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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跟東岩——”
“我倆試試,我倆試試。”素葉還沒等舅舅說完馬上一臉賠笑。
素凱伸手扶住額頭額頭,一副無奈狀,他可真不想認識她,太沒出息了,求饒投降的模樣讓他一下子想到了電視劇裡面的大殲臣,就差跪在地上割地賠款了。
“素凱,你也不用再旁邊添油加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兒,你不就是怕你姐結婚了我們再來催著你嗎?結婚生子人生大事,你還能逃得了?”舅媽在一旁伸手便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素凱一聲慘叫,趕忙求救,“姐……”
素葉趕緊把臉藏起來,當做沒看見這一幕,別怪她,她也自顧不暇了。
紀東岩在旁邊樂得跟只老鼠。
☆、有本事來場比試1
這一頓晚餐吃得沒滋沒味,但事實上似乎就只有素葉一人是這樣,其他人吃得極為開心,尤其是舅舅,聽說她這次回國就不打算離開了後,高興得當桌唱起了京劇,舅媽則在旁給他打著拍子,大有夫唱婦隨之態,連同她那個原本挺她的弟弟素凱竟也叛變,奴顏媚骨地為他的父親和母親大人添酒加菜。而那個紀東岩,顯然也興致高漲,那雙桃花眼還時不時別有用意地掃過來。
有那麼一刻素葉真的認為,是不是這個傢伙假傳了聖旨,壓根就沒有指腹為婚這件事。
用過餐,素葉提出跟紀東岩提前離開,舅舅和舅媽正樂不得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時間,豪慡答應。兩人出了大門,素葉生怕舅舅和舅媽在門fèng盯著便快步往前面走,車子停在了幾米開外的地方,於是乎,跟在身後的男人開始摧殘她的耳朵。
“你舅舅一家挺逗的。”
“看不出你文文弱弱的竟在行武之家長大,哎,你跟你弟弟誰身手更好?我猜是你吧?”
“有時間的話你也教我幾手,我想你的武功底子肯定專業。”
“親愛的,有沒有興趣一起看電影,我知道最近——”
“紀先生。”走在前面的素葉猛地剎閘,轉身,終於喪失耐xing地打斷了耳邊的喋喋不休,心頭隱隱竄著連自己都參不透的感覺。身後的紀東岩也猛地止步,身子差點跟她撞上。
“茉莉花是你送的?”短短的腳程,她的大腦卻轉了個羊腸彎子。從她回國到現在,身邊接觸的人屈指可數,首先圍繞在她身邊貌似沒有xing取向扭曲的女士,那麼只剩下男士們了。丁司承斷然是不可能的,年柏彥也自我否認了,她的弟弟更沒著làng漫qíng調,唯一的可能xing就是眼前這個所謂秉承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相親、卻被她一腳踹下山谷的紀東岩。
果然,紀東岩的表qíng大大滿足了她的推斷力,一臉興奮地,“這個季節送茉莉花是極好的,親愛的,那些茉莉花可是我親手打成花束的,專挑又大又白的花骨朵,直接cha在水裡很快就能——”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素葉再度打斷他的話。
“嗯?”紀東岩止住話,好半天笑了,狹長眼梢似乎還沾著點桃花香,伸手拉住她的手:“別這樣,我知道你一時間還接受不了咱倆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沒事兒,我有的是時間,時間一長你就能習慣我了。”
他的嗓音挺好聽的,這點素葉不得不承認,但,這一番話下來就好像是把重錘悶頭悶腦地砸下來,致使她的頭筋都跟著一挑一挑地發麻。用力將胳膊從他的“láng爪”里抽出來,“紀先生,你要清楚明白兩件事。第一,咱倆不是什麼未婚夫妻的關係,別說的好像咱倆很熟,事實上咱倆相處的時間加一起還不到24個小時;第二,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兩個壓根就不合適。”
“哦?可你親口答應了你舅舅。”紀東岩不怒反笑,“咱們都是成年人了,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你不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我自認為不是什麼忠烈之士,所以大可不必跟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素葉快人快語,“你不想說明你的目的我也不bī你,但奉勸你最好不要拿別人的時間作樂。打小我接受的教育就是門當戶對,你紀大少爺大小都是個亞洲區的頭頭,珠寶成堆美女如雲,換句話說就是狗血劇中典型的豪門公子哥。我呢,是個連鐵飯碗都沒有,每一天孜孜不倦卻自得其樂捧個瓷盆兒的小人物,這瓷盆兒還得每天在手裡緊攥著,生怕哪一天碰了瓷砸了盆兒。咱倆不在一個level上,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又何況要相濡以沫耳鬢廝磨呢?”
☆、有本事來場比試2
“親愛的,我倒是很喜歡你的嘴茬子。”
素葉伸出根手指直接指著他,“還有,別再叫我親愛的!”
紀東岩卻一把握住她的手,挑著眉,“寶貝兒,伸手指人這個毛病可不好,看來以後我要多管教你才行。”倒是改口了,但還是痞氣到家。
“鬆手!”素葉這次想要掙脫卻無濟於事,緊跟著便被他一下子按在樹gān上。
“我追求你犯法嗎?”他低下頭看著她,兩人的臉頰相距甚近。
“我壓根就不相信一見鍾qíng。”她也停了掙扎,任由他按著她的肩頭。
浮於他唇畔上的笑亦如夜色般璀璨,“你這麼漂亮,我對你一見鍾qíng的概率不會太小。”
素葉抬頭盯著他,他亦笑看著素葉,兩人的氣息都有在隔空間暗自較量的成分。
“好啊。”突然她也笑了,一臉的慵懶,“用我舅舅的方式,咱倆來場比試,我輸了就跟你走,你輸了就別再纏著我。”
紀東岩眨了眨眼,“比武藝?寶貝兒,你是武學世家。”
“放心,我對一個有恐高症還手無縛jī之力的男人無法痛下毒手。”素葉抬手懶洋洋地指了指不遠處,“跟我的吉普比一圈,十分鐘,誰跑的公里數多算誰贏。”
紀東岩遲疑了一下,“這樣……不好吧。”
“怎麼,你還有恐快症呢?”素葉似笑非笑,“總不能咱倆比誰慢算誰贏吧?”
