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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岩一把扔掉水果刀,蹙眉衝著她怒喝,“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素葉也跟他回吼,“被你摸過的地方我留著gān什麼?”
“你——”紀東岩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征楞了下後滿腔的不悅和窒悶卻奇異般消失,忍不住又氣又笑了,指著她,“你行!你可真行!你就這麼向著年柏彥是吧?”
素葉見他qíng緒鬆動下來了也終於鬆了口氣,義正言辭地對他說,“你和年柏彥如何斗我不管,但要涉及人命就不行,你不能出狠招bī死年柏彥,相反也一樣,年柏彥如果出狠招試圖bī死你要你xing命,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紀東岩看著她,眼底若有所思。1cuuT。
兩人正膠著糾結間有手機鈴聲響起,是素葉的,與鈴聲一同乍現的還有窗外的閃電,前後秒地呼應,不知怎的,這鈴聲令素葉的心口一緊。
她撇下紀東岩快步竄到客廳,從包里翻出手機,鈴聲又急又促,攪合得她心裡直亂,接通的瞬間又是一道閃電划過玻璃,窗外是密不透風的雨勢,聽筒里是貝拉急促的聲音。
手一松,手機滑落下來,稜角狠狠砸在了她的腳背上,她卻察覺不出疼了,大腦只盤旋著貝拉剛剛急切的言語,腦漿子都被攪合地成了一鍋粥,又像是有人在她後腦上狠狠砸了一棍子似的嗡嗡作響。
始終沒聽見聲兒的紀東岩也走了出來,見素葉整個人傻站在那兒心裡也微驚了一下,大步上前扳過她的身子低問,“怎麼了?”
素葉好半天才對上他的眼,臉色蒼白得嚇人,聲音無力如遊絲,“紀東岩,年柏彥他……他出事了!”
紀東岩驀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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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變得疑神疑鬼的。
歸功於葉淵。
這個每次都能神出鬼沒的男人令林要要空前地害怕亂走亂逛,下了班就馬上回家,逛街的次數也減少了,更不敢獨處,生怕一不小心再與葉淵來個面對面相遇。
又到了周末,難得一見的晴朗天,在北京連續遭遇了一段時間的霧霾後能抬頭看見湛藍的天空實在是件幸福的事。
秋葉又被時間催huáng了許多,但大多數還是綠色的沾有灰塵的葉子掛在樹上未落。
丁司承難得的給自己放了個假,林要要早就嚷著要去歡樂谷玩,今兒他也耐xing相陪了。林要要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當時北京歡樂谷剛建立的時候她就心想著跟丁司承一起來玩,那時候他還在國外,她就一直等著他回國。
不是她膽子有多小,經常在素葉手底下備受她理論摧殘的林要要怎麼著都練就了鋼心鐵膽,來歡樂谷,她不過是想像其他qíng侶一樣十指緊扣,在最刺激的環節大聲說出“我愛你”三個字,那是何等的làng漫。
於是,林要要一路拉著丁司承上了天地雙雄,當兩人從高空極速下落時她緊緊攥著他的大手,用力喊出:丁司承,我愛你!東骼葉葉為。
愛語與周遭的驚叫聲混合在了一起,可丁司承近在咫尺自然聽得到,他只是與她十指相扣,始終沒回一句:林要要我也愛你。
當遊戲時間結束,林要要也始終沒聽到他的回答,她開始了自欺欺人,認為是剛剛自己的聲音太小,小到被那些個驚叫聲給湮沒了。
足足玩了一整天,兩人在外面用完了晚餐,丁司承開著車將她一路送回了家,進了小區後丁司承熄了火,卻沒馬上為她開車門,小區裡的地燈光亮飛濺了進來,丁司承的側臉陷入半明半暗之中。林要要從後車座扯過挎包,看向他,“要不要上樓喝點東西?”
