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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淵緊箍她雙肩的大手慢慢放下,眼底,是化不開的痛楚。
“對不起。”林要要咬了下唇。
葉淵身子探前,雙臂搭在雙腿上,兩手jiāo叉,他目視著前方,良久後才無奈說了句,“你不需要做什麼來報答我,我只要求你一樣。”
林要要看著他的後背,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頭看著她,“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從你被搶救過來的那天起,你這條命就已經是我的了,以後沒我的允許,你沒權利來處置自己的命,明白嗎?”
林要要聞言後輕輕笑了,卻略微有點苦澀,“死過一回的滋味很難受,我想我沒勇氣再死第二回了。”
葉淵看著她,全是心疼。
花園入口處,素葉靜靜佇立,看著遠處落葉紛飛下坐在白色木椅上的男女,不知怎的,以前她老是覺得林要要跟丁司承站在一起可以配上郎才女貌二字,但她跟葉淵坐在一起像是比丁司承來得更賞心悅目,葉淵與丁司承是兩種感覺的人,丁司承很儒雅俊逸,像是童話中走出來的美男子,而葉淵高大魁梧,有著北方人的結實粗獷,他看上去更像是好萊塢電影中的英雄。
素葉突然覺得,其實林要要更需要個英雄。
只不過葉淵是個風流英雄,這是無法遮掩的事實,但這陣子這個風流英雄著實是吃了個大虧,被林要要的事折磨得心力憔悴,以至於他那麼狂傲不羈的人都來低聲下氣地求她,求著能製造個跟林要要獨處的機會。
所以,今天素葉給了他這個機會。
也所以,當丁司承辦完出院手續來花園找她們時,看見遠處那一幕後就要往前沖,素葉卻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的行為。
丁司承的臉色很難看,看向素葉的神qíng也略有不悅,“他怎麼來了?”
素葉看向遠處一幕,幽幽道,“你不在乎她,還不允許別人在乎了?”
丁司承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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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素葉陪著舅媽方笑萍開始大採購,為了第二天的中秋節。別看方笑萍平時大大咧咧,但確實是過日子的好手,持家有道擅於打理財物,這也是素冬平時看著耀武揚威,但在老婆面前還要禮讓三分的原因,因此財政大權掌控在方笑萍手中,素冬的武館不少賺錢,卻從來沒見過存放盈利資金的銀行卡長什麼樣兒。
用方笑萍的話說就是:男人可以給臉,但不能給錢,臉和錢全都給了,他的心就飛了。
素葉向來佩服舅媽一點的就是,絕對能夠抵抗商場還有距離各個節假日近一兩個月就開始滿天飛的產品宣傳和優惠力度。不管廣告做得有多好,不管打折力度有多大,方笑萍始終秉承著過節前一天才是最佳購物期的宗旨行事,為此面對素葉早早兒地就買好過節產品她總是要數落她一番,最經典的話就是:知道為什麼過節前一天才是瘋狂打折日嗎?是因為節日一過這些東西就再也不值錢了。
所以,當她陪著方笑萍擠進人山人海的商場去購買月餅時,才發現有著這種思想的人還真不止舅媽一個。看著烏泱烏泱的人群素葉望而生畏,方笑萍邊擼袖子邊說,“我就納了悶兒了,以往人多也就算了,現在過個節的人也這麼多,不是都講究旅行過節嗎?要不說這物價就是被那些外地有錢人給炒起來的,大過節的不出門,合著都跟咱們較勁呢。”
☆、由撞車引發的“bào力”事件
方笑萍沒有歧視外地人的意思,相反她覺得她是外地有錢人在衝擊著北京經濟大環境下的犧牲者,這還源於她沒成功買上房子那件事qíng上。因為近幾年北京房價上漲的速度比神舟飛船還快,所以方笑萍一心想著趕緊再買個小套房子給素葉,要不再等幾年還不定漲成什麼樣,豈料盤查了一圈下來,好房源要麼就比登上月球旅行還貴,要麼就早已售完,氣得方笑萍終於一狠心想著跟有錢人拼一把時,房價又開始上漲,她連尾巴都沒抓住。
這還不算什麼,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當她揣著滾燙的存摺打算直接拍板時,卻被售樓處小姐拒之門外,然後又看著她們對那些直接拍全款的外地人笑臉相迎,那一刻,方笑萍覺得似乎這個北京城都沒她立足的地兒了。
為此方笑萍難過了好多天,她不懂現在怎麼就那麼多的有錢人,那些人的錢究竟哪來的?她在追求衣食住行的最基本保障時,那些人都已占山為王想著投資了。素凱自然不願意看見母親難過,決定慷慨解囊,最後這件事被素葉知道了,斷然阻止,她勸說舅媽不用為她考慮,她現在壓根就不想買房。
素冬聽了這話擔憂素葉是不是有一天又走了,最後還是素葉苦口婆心才讓他們放心下來,最後向他們保證,一定會找個有房子的夫君嫁了,這樣多好,空手套白láng,為此,素冬狠狠羞rǔ了她一番。
所以,當她看見今年的月餅價錢也比往年貴出很多時又開始咬牙切齒,素葉無奈在旁邊解釋道:這純碎是經濟調控的原因,跟那些有錢人沒有太大關係。
方笑萍撇了撇嘴沒說話,袖子卻已經擼到了胳膊肘了,素葉見狀心生不妙,一把扯住她,“舅媽,咱到樓下超市去買吧,都一樣的東西。”
奈何方笑萍的氣xing上來了,袖子差點都能擼到腋窩處,搓了搓手,“嘿我這bào脾氣,我還不信搶不過這幫人了,葉兒,你等著舅媽,就在原地等著一動別動,瞪了眼睛看著舅媽怎麼力戰群雄!”
