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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要一個人活著就有開口的可能。”
“現在介入的人是我的妻弟。”他說了句。
對方明白了,說了句放心後就結束了通話。
指尖的煙染了大半,一下子燙了年柏彥的手指,他微微一抖,煙落,菸灰散開。皺著眉頭將菸頭拾起,用力摁滅在菸灰缸中。
他不想有人為難,例如素凱,又例如,素葉,他最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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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阮雪琴這天,外面下了雪,飛飛揚揚的。
阮雪琴依舊淡漠,只是在聽到年柏彥提到葉瀾時,雙眼才有了神。
“葉瀾在那邊一切都好,只是過年的時候是回不來了。”年柏彥看著阮雪琴說,“現在BRIGHT的東家是年氏,有關葉瀾在法國的學習,年氏會繼續給予支持。”
阮雪琴聞言後,不只是該哭還是該笑,末了說,“年氏收購BRIGHT已經是事實,我是不是要該恭喜你?”
“恭喜就不必了,三年河東三年河西,誰都不可能是常勝將軍。”年柏彥優雅地疊著腿,看向阮雪琴時目光清冷,“你只要告訴我文森去了哪就可以了。”
關於文森失蹤一事阮雪琴也聽說了,她是在坐牢,但坐牢的日子唯一的好處就是只能看新聞,所以,她知道的qíng況並不比外界的少。
淡淡笑了,“你真的認為我和文森qíng比金堅嗎?”
“至少,你在替他做事。”
阮雪琴自嘲,“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感qíng。”
“但是有了利益瓜葛的感qíng就絕對不一樣,就像是,很多事qíng不是你想做的,但想到了你們阮家,想到了你父親跟文森的瓜葛,想到了維護阮家利益,再不想做的事也得做的順風順水,不是嗎?”
阮雪琴下意識攥了拳。
“就比如說,你並不想將那些小孩子送給文森,但沒有辦法,這是墮天使的規矩,你又身在其中,怎麼可能不聽命?”
“你知道得還真多。”
“是因為我和你都在做同樣一件事,那就是為了維護家族名聲想盡各種辦法。”年柏彥語氣淡然。
阮雪琴嘆了口氣,“我也很想幫你,但是,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文森在哪兒。”
年柏彥緊緊皺著眉頭。
“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阮雪琴壓低了嗓音,神qíng嚴肅,“你吃了文森的蛋糕,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他表面看著優雅,實際上骨子裡是個瘋狂和歇斯底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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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眾心理依舊忙碌。
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染上鈔票的味道。
素葉見到了李聖誕口中的女孩兒,看上去就很年輕,一看資料,果然年齡不大。這女孩兒給她的感覺很獨特,怎麼說呢?她身上散發著與世無爭的氣質。
現代都市之中,很少再有人會有這種氣質,連帶的,素葉對她的第一印象也好了起來。
外面是紛紛的白雪。
室內的這個女孩子穿了件白色套頭毛衫,頭髮很長,遠遠長過素葉的,她將駝色大衣放到了一邊,眸光淺淺淡淡的,令人想到了深谷幽蘭的靜謐。
“坐。”素葉招呼了她,又命李聖誕端了咖啡進來。
“謝謝你素醫生,我喝白開水就行,平時我很少喝咖啡。”女孩兒開口說話,嗓音出了奇的好聽,軟而清雅,又像是畫外音似的標準,聽不出她的口音。
素葉愣了一下,便要李聖誕接了杯白水進來。
李聖誕臨出去時還多看了女孩兒兩眼,她長得jīng致婉約,做女人的也忍不住回頭多看。
“遇上了什麼難題?”辦公室只剩下她們兩個的時候,素葉開門見山。
因為要管理診所,所以素葉分散了很多手裡的客戶,但也不是不接個案,前提是值得去接。這個女孩兒遇上了什麼問題素葉不清楚,一般來說,素葉決定接不接案子都是要看過檔案資料的,但這個女孩兒一不填資料,二不把自己的問題在檔案中說明出來,卻執意要見素葉,這種行為倒是挺讓素葉覺得奇怪的。
因此她見了女孩兒,看看她究竟需要怎樣的幫助,然後再按照她的需求給她分配其他心理諮詢師。
女孩兒拿水的時候有點心事重重,喝了一口後,將杯子捧在手裡,看向素葉,“聽說早先診所處理過一個有關前世的案子是嗎?”
