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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角餘光瞥見了年柏宵的身影,她伸手,下定決心地將遙控器一關,還是聽了年柏彥的話,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她沒事只能來修理年柏宵了。
“站住。”她懶洋洋拉長了音兒。
年柏宵雖不滿,但還是停住了腳步,扭頭盯著她。
素葉從沙發這邊轉過頭與他對視,似笑非笑,“gān嘛去?”
“補覺。”年柏宵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兩個字。
“你現在補覺晚上又睡不著了。”素葉笑道,“從今天起我就得調整好你的睡眠時間,你是地球人,睡眠時間要跟人類保持一致,懂嗎?”
“無聊。”年柏宵皺眉。
素葉沒理會,指了指沙發對面,“過來坐。”
年柏宵沒動彈。
“麻溜的!”她喝了一嗓子。
年柏宵不大能聽懂這句話,但也懂她的意思,只好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對面,沒好氣問,“gān什麼?”
素葉起身,“老實坐在這兒。”
年柏宵一臉的不耐煩。
等素葉拎著醫藥箱和冰桶回到客廳時,見年柏宵還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倍感滿意,笑著走上前。年柏宵見狀,不知道她要gān什麼,一臉警覺地盯著她。
素葉沒多說話,打開醫藥箱,從中拿出大包醫藥棉布,將數塊冰放進了棉布里,裹成了個小冰包,朝著年柏宵還在略腫的臉頰壓過去。
年柏宵條件反she地避開。
素葉舉著冰包,沒氣也沒惱,只是淡淡說了句,“躲什麼躲?我還能害你嗎?長兄如母長嫂如母,沒聽過這句話嗎?”
年柏宵盯著她,沒說話。
素葉便拿著冰包輕輕按在了他的臉上。
他哼了一聲,許是太涼了。
良久後年柏宵說了句,“我不認識你是我的大嫂。”
“那個詞叫承認。”素葉慢悠悠地糾正了句。
年柏宵憋了憋嘴,再開口,“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大嫂。”
☆、暫停職位
“你可以在我和不之間加個‘才’字,用作副詞的時候,更能表達你內心的qíng緒。”她邊揉著他的臉邊道。
年柏宵盯著她,“我才不承認你是我的大嫂。”
“嗯,你前後說了三遍了,我知道了。”素葉不怒反笑。
年柏宵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啞巴了,他原本就是想激怒她,跟她痛痛快快吵一架,藉以來發泄自己內心從昨晚就開始盤旋的憤怒和委屈,豈料她風輕雲淡的,弄得他反倒不好意思再無理取鬧了。
室內,陷入了安靜。
只有牆壁上鐘錶在一格一格跳動的聲音。
素葉專心地給他敷著臉,全部心思都用在他那張被打腫的臉頰上,心裡還一個勁地可惜,這麼張漂亮的小臉兒真是遭了罪,年柏彥也不怕一巴掌下去給他打毀容了。
不過又一想,也幸虧年柏彥這一巴掌下去,讓她提前看到了年柏彥在憤怒時力氣有多大,她要避免日後他的巴掌是打在她臉上的機率。
冰包壓在臉上,由最開始的不適到了適應。
年柏宵的眼睛剛開始沒往素葉身上看,但由於她抬手壓著冰包,他的視線不得不落在她身上。漸漸地,他的目光平靜了,看著她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說實話他從未這麼近距離地打量著素葉,也沒像此時此刻看她看得這麼長時間。
其實她真的挺漂亮,細白的肌膚如牛奶似的綿柔,這麼近的距離下,她的臉竟然看不出毛孔來,他敢肯定她沒有化妝,因為她的臉頰有點蒼白,如果化妝應該是可以遮蓋的。她的眼睛很大,瞳仁圓潤深黑,眼白又是那麼分明,睫毛長而翹,鼻樑高而挺,深邃完美的人中,在下面就是微抿的唇。
只是她的唇色不大好。
粉白得近乎沒有唇色,乍一看讓人有憐惜的衝動。
因為她身上穿的是年柏彥的家居服,抬手給他敷冰時,寬大的衣袖滑落到了手肘,所以露出一截胳膊,如一截蓮藕般白嫩,皮膚在陽光下折she淡淡的光,又似貝殼的美潤。
女人身上獨有的清香也鑽進了年柏宵的鼻腔,伴著他的呼吸,那清香也沁入了他的五臟六腑。
不知怎的,他覺得全身有些蘇麻,小腹的位置升騰熟悉的燥熱,他愕然,趕忙別開目光不再看她,那股子煩躁的qíng緒又在心口蜿蜒而上。
素葉當然不知道他的心理變化,敷了一會兒後輕輕嘆了口氣,“你說你是不是傻呀?你大哥打你,你就老老實實站在那兒讓他打嗎?”
