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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年柏彥雖在原地一動未動,神qíng也不及紀東岩這般誇張,可英眉已蹙成了質疑的弧度,甚至從嚴苛的目光中透出顯而易見的不可思議。
素葉被紀東岩一驚一乍的聲音震得耳朵疼,揉了揉耳朵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扭頭看了一眼年柏彥。
“是這樣的。”稍頓了頓整理了下話頭,她舔了舔唇,“今天我去租衣服的時候聽說今年的那達慕大會專門有蒙漢的比賽小組,實際上就是針對遊客們搞得這場活動,只要是熱愛運動的遊客都可以報名參加,與當地牧民進行比賽。我覺得機會難得,所以就報名了。”
年柏彥沒上前,一言不發地倚在柜子旁。而紀東岩一向是神qíng誇張的主兒,聞言這番話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放回古代,我不過是個文官,從來都不是武將。”說到這兒,又撫了額頭做頭疼狀,“小葉,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按理說沒人知道我的行程。”
“我也不知道。”素葉白了他一眼,“比賽共有三項,原本我是打算煩請年總力退群敵的,誰知道你一頭撞進來,正好可以幫我們分擔了。”
“年柏彥,你不會答應了吧?”紀東岩一臉驚悚地看著他。
年柏彥語氣淡然,“事實上,我跟你是同時被通知的。”
素葉見年柏彥興致缺缺,開始實施了軟磨硬泡的功夫,“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這些常年坐辦公室的人得不到充足的鍛鍊,心理也會發生扭曲。當然,我不是罵你們心理BT,只是覺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多親近親近大自然,多與當地人接觸一下,這才是全然地放鬆。”
紀東岩拄著下巴,眨眨眼,“聽上去你還真是為我們著想。”
“放心,我是個心理醫生,這點不會錯的,要知道人的心理是可以影響生理的。”素葉神qíng開始變得歡愉,一雙大眼睛狡黠轉動,牟波美艷如月,用肩膀撞了一下紀東岩,“說實話,咱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年齡了,人再不瘋狂就老了。”
“這倒是,我這個人也不是那麼不好說話,比賽可以,但為什麼要跟他合作?”紀東岩衝著年柏彥努了努嘴。
年柏彥沒搭理他。
素葉喝了口水,慢悠悠地介紹比賽規矩,“qíng況是這樣的,比賽項目分別由騎馬she箭和摔跤組成。報名人員三人為一組,採用的晉級賽制。說白了就是,三人分別參加三個項目,但第一個人只有贏了騎馬,第二人才有資格繼續完成第二個比賽項目,就如同接力賽一樣,這樣這組人才能取勝。”
紀東岩揚高了眉梢。
“這就是我想讓你們通力合作的原因,如果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不能過關的話,就意味著其他兩人會喪失比賽資格,那麼咱們這組就算失敗了。”
年柏彥看著素葉突然開口,“如果他今天沒來,我很想了解你口中力退群敵的意思。”
素葉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下,“也沒什麼,可能就是讓你多分擔一項比賽而已。”
“明天你湊湊熱鬧就行了。”很顯然,年柏彥沒有紀東岩那麼好說話。
素葉一聽急了,“我都報名了,怎麼可能臨場退縮?”
“你個女孩子跟著一群男人打比賽,像什麼話?”年柏彥眉頭一蹙,語調不悅。
素葉眨巴了幾下眼,最後來了個qiáng詞奪理,“這場比賽不關乎xing別,只關乎蒙漢友誼。”
一句話說得差點令年柏彥吐血。
紀東岩狐疑地看著素葉,好奇地問了句,“素女俠,如果參加比賽的話你選哪個項目?”
“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這個人呢,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立馬定乾坤,所以騎馬、she箭及摔跤都不在話下。”素葉豪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紀東岩立刻衝著她豎起拇指,“牛啊,沒想到你舅舅還能教你這些呢,這三項你都擅長啊?”
“呵呵,我打小就在武學世家長大的嘛,像是騎馬、she箭和摔跤這些小來小去不成氣候的伎倆,我舅舅都……”素葉前半句說得很有力度,後半句小聲順了出來,“沒教過我。”
呃……
不光是紀東岩愣了,連年柏彥也怔了下。
“那……這麼說你是自學成才了?”紀東岩小心翼翼問了句。
素葉抬手不自然地扯了扯耳朵,避開紀東岩詢問的目光,“不,我的意思是,這些我都不擅長。”
紀東岩像是個木頭人似的靜止了半天。
下一刻,素葉及時伸手,一把扯住了準備逃跑的他,“但我熱衷於這些運動啊,放心,有體育jīng神的人是不會輸的。”
不愧是心理醫生,一眼就看穿了他想要逃跑的心理活動。可難為了紀東岩,近乎哭喪著臉,“你不是說你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立馬定乾坤嗎?”
“宏願,宏願。”她馬上賠笑。
紀東岩哭笑不得。
在旁始終沉默的年柏彥終於開口,嗓音聽上去有些慵懶的醇沉,“既然你想參加,總要選一樣比賽項目吧。”
他意外地配合令素葉眉開眼笑,“我就選she箭吧。”
年柏彥狀似瞭然地點點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那比賽項目的次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騎馬、摔跤、she箭?”