“不了。”
林要要抿唇,“其實我爸媽還挺想見你的……”她給了再明確不過的提示了,從她父母回北京到現在時間也不算短了,可丁司承始終沒有安排雙方父母見面,具體的話她不知道如何問出口,只能旁敲側擊。
丁司承長長吸了口氣,扭頭看向林要要,眼神複雜。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林要要看得出他一整天的心不在焉,即使在歡樂谷玩得在開心,他也顯得心事重重。
丁司承點點頭,良久後才低沉而又內疚地說出一直想說的話,“要要,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被人綁架
能夠傷害我的,從來不是他人的蜚短流長;能夠保護我的,從來不是jīng心安排的逃跑路數。只要你還緊握我的手,我就覺得安心,覺得幸福。我不相信所謂的命運弄人,因為,我不信命,我只信你。——讀者素素(
用戶名SuyueinSu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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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色,愈加地薄涼,縱使車窗未開,林要要也沒由來地感覺到了冷,尾骨的位置正在緩緩結冰,延著脊柱上爬直達脖頸,每一根頭髮絲都上了霜,這股子冷鑽進心裡就成了痛,刺激得末梢神經都跟著刺痛。
丁司承說出分手時目光始終凝視著前方,有那麼一瞬他不敢去看林要要的臉,他很清楚這話一旦出口後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傷害,但又不想因為責任和內疚毀了彼此一生。這句分手的話始終在他口中和心裡盤旋了不少時日,當素葉警告他時他才痛下決心想要重拾與林要要的感qíng,他以為他可以,他以為只要qiáng迫地告訴自己還愛著林要要那麼就一定行,所以他決定跟她結婚。
但,當林要要告訴了他素葉的那通電話後就再也無法平靜了。這幾日他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耳畔一直回dàng著林要要的聲音,她說,素葉愛上了年柏彥!這個事實令他近乎抓狂,他無法去想像素葉在年柏彥懷中巧笑盼兮的qíng景,更無法想像素葉與年柏彥同chuáng共枕的一幕。
他的jīng神狀態變得很差,有一次終於忍不住給素葉打了電話,電話中的聲音熟悉得令他依舊心動,可她的歡笑卻不再屬於他的,她只是歡天喜地地詢問他和林要要的婚期訂在何時,沒有多餘的旁雜的qíng感,許是年柏彥也在她身邊,兩人要出門,她沒同他聊上幾句便掛了。
那一刻,丁司承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
所以,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始終放不下素葉,他不能再自欺欺人地繼續下去,否則害人害己。
“要要,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話挺混蛋的,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玩弄你感qíng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丁司承的語氣充滿愧疚。
林要要沒作聲。
丁司承轉頭看著她,她一句話不說的樣子令他更難過,“要要,說句話行嗎?”
林要要低著頭,十根手指都絞痛了,良久後才抬頭與他對視,艱難地從唇角擠出一絲笑,“司承,今天……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要要。”
“我挺累了,今天玩了一天也逛了一天,咱們有話明天再說吧。”她努力衝著他綻放笑容,話畢伸手要開車門。1cq5。
丁司承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混蛋,她的深qíng他還是辜負了,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眉宇間是誠摯的歉意,“我不想再繼續騙你,你打我罵我都行。”
林要要的一隻手死死扣著車門,扣得手掌都生疼了,車窗上倒映出蒼白寂寥的臉,“我不懂……我們,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
從跟丁司承的那天起她就沒想過會有分手的那麼一天,她知道他工作很忙,所以她在他面前一直很懂事,不去吵他不去煩他,他沒時間她就一個人打發休閒時間,所以跟他逛街約會成了件最令她期待和欣悅的事,但她一點都不埋怨,她知道他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就回味著有他在身邊的日子,甚至她每天都會在腦海中勾勒出與他以後的生活畫面,直到他終於提出結婚,那一刻林要要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開始迫不及待想像著與他構建家庭後的qíng景,她會給他生兩個寶寶,閒暇時他們一家會開著車去郊遊,又或者走遍全球各地。
她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走出了她的世界會怎樣,她不敢去想。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在結婚前夕他決定抽身離開她的世界,於是,她的世界變成了混沌不堪的荒蕪。
“對不起要要,我不想騙你一輩子,我不能跟你結婚。”丁司承的嗓音苦澀,看到林要要如此,他不難過是假的。
林要要的雙手開始顫抖,那股子涼令她忍不住瑟瑟發抖,連同她的聲音,“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為什麼……為什麼。”
“對不起。”除了深深的抱歉,丁司承再也給不了任何承諾。
她轉過頭看著他,眼眶紅了,眼淚卻qiáng忍著沒掉下來,丁司承沒避開她的注視,與她目光相對,這一刻她的心痛如刀絞,即使他這般的傷害,她還是深愛依然呵。
“你是愛上別人了嗎?”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丁司承微怔一下,很快搖頭,“不,要要,我沒愛上其他女人。”
“那是我做得不夠好?”
他再次搖頭,“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是我負了你。”
林要要慢慢斂下眼眸,又不再說話了。丁司承見狀拉過她的手,“你打我吧,或狠狠地罵我。”他最怕的就是她這樣。
她卻抽回手,輕輕搖頭,睫毛顫抖,“你是我那麼想要去好好深愛的男人,我怎麼捨得打你罵你?只要是你開心的……”說到這兒嗓音有些哽咽,頓了頓後繼續道,“如果你覺得分手能讓彼此好過的話,那麼……我同意。”
丁司承一怔,他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我不會怪你。”林要要緊緊攥著包帶,聲音如同被抽去骨髓的小動物般無力柔弱,“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要要……”
“時間不早了,我……我要上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微笑與他相對。
“你真的沒事?”丁司承有些擔憂。
“當然。”林要要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些,“你說得對,不愛了其實就要放手,不是嗎?”
丁司承看著她良久後點點頭。
林要要便下了車,衝著他再次擺擺手,“讓我看著你離開吧。”
丁司承喉頭緊了緊,又對著她說了聲抱歉後啟動了車子先行離開。林要要始終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她想抓住空氣中的尾氣都成了奢侈,最後,當鼻腔重歸秋夜的岑涼氣息時,一直qiáng忍著的眼淚終於“唰”地一下流了下來,如同斷了線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