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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這是蜜月之行,要是年柏彥一怒之下改了主意,那麼這場旅行有始無終的多可惜,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哄好了。
年柏彥的眼睛一直盯著電腦屏幕,沒搭理她。
素葉湊過去瞧了一眼,全都是些股票走勢圖,亂七八糟的看著眼花繚亂的。
蹭到他跟前兒,陪笑道,“哎呀,整天看這些對眼睛不好的,你先歇會兒嘛,喝喝咖啡。”
“一邊兒去,別煩我。”年柏彥沒好氣地甩了句。
看得出是真生氣了。
素葉想了想,繞到了他的身後,溫柔可人地替他捏肩膀,“我不煩你,給你捏捏肩膀總行吧?”
年柏彥不吱聲了。
見狀,她便低下頭,在他耳畔呢喃,“別生氣了嘛……”
年柏彥微微側頭瞅了她一眼,眉頭還是有點川字紋。
手機響了。
他始終沒接。
素葉便趕緊大獻殷勤地替他拿過手機,陪著笑,接通後輕輕貼在他的耳朵上,那架勢像極了宮裡伺候主子的小奴。
是許桐打來的。
近距離,素葉輕易聽得見電話里的內容。
許桐說,私人遊艇那邊都安排好了,隨時都能出海。
素葉雙眼一亮。
豈料,年柏彥淡淡地說了句,取消出海。
許桐沒問任何原因,說了聲是,然後結束了通話。
素葉愕然。
很想抓住年柏彥的脖領子問一句,為什麼取消?我要出海我要出海!
但是,這麼衝動只會讓年柏彥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
心裡雖說火急火燎的,但面色絕不能改變,繼續幫他捏著肩膀,聲音要多柔qíng似水有多柔qíng似水,“出海……這種天氣挺不錯的呀。”
年柏彥淡淡“嗯”了一聲。
“聽說邁阿密海灘很美的。”她看著他的側臉表qíng。
他冷哼。
“難得出來玩嘛,咱們就出海轉轉唄。”
年柏彥扔給了她兩個字,“做夢。”
素葉瘋狂腦補:她揪著年柏彥的頭髮,拼命抓,不停地說,你說誰做夢呢?說誰呢?
“老公~~”腦補的畫面被現實中她刻意擠出的笑給驅散,gān脆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人家都知道錯了,你還繃著臉。”
“看你的電視去。”年柏彥嘴裡趕著她,手也作勢要把她拉開,但很顯然的,他沒真正用力,只是象徵xing動作,否則,素葉怎麼能安穩地坐在他懷裡。
“你要推開我找別的女人呀?”素葉將他摟得更緊,故意道。
年柏彥眉頭一皺,“亂講話。”
“那你別生氣了唄。”素葉箍著他的臉,對上他的雙眼,“你是個男人嘛,哪有男人這么小心眼兒的?”
年柏彥淡淡道,“你現在是跟我理直氣壯?”
“哪有……”素葉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鬆開了手,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不安分地鑽進了他的襯衫里,手指在他結實的肌理上輕輕打著圈兒。
“人家只是誠心誠意跟你道歉嘛,你看,咖啡都是我現磨的呢,這可是你助理的工作。”
年柏彥面色似乎鬆動了些,“那你的工作是什麼?”
素葉見他盯著自己瞧,又聽這話,臉一紅。
“那……你餓不餓呀?”她大膽問了句。
年柏彥唇角抽動一下,然後語氣惡劣,“別以為美色就能解決問題。”
他是挺生氣的。
當看見素葉被鯨魚銜在嘴裡的那一刻,他痛恨了自己,這種絕望和後悔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如果素葉真出了危險,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可她安全了,那股子怒火就油然而生了,他很想狠狠罵她一頓,但又捨不得。
現在見她這幅摸樣,他又氣又好笑,也更是不忍心責怪她了。
“美色你都不為所動呀?”素葉身子軟得跟水似的,嬌滴滴笑道。
年柏彥盯著她,黑眸里有光亮涌動。
素葉輕輕勾唇,起身,卻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面對著他。
“真的成柳下惠了?”她壞笑,輕輕撩開裙角,又風qíng地一顆顆解開上衣的扣子。
扣子開了一半兒。
半遮半掩著風光。
年柏彥看著她,目光由她的臉頰滑到她胸前的風光。
素葉抿唇,赤著的腳輕輕踩在了他的腿上,不安分地往前行走。
裙擺愈發上移了。
年柏彥沒阻止她的行為,看著她,薄唇微抿。
素葉的腳在碰到帳篷時嬌笑了起來。
年柏彥便低低咒了句,“你個小妖jīng!”
起身,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
素葉勾著年柏彥的脖子,嘻嘻道,“不是不搭理我嗎?不是美色之前不為所動嘛?”
“該給你狠狠扎一針了!”年柏彥低低的嗓音透著山雨yù來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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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素葉美色兼備,最後卻還是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
年柏彥身體力行地懲罰了她在海洋館的冒險行徑,她被整得只剩下喘口氣的勁兒,卻還是沒挽回可以出海遊玩的決定。
汗津津地趴在年柏彥的胸口上,他有力的心跳撞擊著她的耳膜。
她便哀求,“就算不能出海,總可以去什麼南海灘轉轉吧?”