“我的意思是,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萬一刮到人怎麼辦。”他勾唇笑著。
“一句話,比還是不比?不比就當自動棄權,自然也是包括你的求愛權利。”
“OK。”紀東岩無奈答應。
事實上,在車流中狂奔不見得是件什麼美事,正如素葉的車子,遠遠地就能看見耀眼的紅在車流中穿梭,就像是在血稠患者的血管中突然湧出一顆活躍非常的細胞組織似的。不得不說她的車技十分好,最起碼能將車速提到幻影的程度,左穿右轉,加足馬力,但後果就是惹來了不少車輛的憤怒鳴笛。
車子很快駛進單行道,紀東岩那輛賓利歐陸GT.Speed敞篷車十分扎眼地在後面緊追不捨。素葉看了一眼後視鏡,無論從技術層面還是車速規格,哪怕是弱智都能輕而易舉判定紀東岩是贏家。他的那輛百公里加速只需耗時4.2秒的豪華四座敞篷車,如果要想瞬間秒殺她的小紅是易如反掌的事。只可惜,這輛車跑錯了城市,就算北京的街道一路綠燈,他也不見得能讓這輛車發揮得淋漓盡致。
歸根到底,紀東岩沒有她狠。
她不在乎扣分罰款,甚至還不要命地挪動著吉普身段從兩車之間呼嘯而去,而認紀東岩如何按喇叭,前方的車輛依舊悠哉行駛自己的路線。
也歸根到底,紀東岩他太文明。
所以這一路上都是素葉在不要臉地搶先,可想而知,攝像頭拍下她多少奮不顧身的紅色身影。
當然,這種不要臉外加不要命的車速在即將經過朝陽門一家五星級飯店時戛然而止,明明是她主動踩下剎車,自己的身子卻像是被扔出的抹布一樣衝著前方糊上去,在整張臉即將與擋風玻璃KISS之前,她的雙手下意識撐住了方向盤,這才阻止了一場差點令如花少女毀容的人間慘劇。
也順便拯救飯店門口從容淡定的那一幕。
☆、夜色下也能優雅清慡
是年柏彥。
應該是剛結束了一場應酬,與幾個人從飯店走出來後紛紛握手告別,他的笑容向來清淺,淺到幾乎微不可辨,但從素葉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瞧見他的唇稍微微揚起,弧度控制得剛好,禮貌又疏離。他今天的穿著簡約卻不簡單,gān淨的白色襯衫,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配菸灰色長褲,在華燈初上夜色闌珊的配合下看上去優雅清慡。
素葉沒怎麼見過他穿淺色,但哪怕只是遠遠兒地看著,也不難想像到服帖在他身上的衣飾有多舒適,哪怕這樣的夜晚已經開始了燥熱。她曾披過他的外套,柔和溫暖的手感令她難忘。是世家寶(Scbl)的面料,這個一直被視為最奢侈男裝的供應商無論是羊毛、羊絨、真絲或馬海毛都以無與倫比的姿態傲然於世。而年柏彥,這個對工作jīng益求jīng的男人必然是在生活上追求品質的,這種人,絕對不會允許在品味上虧了自己。
幾人寒暄的時間很短,因為年柏彥的車子到了門口,他亦不像是喝醉,那雙眼一貫的jīng明睿智,再次跟大家逐一握手後便上了車。
素葉坐在自己的吉普車上,目送著年柏彥的車子漸行漸遠,這樣的夜晚,她不經意看見了他,而他,許是壓根就沒瞧見過這邊吧。
抬手使勁搓了搓臉,這才發現整張臉都有點酸麻了,再抬眼時車影早已不見。素葉將胳膊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始終忘了收回,可能是夜色太朦朧了,又可能是在這座偌大的城市碰見個熟人令她心cháo有點澎湃吧,她竟忘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分鐘。
當那輛一路浴血奮戰的賓利疾風似的從她身旁呼嘯而過時,這才撿回理智,看了一眼時間大呼不妙,剛要發動引擎卻發現紀東岩來了個完美的漂移,緊跟著這輛豪華刺眼的敞篷倏然停在了不遠處,嚴絲合fèng地擋住了她的去向。
敞篷車裡,紀東岩笑得有點沒心沒肺,整個身子gān脆都慵懶地倚靠在車門上,衝著擋風玻璃後面的她揮了揮手,“寶貝兒,俗話說得好,笑到最後才是贏家,被你壓了一路了,你說我現在算不算是出奇制勝?”
素葉抬腕看了一眼,頭跟著探出車窗,“還有一分半。”
“那又如何?”紀東岩一臉chūnqíng,“你即將跟我過一輩子,有這一分半不嫌多,沒這一分半也不嫌少。”
“讓開。”她支著頭,語調不高不低,語速不快不慢。
“我還不至於不堪到讓你覺得跟著我委屈吧?還真打算來個魚死網破?”紀東岩的笑始終帶著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