素葉一點都不懷疑舅媽的話,想當年她在菜市場的壯舉誰人不知?想著把她拉住,豈料方笑萍就像是打了jī血似的衝上前,她連衣服襟兒都沒摸到。結果,素葉眼睜睜地看著舅媽圓滾滾的身子十分靈巧地躍過人群,兩隻胳膊像是螃蟹有力的前腿鉗似的將周遭人全都撥拉到一邊,成功引起了周遭人的抗議。
方笑萍今天穿了件兒紅色毛衣,所以在人群中十分搶眼,素葉只覺的眼前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在晃來晃去,她從未想過舅媽的身手會如此敏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方笑萍已經拎了四盒月餅沖了回來,額頭上竟一點汗絲兒都沒有,著實令素葉嘆為觀止。
整整一個下午,素葉都是陪方笑萍在搶東西中度過,只是在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她停留了好久。
最終,舅媽的東西塞滿了她的吉普車,身穿紅色毛衣的舅媽與紅色的吉普車十分配搭,只不過當她坐在車子裡時空間略顯擁擠,方笑萍今天搶購及時掃了不少好東西,由此心qíng大好,一揮手絕有大將風範:開車。
素葉得令,發動了車子,豈料剛挪出停車場只聽車尾處“砰”地一聲,震得剛準備系安全帶的方笑萍差點撲前擋風玻璃上,氣得吼道,這誰啊?
話音落下時,素葉早就甩門下了車,這才看清楚狀況,一輛豪華保姆車就這麼親密無間地kiss了吉普的屁股,保姆車碩大的個頭在她這輛小吉普面前就好比大象與兔子!於是乎素葉怒了,走到保姆車前“咚咚咚”敲了幾下前車蓋,衝著裡面一指,“你給我下車。”
這時方笑萍也下來了,看見吉普車後面的慘狀後“蹬蹬蹬”上前,跟著素葉一起敲前車蓋。無奈之下,房車的司機走了下來,見到素葉後先是一愣,然後一臉尷尬,連連賠不是。素葉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是誰,見他賠不是後心頭的火稍微消了些,衝著他一伸手,“賠錢。”
司機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什麼話來。
“叫你賠錢你啞巴了?”方笑萍一聲怒吼,大有震動山河的架勢。
“二小姐,您看……我也不是故意的……”
素葉一愣,二小姐?
正想著有人下了車,不滿的聲音,“怎麼回事兒啊?”
十分熟悉的聲音,熟悉到令素葉厭煩,順勢看過去,便見阮雪曼一步三搖地走上前,她見到素葉後先是一愣,而後冷笑道,“呦,這是怎麼了?”
緊跟著又有人下了車,這次是阮雪琴,見大家都圍著便上前,看了一眼後不悅地看向司機,“怎麼開車這麼不小心?”
“是啊,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撞得可是咱們二小姐的車,雖說破爛不值錢吧,但起碼也叫做車呀。”阮雪曼一張描繪jīng致的臉儘是譏諷。
司機連連道歉。
方笑萍認出了是葉家的人,臉色開始轉為鐵青,尤其是看見阮雪曼,更是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狀,剛要上前素葉就給阻止了,她擋在舅媽身前,雙臂jiāo叉於胸前,目光冷淡地直對阮雪曼,“沒錯,我的車跟你的這輛相比差得遠呢,沒辦法,誰叫我還沒能上位呢?所以說要麼賠錢要麼報警。”
“跟她們廢什麼話?直接報警!”方笑萍忍不住嚷嚷道。
阮雪曼死盯著素葉,臉上已是不悅,身邊的阮雪琴壓低了嗓音,“雪曼,你別無端招惹是非,明天小葉還得來家吃飯呢,就算你自己丟臉,也不能給你們家老爺子丟臉,在這兒吵吵像什麼話?”要不是因為明天的家庭聚會,她才不會跟阮雪曼一起出來。
當然,她們是會員,去的是商場只賣奢侈品的樓層,而方笑萍,則只能在一層食品區和地下一層超市裡面轉悠。
話畢走上前,看向素葉淡淡笑著,“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報警那麼嚴重,需要多少錢?我拿就是了。”
方笑萍沒聽見阮雪琴對阮雪曼說的話,冷哼了一聲,“還算是有個講理的。”
阮雪曼聞言剛想發火,轉眼想了下又意外地笑了,看了方笑萍一眼後又盯著阮雪琴的背影,yīn里yīn氣地說了句,“也是啊,都是一家人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姐,你趁著這勁兒趕緊跟你親家拉好關係,要不然吶等到葉瀾大著肚子時沒人娶她可怎麼辦?”
方笑萍臉色一沉,與此同時的,阮雪琴也冷了臉,陡然轉頭看著阮雪曼怒喝,“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可沒胡說。”阮雪曼抬手,看了看剛修得jīng致的指甲,笑道,“有天晚上我可是親眼看見有個男的送葉瀾回家,兩人在車上還挺親熱的,那男的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像素凱呢。”
說到這兒,又抬眼瞧著方笑萍直笑,“你兒子的事兒你不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吧?”
還沒等方笑萍表態,阮雪琴蹙眉,“不可能,他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方笑萍見阮雪琴這態度心裡自然也來氣,冷哼,“我們可不敢跟葉家攀關係,說不準哪天飛來橫禍呢。所以,為了我兒子的安全著想,哪個女人都能進我家門,但就是葉瀾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