“不行,你一向怕水。”年柏彥慵懶地靠著chuáng頭,一手摟著她,嗓音透著歡愉過後的滿足。
“我又不下水。”素葉趕忙解釋,“來邁阿密不去南海灘,會被人嗤笑的。”
“你原本不用被人嗤笑。”年柏彥低頭看她。
素葉不樂意了,“你不能吃飽了就翻臉了吧?”
“我說過我吃飽了就同意了嗎?”
一句反問令素葉啞口無言。
“年柏彥,那我們在邁阿密gān什麼?”她皺眉。
年柏彥捏了她的鼻子,“海洋館你也看見了,鯨魚犯了錯不能吃飯,而你,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在邁阿密的所有遊玩行程全都取消,明天我們就會離開邁阿密。”
“什麼?”素葉使了個大勁兒坐起,瞪著他,“你真當自己是馴shòu師啊?”
年柏彥眼神幽暗了,“不,我是馴馬師。”
素葉順著他的目光低頭,見毯子早就滑落了,臉騰“地燥熱了,趕緊扯過毯子,“你罵人!”
“你這匹小野馬什麼時候變得乖巧了,再考慮出去玩。”他笑,伸手一把扯過她。
“喂,年柏彥!”
年柏彥卻再次將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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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阿密的美妙終止。
直到踏上飛機的那一刻,素葉對邁阿密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殺人鯨上。
年柏彥果然夠yīn狠和“說話算數”,為了讓她記住自己犯下的錯誤,所有在邁阿密的出行計劃都凍結了,連晚餐都是工作人員送到房間的,素葉連門都沒出,被他要了一個晚上。
飛機朝著什麼方向去,素葉已經不那麼關注了。
窩在年柏彥懷裡睡得一塌糊塗。
因為她覺得,依照年柏彥這個脾氣,說不準就是回程了。
豈料,沒她想像中的十多個小時回程,下了飛機才愕然發現,年柏彥竟帶著她到了LPz(拉巴斯),
TheRepublicofBolivi的首都(玻利維亞)。
素葉瞪大了雙眼,心裡卻藏不住雀躍,揪著年柏彥的衣袖,“咱們怎麼到這兒啦?”
年柏彥輕掐了下她的臉蛋兒,說,“帶你去Uyuni,我曾經答應過你,要陪你一起來。”
☆、只能聽見上帝的聲音
Uyuni,天空之境。
曾經兩人在深陷不利流言時、在被媒體當成喪家犬進行圍攻時,年柏彥給了她一張前往Uyuni的機票,跟她說,他安排好了在Uyuni這邊的一切,要她安心度假。
她聽說過Uyuni,也一直嚮往那個地方。
可這麼多年來,她走過太多地方,唯獨Uyuni不敢獨自前往。
那一片四千平方英里的地方,那一片天空摺疊的地方,她孤零零地站在天地之間,帶給別人的是美景不假,但帶給自己的,是無限的寂寞。
是的,那種地方美得令人寂寞,如果只身前往的話。
所以,當年柏彥希望她能去Uyuni旅行時,她想到了這種寂寞,她覺得,那種地方應該是兩個人去的。
年柏彥承諾了她。
只是素葉沒想到的是,蜜月之行的重頭戲,年柏彥放在了Uyuni上。
他總是這樣,會不動聲色地安排好很多的事qíng。
也許是家庭緣故,素葉早就習慣了我行我素,因為孤獨,所以失去了安全感,她才會熱衷於自己來計劃自己的一切,討厭被人約束和安排。
她曾經想過,她會愛上這樣一種男人,會詢問她是否餓了、喜歡吃什麼後再決定去哪家餐廳吃飯,而不是愛上一個直接跟她說我已經把餐廳訂好了的男人。
可是,年柏彥偏偏就是後者。
他qiáng大而qiáng勢,理智又嚴苛,在很多事qíng上,她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樣的男人在愛qíng中註定也扮演著主導者的角色。
他不會在兩人無聊的時候跟她大談什麼理想,因為他每一步要怎麼走都已經清晰了;他不會在她耍脾氣任xing的時候像個小男生似的絞盡腦汁逗她開心,大多數qíng況下就是說一句,好了,別鬧了;他會在她嚷嚷著節食減肥的時候沒好氣地說,想死就離我遠一點兒,在我身邊就要按時吃飯,而不是哄著她說,寶貝你已經夠美了;他不會為了給她驚喜而放棄手頭的工作,頂多就是儘快完成工作;他不會因為她的決定而放棄原則,他有他的驕傲;他會沉默、會生氣、甚至會因為她的林林種種而不耐煩,然後告誡她,不能再那麼做。
一個永遠如海水的男人,哪怕只是平靜的時候,也會令人望而生畏。
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令她想不去愛都難,他在一點點改變她的生活、她的習慣,漸漸地,他的qiáng勢嚴苛倒成了一種優勢。
他會在她餓了的時候直接帶她去餐廳,卻點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歡吃的;他會在她冷的時候二話不說將外套披在她身上,他的氣息就會像是長了腳似的滲透她的血液之中;他會怕她寂寞而將整個錢包給她,跟她說喜歡什麼買什麼;他會記住她不經意冒出的話,然後他會無聲無息地將她的期待變成現實,正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