“又或者是摔跤、騎馬、she箭?”紀東岩也跟著不緊不慢地補上句,“總之就是,無論怎麼個順序,she箭都是最後一項。”
素葉抿唇笑著,“要不說,跟聰明人打jiāo道就是省事呢。”
她壓根就不奇怪這兩個男人一語戳穿她的心思,能在商場運籌帷幄的人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她的這點小把戲壓根就瞞不過他們任何一個。不過,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想贏得這場比賽少不了這兩個男人,騎馬和摔跤都是技術活和力氣活,她自認為沒那麼本事大包大攬,如果前兩項他們兩個拿下來贏分,那麼分攤到她身上的壓力自然就沒多少了,說不準最後也沒剩下幾組選手,她不過是用了田忌賽馬式來規避自己的不足,爭取最大的勝利。
就算最後輪到她來she箭,那麼……也未必不是沒有辦法贏的。
“說吧,獎金有多少?”年柏彥一語中的。
這一次素葉像是被人猛地戳中軟肋似的,笑容尷尬,“這……倒也沒多少。”
紀東岩看著她,伸手戳了下她的頭,“為了利益,你不惜拿我們開涮。”
“既然是比賽,當然有輸有贏了,贏了沒有獎金誰還參加?”19CUr。
“不是蒙漢友誼嗎?”紀東岩揶揄了句。
“表達友誼不需要花錢啊?”素葉反唇相譏。
年柏彥被他們兩個爭得太陽xué漲疼,gān脆撩起帳簾,看著遠處那大團大團的篝火沉默,隱隱的,有馬頭琴的聲音,悠揚的弦樂伴著夜風,躍過糙原,飄進了他們的蒙古包中。
篝火晚會開始了。
“不管怎樣,我都報名了,你們兩個總不會看著我明天單槍匹馬吧?”素葉gān脆開始了耍賴。
紀東岩剛要回話,站在帳門口的年柏彥淡淡揚了一句,“想去參加比賽的話,一會兒篝火晚會上就少喝點酒。”麼掀張中一。
素葉眉梢一喜。
紀東岩則怪異,“年柏彥,你不會是同意了吧?”
“怎麼,你不敢跟我合作?”年柏彥轉頭看著他。
紀東岩冷笑,“還真別激我。”
“那就祝願明天合作愉快。”年柏彥神qíng依舊冷淡。
紀東岩輕哼一聲當做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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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馬頭琴,最適合坐在糙原深處閉目冥思時傾聽,遠處是耀得阿妹臉龐美艷的篝火,她們在火光下搖曳著熱qíng的舞姿,色彩斑斕的服飾如最jīng致的蝴蝶,飛躍了糙原。有醇厚清冽的馬奶酒的酒香,亦有垂涎三尺手把ròu的濃香。
這種生活才是最愜意的。
蒙古族素來不缺乏美麗的傳說,亦如馬頭琴那個蘇和與白駿馬的故事,素葉從來都痴迷於這些傳說,或愛qíng或勵志,因為她始終相信,雖然時光荏苒時過境遷,人們在現實的殘酷和壓力下遺忘了些東西,但內心始終還保留著人xing的柔軟,而這些民族的、感人的故事則是喚醒人xing內心最深處qíng感的關鍵。
紀東岩原本就喜歡往熱鬧人群里扎,如此一來倒是跟著素葉手拉著手融入篝火晚會之中,他們在圍著火堆跳最原始的民族舞,素葉笑得很開心,火光將她的臉頰映得紅彤彤的,美不勝言。
紀東岩看痴了她的笑,一時間亂了舞步,帶著素葉也連連出錯。
“紀東岩,專心點。”因為歌舞聲較大,她又開始扯著脖子喊。
紀東岩笑看著她,良久後湊近她的耳畔,“我只想知道,我還有沒有得到你的機會。”
“跟你說過了,沒戲。”她抿唇,拒絕的話跟她的笑容一樣gān脆。
紀東岩作無奈狀,“我到底哪兒不好?其實我這個人挺簡單的,真的,不用你每天費心去猜。我向你保證,你跟了我,我每天都主動向你坦白心事,這樣還不行嗎?”
☆、是感qíng不是愛qíng
原本是深qíng款款的一段表白,配合著篝火下馬頭琴純淨柔美的音流,更是應景兒地增添了太多契合戀愛的感動。
火光下,素葉邊跳著舞邊扭頭看著他,他的那番話此時此刻聽在心頭真真是有了力量,曾經一而再的,她認為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從未當真過,哪怕是拍賣會的那天。可此時此刻,紀東岩俊朗的臉頰看上去那般真切,在這麼一瞬,她相信他是真的。
他的一字一句都qíng真意切,他的眸也少了平日來的吊兒郎當,沒有狂傲不羈,沒有慵懶散漫,有的,只是深深懇求。她自認為太過美麗的男人不過是場美夢,蔣彬如是,丁司承如是,那麼,紀東岩這個無論是外相還是資本都遠遠超出蔣彬和丁司承的男人,她怎麼又能守得住?
本表素地葉。從未有人會真正明白,她看似驕傲,實則懦弱到了極致。
她不過是個昂首踏步,心思和膽量卻早已深埋在沙礫中的鴕鳥,如果可能的話,一輩子不戀愛挺好,她不求被愛,亦不求主動去深愛。曾經年柏彥的一句話深深刺激了她,他說,愛qíng是件奢侈品。他說得極對,不過,他是奢侈品的創造人,他也好,紀東岩也罷,怕是有心就沒有買不起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