前台都懶得搭理,徑直往董事長辦公室裡面沖。
行政秘書見狀想要攔她卻徒勞。
有人認出了她,愕然。
辦公室的門被素葉踢開時,紀東岩正在跟下屬談工作,被意外的動靜嚇了一跳,抬頭,見竟是素葉,愣住了。
然後秘書緊張兮兮地跑過來,連連向紀東岩道歉,又好聲好氣地請素葉出去。
素葉將秘書伸過來的手撥到了一邊兒,毫不客氣地盯著紀東岩說了句,今天我就是來討公道的,說完話我就走!
秘書還想說什麼就被紀東岩打斷了,他示意秘書離開,又叮囑了下屬幾句,也讓下屬出去了。
紀東岩起身,跟素葉說,坐吧。
素葉站在原地沒動彈。
她眼裡的怒火顯而易見,紀東岩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而且他很清楚的是,素葉肯定會有一天來登門罵人,這不過就是早晚的事兒了。
他關好了辦公室的門,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如果你想興師問罪,我認了。”
素葉一聽這話徹底怒了,一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脖領子,直接將他摁在了牆上,“什麼叫你認了?丁司承那邊我已經失望透頂了,怕是有你這個幕後黑手在cao作吧?我現在不是興師問罪,而是給我自己討個公道!紀東岩,你敢說丁司承在做這件事之前你不知qíng嗎?既然你知道我會來找你,那就是說明你一早就清楚的,我是不是還要想像成這是由你全程策劃的?”
紀東岩也任由她這麼揪著自己,凝視著她,見她眼眶紅腫像是哭過,一陣心疼。
“紀東岩你給我說話!別跟我裝孫子!”素葉衝著他歇斯底里地大吼。
☆、因為我愛你
素葉像個瘋子。
連她自己都這麼認為。
擱平時,再桀驁不馴我行我素的她都不會做出直闖別人辦公室大鬧的行徑,她是個心理諮詢師,很清楚知道這種行徑帶給當事人的是厭惡帶給旁人的是熱鬧,而鬧事者無疑成了別人眼中最可笑的人。
人xing作祟,又或許是現代人jīng神世界太過枯燥乏味,所以哪怕一丁點兒的小事都能引來圍觀,她指的是,不好的小事兒。
但,理智也分時候。
就好比你們一家人本來團圓美滿的,突然跑過來一個qiáng盜不但將你洗劫一空,還殺了你的家人,那麼你還能理智嗎?
任誰都無法理智。
而在素葉心裡,擋人發財就如同殺人父母,更何況,qiáng盜還是再一再二的。
聯眾的工作沒了,學校的任職又丟了,這放誰身份誰都會爆發。
當然,令素葉發瘋的還有兩個重要原因,一是她熱愛自己的工作,對了工作對她來說像是丟了尊嚴似的;二是紀東岩,她不想將眼睛盯在丁司承身上,丁司承作為紀氏的心理顧問,在這番言論開始之前紀東岩肯定是清楚的,可紀東岩非但不阻止還放任自流,這怎麼不叫她寒心?一個丁司承也就夠了,又來了個紀東岩。她素葉的人生得失敗成什麼樣啊才能遭到這麼多人的抨擊,更重要的是,還是平時口口聲聲說關心她的人。
紀東岩沒推開她,對比素葉的憤怒,他始終平靜如初,良久後才輕聲說了句,“小葉,你冷靜點兒。”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是你們害得我連續丟了兩份工作你叫我怎麼冷靜?”素葉扯著脖子吼,恨不得掐死他,“紀東岩,我是跟你上輩子有仇嗎?所以這輩子你要這麼報復我?”
紀東岩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可是你已經傷害了!”素葉鬆開了他,又一把將他的胳膊甩開,“你知道這兩份工作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我辛辛苦苦在這個行業打拼,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嗎?我喜歡我的職業,也熱愛我的職業,但就因為你們的一句話徹底毀了我的希望!你們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人生進行評頭論足?有什麼資格宣判我的前程?”
“小葉,對不起。”紀東岩除了能說抱歉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走上前,想要摟住她卻被她推開。
“紀東岩,今天你必須得給我個解釋!”她的眼眶紅了,咬牙切齒道。
紀東岩嘆氣,思量了許久才看向她,“我同意丁司承的看法,也贊同他的意見。”
“什麼?”
“其實,在我看來你也的確不適合在這行發展。”紀東岩緩緩說道,“換句話說就是小葉,其實你應該嘗試著從事其他行業,而不是心理行業。”
素葉一聽這話怒了,“紀東岩你大爺!我怎麼就不適合心理行業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們是什麼角色啊?我適合從事什麼行業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太愛管閒事了?紀東岩你——”
“因為我愛你!”紀東岩突然拔高了聲調,朝著她喝了一嗓子,打斷了她的話,“你以為記憶出現問題是小事兒嗎?這種言論就算不是丁司承說出來的,日後還會被別人爆出來,到那個時候你同樣要面對這種局面!小葉,你不要把你的問題本末倒置了,是你自身出了問題,所以才會引發問題!而不是因為有了言論你才會出現自身問題的,你最好搞清楚順序!這個時候將你摘出來是好事而不是害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到最後變得更加痛苦!”
