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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繃得緊緊的,整個人像是塊鐵板似的杵在浴缸中,好半天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原來昌圖告誡的沒錯,那個礦真的就是空礦,當時幸虧年柏彥沒有競投成功。她越想越後怕,想到在競投現場時奧斯頓那個勢在必得的表qíng和競投成功後的躍躍yù試,是啊,誰能想到以20億巨額投資回來的鑽礦竟然只是個市值在一億七千萬的空礦?
等等……
腦海中突然竄過一人的身影,以及他在競投前後一系列可疑的行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紀東岩。別怪她突然懷疑到他身上,之前她清清楚楚聽到他提到三億的事,而在現場,那麼想跟年柏彥一決高下的男人為什麼不再繼續競投?他是真心覺得超出低價太多還是,原本就知道些什麼,所謂的喊價都只是做戲?
☆、信封里的叮囑
想到這兒素葉再也沒心思泡澡了,簡單沖洗後披上浴袍進了書房,思前想後,她最終還是撥通了紀東岩的手機,那邊有點吵,像是在酒吧,紀東岩接到素葉的電話略有意外,嬉笑著問她要不要來喝一杯。素葉面無表qíng,語氣平靜,開門見山,“紀東岩,奧斯頓投了個空礦,你知道嗎?”
“當然,今天的新聞被炒得沸沸揚揚的。”紀東岩那端哈哈笑著。
素葉一字一句道,“你早就知道M100-2是個空礦。”她沒用疑問的語氣,是平鋪直敘的肯定。
紀東岩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是,我早就知道。”
“為什麼?”素葉心裡翻江倒海,雖說結果是她所猜測的,但紀東岩的坦白還是令她受了傷,她qíng願他不知道。
手機那端很快安靜了很多,許是紀東岩轉移了位置,連同他的嗓音也清晰非常,“很簡單,我就是想讓年柏彥在業界無立足之地。”
“所以,你在現場的喊價不過是做戲?”
“沒錯,我就是抬高價錢,讓年柏彥可以賠得更多。”紀東岩毫不掩藏心中想法,“只是沒想到奧斯頓會像是瘋狗似的死咬著價錢不放。”
“你那麼仇恨年柏彥,為什麼還獻血?你完全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去死。”素葉冷著嗓音。
紀東岩在那端卻笑了,笑中多少有些悲涼,“年柏彥這個人從來都是認為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別人做什麼都錯,我最討厭的就是看見他像個上帝似的讓那麼多人對他給予希望。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安排別人的人生?我就是要親眼看著他對我低頭認錯,對我承認他輸給我了,在沒到那天之前,我怎麼可能讓他去死?”
素葉的指尖冰涼,喃喃了句,“紀東岩,你才是個地地道道的瘋子!”
“素葉,其實你清楚明白,咱倆都是同一類人,我是瘋子,你也是瘋子。”
“你是瘋子,你們全家都是瘋子!”素葉衝著他大聲吼了句掛斷了電話。
這個社會,果然人人都有病,身為心理醫生的她卻無能為力,就像紀東岩,她無法裁定他的做法是對還是錯,對他的行為也無法持肯定還是否定,只能嘆一句,心病,著實可怕,程度遠勝於利益上勾心鬥角的爭奪。
這通電話令素葉全身無力,甚至是無能為力,因為就算知道了真相的她也不能做什麼,紀東岩設了局、奧斯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年柏彥中槍入院……她還能做什麼?難道她可以像年柏彥似的面色平靜地面對葉家董事局?難道她可以像許桐似的名正言順幫他處理一切公事?此時此刻,素葉方才覺得自己能幫助年柏彥的地方實在太少太少了。
不經意想到了葉玉,如果換做是她會怎樣做?怕是她壓根就不需要多說什麼,那些董事們也會給她留三分薄面吧?一來她是眾所周知的葉家千金,二來她是年柏彥的“太太”。素葉越想越煩躁,將手機扔到了桌面上,手機被一個信封擋住了去路,卡在了半路。
素葉掃了一眼信封,身子先是一愣,而後快步上前一把拿過信封,該死,她差點忘了這個信封,這是年柏彥在競投前一晚jiāo給她的,千叮嚀萬囑咐要在三天後才能拆開,前提是,如果他無法現身處理狀況時。
眉頭倏然皺緊,他怎麼能夠料到競投後自己無法處理狀況?
素葉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來不及多想直接拆掉了信封,剛一打開,一張支票竟然從裡面滑了出來落在地上,素葉拾起一看嚇了一跳,竟是張寫有兩億金額的支票!
這張支票是給誰的?
素葉趕忙將信封裡面的所有東西盡數倒了出來,除了那張支票外還有一張4的列印紙,應該是年柏彥在書房隨手拿過來的一張紙,上面寫了一些字,他之前提及了兩個人,素葉拿起紙一看,目光落在那兩人的名字時下一秒愕然瞪大了雙眼,大吃一驚!
年柏彥怎麼會讓她去找他們兩個?