她的氣息輕輕撲在了他的臉頰,又擦過他的臉頰,年柏宵又覺得喉嚨繃緊了不少,一種口gān舌燥的感覺沖了上來,他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試圖緩解心中不知名的悸動。
見他不做聲,素葉以為他不愛搭理她,倒也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反正她早就習慣他愛答不理的樣子,自言自語道,“你呢一會兒好好看書,別以為你大哥在開玩笑,他真的會抽查,你答不上來他會想著法子折磨你。”
在年柏宵洗漱的時候,素葉看到了被他放在枕頭旁邊的書,是有關企業管理方面和鑽石相關知識的書,看來是年柏彥bī著年柏宵學的。
原本她也覺得年柏彥這種行為有點過了,畢竟弟弟不喜歡就不要qiáng迫了,但見書本是放在枕頭邊兒上的,那一刻素葉多少改變了點看法。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雖說都鬧得不亦樂乎吧,但她多少看出這個年柏宵其實很崇拜他的大哥,也儘量將自己做到最好與大哥看齊。
比如說他自己學著做中餐,讓一個從小就在國外長大的孩子去學做中餐壓根就不是件容易事,而他僅會的那幾樣中餐全都是年柏彥愛吃的;又比如說上次她在四合院時看見他是用筷子吃的飯,這說明他其實也很想融進中國人的氛圍來;再比如說他明明喜歡賽車,卻硬著頭皮看年柏彥要求他看的書,他明明不喜歡在大學時的專業卻還是考了優異的成績。
他在年柏彥面前不聽話、叛逆、甚至跟他怒言相對,但實際上呢,他見不得別人對他大哥不好,見不得別人傷害他的大哥。
所以,在素葉眼裡,他還是個孩子,十足的想要去引起大哥關心的孩子。
素葉說話時會帶動身上的芳香,刺激得年柏宵熱血上涌,他皺緊眉頭一把將她推開,竄到了一邊坐好。
“真是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素葉也作罷了,將冰包扔進冰桶里,“不過也怪我,昨晚上就應該提醒你用冰敷一下臉,現在只能慢慢等著消腫了。”
她這麼一說,年柏宵心裡反倒不是滋味了,他開始為自己剛剛竄上來的念頭感到可恥,其實,她挺關心他的,雖說有時候她的方式獨特了點。
就在剛剛,他竟然很想將她壓在身底下!
這個想法讓年柏宵一激靈,他很唾棄自己會對大哥的女人動了非分之想。
“我都看會了。”他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素葉驚奇地看著他,“那你怎麼不跟你大哥說?你要是說了,昨晚上說不準他就讓你出去玩了。”
年柏宵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見他沉默,素葉想了想,提醒了句,“你可真要全記住了才行,你大哥那個人抽查起來很BT的,我當初被他扣了不少錢。”
“啊?”年柏宵驚愕了。
“所以你加油吧,不懂得可以問我,我現在對鑽石知識還是很懂行的。”素葉美滋滋道。
她的笑靨如枝頭梨花,迷亂了年柏宵的眼,那股子煩躁又上來了,年柏宵避開了她的笑容,悶悶說了句,“假惺惺,你像陳平的大嫂。”
素葉納悶了,“陳平?你的朋友?”
“是中國很老很老年代的名相。”年柏宵嗤笑了一下。
素葉眉頭快要皺一起去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哦,你說的是西漢時期輔佐劉邦的名相陳平吧?”話畢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年柏宵,“你牛啊,連這個都知道。”
西漢名相陳平少時家貧,父母死得早,打小就跟大哥相依為命,他為了光耀門庭,所以不做農活只閉門讀書,引起了大嫂的不滿。陳平始終忍受大嫂對他的謾罵和羞rǔ,就是不想讓大哥和大嫂翻臉。但後來大嫂變本加厲,他終於忍無可忍就離家出走。後來又被大哥追了回來,他阻止了大哥休妻,對大嫂的惡行不計前嫌,其品德被當傳為佳話,後來輔佐劉邦,成就了一番霸業。
這個年柏宵用這個典故來形容她,無非就是想說她是那個惡貫滿盈nüè待小叔子的大嫂。
臭小子,學會拐著彎罵人了。
年柏宵冷哼了一聲。
素葉見狀反倒笑了,將身子靠在沙發上,雙手一攤,“好吧,那你說說看,我怎麼做才能成為個慈祥的大嫂?”
年柏宵想了想,眼睛裡躍過一抹jīng光,抿了抿唇,“你讓我去酒吧,我大哥不能知道。”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素葉心中明了了,故意問了句,“讓你去酒吧就是慈祥的大嫂了?你既然那麼喜歡看中國古代的故事,那麼應該聽過‘勤有功戲無益’這句話吧?”
年柏宵一瞪眼,“我有重要的事,在酒吧!”
“哦?什麼重要的事?”
年柏宵一反常態地沒跟她對著gān,一聽這話,語氣竟略帶撒嬌狀了,“很重要很重要,你可以去看,你不信的話。”
“我?”素葉沒料到他會發出邀請。
年柏宵用力點頭。
素葉看著他,腦海中突然響起年柏彥今早離家前的話:白天我不在家,他會千方百計求你,但你不能讓他出去,必須在家好好看書。
年柏彥可謂是千叮嚀萬囑咐了,她當然記得。
可是,剛剛柏宵也說了,書本上的東西他都看會了……
“特別好玩。”年柏宵見她眉梢鬆動,趕緊又補了句。
素葉眼睛亮了,但很快又遲疑,“但是你大哥不讓出門……”
“墨鏡!”年柏宵飛快地比劃著名,“帽子和口罩,沒人認出你,我開車快!”
素葉原本就待不住,更何況她真的很想知道年柏宵究竟在忙些什麼,聽了這番話後馬上一拍即合,立刻起身。
兩人一擊掌,趕緊各自去換衣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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