素葉緊緊抿著唇,拳頭攥得緊緊的,怒瞪著他,良久後一字一句道,“紀東岩,你的邏輯可真是非正常人啊,因為你愛我,所以就要毀掉我是嗎?那你愛你的孩子,但你孩子總有老去的一天,那麼你是不是還能借著愛之名提前殺了你孩子?你這個qiáng盜邏輯誰會認同?”
“如果毀掉你能換你平平安安的話,那麼我很樂意選擇前者。”紀東岩站在那兒,十分堅決地說出了這麼句話。
素葉身子一怔,盯著他,很快地,怒火燃燒到了眉頭,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紀東岩,我今天才算是看清楚你!你可以真大義凜然啊,你可真英雄qíng懷啊!我不是小孩子,不是沒有思維沒有判斷力抉擇力的人,前面是平坦還是荊棘我自己會選擇,需要你為我指指點點嗎?好,既然你今天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那我和你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算是我素葉瞎了眼才把你當成是朋友,瞎了眼才認識你的!”
話畢,她就要抽身離去。
胳膊卻被紀東岩拉住,下一秒驀地就被他扯到了懷裡。
“你放開我!”素葉掙扎。
可腰身被他愈發地摟緊,紀東岩的兩條手臂像是鐵鑄成的似的,箍得她緊緊的,令她逃脫不開,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用力。
素葉知道紀東岩有兩下子,這在內蒙那達慕大會上她就領教了,她再有力氣也就是比平時女孩子能qiáng一點兒,紀東岩畢竟是個男的,身qiáng力壯自然是大過她。
“對不起,小葉。”這算是紀東岩今天說的最多的話。
他內心是有恐懼的,當素葉剛剛想要抽身離去的時候。
一方面,他明明知道素葉痛恨他是在所難免,但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失去她,哪怕平時是以朋友相處都沒關係,只要她還惦記著他。就在剛剛,紀東岩在心裡有那麼一瞬的念頭,他突然覺得一旦讓素葉出了這間辦公室就會失去她。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恐慌,令他不斷地跟她道歉的同時又不想放開自己的手,只想將她這麼緊緊地摟著,不讓她離開。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
一直以來紀東岩對素葉的qíng感都在壓抑,儘量地跟她保持著朋友關係。可他心裡清楚得很,他深愛著這個女人,深愛著她的一切,他無法將她視為真正的朋友。
她結婚那天,他心如刀割。
當看見她一臉幸福地挽著年柏彥的胳膊,笑著說我願意的時候,他的心在滴血。
他qiáng迫自己說,只是個好朋友出嫁了。
甚至qiáng迫自己去做伴郎,目的就是想要斬斷對她的qíng感。
可這一次,當素葉一臉絕決地說完那番話打算離開時,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敲擊了他的後腦,他覺得暈頭轉向,心裡清晰地蹦出個聲音:再讓她走,就真正失去她了。
他不能讓她走。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素葉用盡全力掙扎,衝著他大喊,“紀東岩你放開我!別再碰我!”
像是最絕決的告別。
這句話不說不要緊,一脫口,就像是點了炸藥似的,緊跟著整個人就被紀東岩壓在了牆上,這一次,她成了被鉗制的對象。
“你要gān什麼?”素葉怒視著他。
這種眼神著實傷害了紀東岩,他咬牙,一字一句道,“保護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小葉,不要以為這全天下就只有年柏彥才是真心實意待你。”
“是不是只有年柏彥我不清楚,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現在恨死你了!”素葉每個字都咬得gān脆。
兩個人的qíng緒都很激動。
呼吸亦絞纏在了一起。
紀東岩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她最後的這句話終於點燃了他內心的壓抑,一掃平時的理智和自製,想都不想直接壓下頭。
“唔。”素葉驀地瞪大雙眼,緊跟著就覺得自己的唇被他用力攆開。
唇與唇相碰,齒與齒相撞,鋪天蓋地而來的全都是男xing的qiáng勢力量。
她疼了。
拼命推搡著他。
可他的胸膛就像結實的城牆,任她怎麼推都推不動。
他的吻卻借勢愈發地qiáng烈、狂野。
素葉拼了力氣,直到最後的力氣也用光,捶打著他,兩隻手腕又被他箍住按至頭頂。她覺得手腕疼得要命,像是被鐵鉗夾住不能動似的。
衣衫凌亂了。
雪紡襯衫的前襟扣子也因為掙扎和廝磨鬆開了。
紀東岩qíng難自製,近乎啃咬的吻沿著她的下巴降落。
素葉背後是牆,冰冷,身前是紀東岩的胸膛,火熱。
森涼的感覺像是爬山虎似的在脊梁骨出攀爬,她想動動不了,想叫又叫不出,耳畔是男人粗沉的呼吸聲,他的手捏疼了她。
曾經紀東岩也激動過。
但沒像現在似的令素葉絕望。
在使出最後一點力氣跟他較勁時,男人愈發滾熱的呼吸像是無數根針似的,狠狠扎進了她的大腦。有那麼一個畫面瞬間在眼前閃現,很快。
很黑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