素葉微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楊玥,輕輕一笑,“是。”
“那……後來怎麼樣?”女孩兒十分好奇。
素葉心中狐疑,但還是不露聲色地回答,“不好意思,這是個案的隱私,作為從業人員,我們不能透露,說說你的qíng況吧。”
如果只是好奇於楊玥的qíng況,那麼她大可以送客關門了,素葉也是看在對她第一印象比較好的qíng況下才允許她繼續在辦公室里待著。
女孩兒搓了搓手,似乎有所擔心,良久後抬眼說,“素醫生,你能親自負責我嗎?我不想找其他的心理醫生。”
素葉感到奇怪,“那要看你的qíng況。”
“我……其實也做過跟前世有關的夢。”
素葉笑了笑,“那你更應該接受我的建議,找我們診所的方倍蕾醫生看,她jīng通催眠治療,可能會幫你解決問題。”
“不,我不會接受催眠,這樣太可怕了。我看過你的報導,我覺得你是一位很有責任心的心理醫生,所以我只想找你幫忙。”女孩兒咬了咬唇,急切說道。
素葉見她qíng緒變得緊張起來,便安慰著,“好好,你先別急,這樣吧,跟我說說你的夢怎麼樣?”
女孩兒略有不安,想了良久後才說,“我總會夢見一個王,我不知道他是誰,但總能在夢裡聽見他在叫我。”
“一個王?”素葉皺眉,什麼意思。
女孩兒點頭,“是的,一個王。他穿著戰甲,騎在很高很高的馬背上,他很魁梧,所到之處都受人敬仰,他們跪地向他行大禮,叫他,王。”
素葉一頭霧水,更有點抓狂。
來了個海生還不夠,又來了個王?一下子從近現代回到了古代?不是她耳朵聽錯了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子瘋了。
“那個王……是中國人?”素葉好半天才費力地問了句。
女孩兒想了想,“應該是吧,但從他的穿戴來看,不像是中原人。”
素葉眨巴了兩下眼,咽了下口水。
“他長得要比中原人結實,而且很高,很多次我都夢見他抱著我的屍體在哭,周圍很冷,他就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女孩兒說到這兒,伸手抱了下肩膀。
其實房間裡很暖和,但許是她想到了夢境,所以會覺得冷。
素葉一時間啞口無言。
老天,這究竟是啥時代啊。
“你……能具體說說嗎?比如說那個王的名字長相什麼的。”
女孩兒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總覺得夢裡的一些人穿著好像是漢代,但無法確定,那個人的長相我也看不清楚。”
無頭公案啊。
素葉想了想,“現實中你有沒有找到跟夢中人相似感覺的人?”
女孩兒仔細想了想,“有,但我跟那個人只見過一面,我覺得,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聞言這話,素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是不是也跟楊玥一樣,有意地要接觸什麼人。失口便問,“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紀東岩吧?”
女孩兒愣住,“紀東岩?是誰?”
呃……
素葉也愣住。
是她疑神疑鬼了,原來這個女孩兒不認識紀東岩,並且能夠看得出,她對商場上的事不是很了解。
“哦沒事兒。”素葉馬上改口,“那麼你來找我,是希望我幫你找到這個人?”
女孩兒一臉迷惘,輕輕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也許這只是我的夢,說明不了什麼,可是素醫生,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你害怕什麼?”
“我害怕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害怕夢裡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種生死別離的痛苦,每次醒來的時候我的心就好疼,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疼。我更害怕人真的有前世,害怕這種生命奧秘。”
素葉明白了她這種恐慌。
其實人類都是一樣,都會對未知的一切深感恐懼。
例如,如果這個時候就是告訴你,其實你是有前世的,也會有來生,那麼你的心一定不會平靜,緊跟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就冒出來了,而新奇過後往往就是恐懼,因為你不清楚前世是怎樣的,更害怕來生會怎樣,這種恐懼,就好比人們都無法去預測明天一樣。
“你要知道,不管你是不是有前世,這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就算真的有前世,這也好比就像是你的昨天,你能為已經發生過的事qíng做什麼呢?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做好當下。”
女孩兒緊緊鎖著眉頭,半晌後問,“素醫生,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相信嗎?
曾經楊玥也問過素葉,素葉遲疑了,後來素葉問方倍蕾,問她,你相信有前世嗎?方倍蕾那個時候跟她的關係還處於惡劣期,她沒好氣地回答,相信,上輩子是我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才遇上你跟你共事。
所以,她信嗎?
誰都不敢說有還是沒有,如果要她選擇,她寧願去相信存在前世,這起碼是對靈魂的一種慰藉。
嘆了口氣說,“我只能從科學的角度來回答你,在催眠療法中的確有一種回溯方式,但同時還在遭受世人懷疑。所以我才要開導你,你的夢其實只是夢,它不能改變什麼,時間還是一如既往地往前走,你也要往前看才行。”
“如果……我真的想做催眠的話,你會為我做嗎?”女孩兒糾結著手指頭。
“我會介紹方醫生給你,請你相信她,她真的是不錯的催眠治療師。”
女孩兒咬咬唇,“那……我再回去考慮考慮吧。”
素葉點點頭。
等女孩兒離開了後,素葉揉著太陽xué又重新翻開了她的資料,上面的資料少得可憐,沒有年齡,沒有家庭住址,沒有所在單位資料,只有一個名字和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