4紙的落款處,年柏彥重點叮囑了她兩點,第一:只能信任許桐,將信封提及的事qíng告訴許桐;第二:切記要單獨行動。
最後的落款字體遒勁剛力,只看字體就能聯想到此話出自他口時的嚴肅鋒利。
素葉又仔細看了年柏彥在紙張上留下的字,jiāo代的事qíng不多,卻足以令素葉明明白白接下來要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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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後海
入了夜的後海成了片熱鬧地,兩旁酒吧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時將湖面映得愈發虛幻縹緲起來,銀錠橋倒影在湖水中央,很快又被點著紅燈籠的遊船晃散了影子,船頭坐著身穿旗袍的美麗姑娘彈著古箏,紅色仿古燈籠的光影映得人面愈加粉若桃花,有茶香從船隻上擴散而來,與琴聲jiāo織震dàng湖心。
葉瀾懶洋洋地趴靠在窗前,百無聊賴地看著腳下的人來人往,這家餐廳環境優雅,外又能看見湖面兩旁搖曳的霓虹,也不算脫離了後海的熱鬧,她訂了個靠窗位置,所以正好觀景。又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有道熟悉的影子終於晃進了她的眸底,抿唇一笑,縮頭窩回椅子上坐好。
沒一會兒,有人上了樓,腳步緩慢穩重,葉瀾的心臟開始撲騰騰地亂跳,像是揣了一兜子的魚似的不安分。
素凱上了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女人,臉色沉了沉,大步上前,直接在她對面坐下,“人呢?”
葉瀾裝作被嚇了一跳,抬眼看著他,剛要怒喝卻又被今晚的素凱迷得一時間軟了聲音,“gān嘛一副捉殲的模樣?”
褪去了警服的素凱穿了一身偏商務的服飾,以深灰色為主,整個人看上去都睿智英俊,只是他緊皺眉頭的模樣實在有點欠揍,葉瀾話畢,起身伸手按住他的眉間,“不皺眉就更好看了。”
素凱微怔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撥開她的手,眉頭又皺了起來,“那個男人呢?”
“來了呀。”
“來了?哪兒呢?”素凱問。
葉瀾雙手架著臉支在餐桌上,笑米米道,“你呀。”
素凱再次愣住。
“不用這種辦法怎麼騙你出來啊。”葉瀾笑得可愛,“我還在擔心你能不能來呢,沒想到真來了。素凱,咱倆還沒這么正兒八經約會過吧,現在的感覺真好,只不過下次約會你可不能遲到了。”
素凱總算恍然大悟,但還是不敢相信葉瀾會用這種招式bī他就範,一時間竟也結巴了,“你、你……”1cNQ。
“別你呀我的,素凱,你還說你不關心我,如果真對我視若無睹的話今晚gān嗎要來?”
葉瀾的一句反問嗆得素凱夠嗆,原本英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良久後才清了清嗓子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我是名警察,保護市民安全是我的工作。”
“切。”葉瀾撇了撇嘴。
素凱抬手摸了摸鼻子,大有不自然之態。
“那麼,葉警官,你介不介意接受一下市民對你的賄賂啊?”葉瀾衝著他又甜甜地笑。
素凱挑眉,沒明白她話中意思。葉瀾沒立刻揭示謎底,反而對著在旁的侍應生說了句,“上來吧。”
侍應生點頭,轉身離開。
素凱一頭霧水。
沒一會兒,一道道jīng美的菜盡數端了上來,素凱正納悶間,有侍應生推著個正亮著蠟燭的蛋糕朝著這邊走過來,葉瀾見狀後開始拍著手對素凱唱起了生日快樂歌,待蛋糕上了桌後,燭火燃亮了她的眼,她的眸光深處像是有煙花炸開般美麗。
這一次,素凱僵直地如同木頭人,瞪大了雙眼看著葉瀾。
“素凱,生日快樂。”葉瀾唱完了生日歌為他送上祝福,又催促他道,“快點許願chuī蠟燭啊。”
素凱這才找回聲音,“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這才是我愛你的體現啊。”葉瀾說得大言不慚,“趕緊趕緊,一會兒蠟燭都燃沒了。”
素凱望進她一雙滿是期待的眼,一路的不悅也驟然消失,內心深處不知怎的也像是融化了一灘蠟燭在其中,灼熱的,火燙的,令他不忍拒絕她的請求。他便照做了,一口氣chuī滅了蠟燭。
“你沒許願。”葉瀾皺緊了小臉。
“那就先許個吧,就許……願世界和平。”
一句話逗得葉瀾捧腹大笑,指著他,“世界和平?哈哈,你可逗死我了。”到澡接問略。
素凱見她笑了,心qíng也變得奇好,說不感動是假的,一個女孩子家費心費力地準備這些,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會動了惻隱了。
“說實在的,我從來不過生日。”大抵北方人都遵循這樣的一個規矩,老人在晚輩不慶生,為的就是保佑老人長命百歲,雖說這都是被現代年輕人廢棄的規矩,但素凱就是這樣,一來他是實在沒時間過生日,二來他也不愛鬧鬧哄哄的一大群人為他慶生。每年在雲南這個時候都是父母的一通電話,因為他總忘了自己過生日,今年在北京,他原本是想著回家跟父母吃頓飯,但一路上腦子裡總想著葉瀾和其他男人相親的qíng景,方向盤就不自覺地拐了方向。
方笑萍得知兒子要去後海後高興壞了,她是個很cháo流的母親,知道後海是年輕人扎堆的地方,依照電話中方笑萍痛快答應的架勢,素凱不由想到母親是恨不得今晚就讓他領回家一個,明天結婚,後天生子。
☆、年先生的代表
葉瀾腦子靈活,一聽素凱這話後眼珠子狡黠地轉了轉,笑,在眼角眉梢處輕輕渲染開來,如chūn日枝頭梨花般耀眼。“這麼說我是第一個給你慶祝生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