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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淵搖頭,“我不懂。”
“那你知道為什麼會有相親嗎?”她抬眼看著他,輕輕笑了笑。
葉淵看著她。
“因為到了一定年齡,女人愛上的只是婚姻,而不是愛qíng本身了,所以才有了為了結婚而結婚這句話。”
葉淵想了良久,喝了口咖啡,放下後似笑非笑,“你連連跟我說對不起,無非是想得到我的祝福。”
“我只想得到你的原諒。”
葉淵朝後一倚,“林要要,我救了你一條命,你沒還,就等於這輩子你都欠我的,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林要要漸漸斂睫,神qíng寂寥。
葉淵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起身,撂下了一句話,“你記住,你永遠都欠我的,你踩著我的痛苦去夠幸福,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男人的腳步聲由近及遠。
桌上的咖啡也漸漸涼卻了,如早已空空如也的男人氣息。
又過了十幾分鐘,丁司承回來了,在她的對面坐下,見她臉色蒼白,擔憂問了句,“怎麼了?”
林要要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抬眼看著對面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頭。
“走吧,我們還有好多東西要買。”丁司承起身。
林要要幽幽地說了句,“改天吧,我有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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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三點,某家茶館。
陽光很燦,金亮亮地撒了窗子一片,腳下是長串的車水馬龍,室內卻有著與世隔絕的靜謐。
琴聲緩慢幽靜,是古琴的聲音,與室內繚繞的沉香、茶味jiāo織相纏,大有不問世事之感。
年柏彥很準時地出現,正正好好三點,一分都不差。
他身邊跟著的是許桐,手裡拎著個便捷式文件箱。
有人比他們早到。
在單獨的包廂。
靠窗而坐。
頭戴鴨舌帽,身材矮小,目測也就一米七的樣子,肩頭瘦弱,穿著休閒,身上背了個挎包,倒是經常撲捉消息的小道記者扮相。
年柏彥擇了他的對面坐下,許桐坐在了年柏彥的身邊。
瘦小男人看到了年柏彥後起身,衝著他伸了手,“年總不愧是生意人,就是準時。”
年柏彥沒伸手與他相握,淡淡開口,“坐吧。”
男人笑了笑,一屁股重新坐下。
“東西。”年柏彥開門見山。
男人從包里拿出幾張光碟,放到了年柏彥面前。
年柏彥看了一眼,神qíng嚴肅。
許桐則在旁說了句,“我們怎麼能確保就這幾張?”
男人聳聳肩膀,“我拿了錢,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沒什麼用了,留著存底做什麼?放心,我不會拿著同樣的東西勒索個沒完。年總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家,能容忍我一次,絕對不會容忍第二次,我是個聰明人,不會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許桐冷哼一聲。
“許桐。”年柏彥淡淡叫了她一聲。
許桐將公事包打開,從裡面掏出支票夾,將其中一張支票放在了桌上,“這裡是五千萬。”
男人接過看了一眼,下一秒表qíng誇張了起來,將支票放下,“年總,您在開玩笑吧?”
年柏彥無動於衷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要的可是現金!”男人眯著眼,“您拿張支票來應付我?我怎麼知道這種支票能不能兌現?”
“現金?”許桐替年柏彥開口,冷笑,“五千萬現金真要是擺在你面前,怕是你這小身材也搬不動吧?”
“你別管我搬得動搬不動,總之,沒有現金就是不行!”男人一字一句道。
年柏彥終於開口了,不見絲毫慍怒,“你想怎樣?”
“我要現金!”男人直截了當道,說話同時瞧了瞧年柏彥的神qíng,見他那張臉太過平靜,心裡開始沒底了,想了想又改口,“要是支票也行,不過我必須得保留一張光碟,等確認五千萬到我的帳戶上,我才會把底盤給你。”
年柏彥聞言後竟淡淡地笑了,他掏出煙盒,從中拎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拿過火機點燃,抽了一口,再輕輕吐出,一氣呵成。
那煙圈一層一層地擴散開來,青白色的煙霧將年柏彥的臉頰籠罩,隱隱的,還見他唇角微揚的弧度。
“孫先生有這麼好的討價還價本事,不從商真是可惜了。”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跟他吐出的煙圈一樣風輕雲淡。
“年總過獎了,跟您這樣的生意人做jiāo易,我總得多個心眼吧,您——”男人的話說到這兒時突然停住了,稍稍愣了一下,緊跟著充滿警覺地瞪著年柏彥,語氣緊張,“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姓孫?”
年柏彥依舊淡淡地笑,那雙眼在煙霧中忽明忽暗,就像是隔著霧霾的鷹隼之眼,隨時張揚著令人不安的權威。
“孫先生千辛萬苦地摸我的底,動我的人,我年某人總得知道對方姓誰名誰,幾斤幾兩重吧?”
姓孫的男人全身都拉緊了警備,像是豎了刺的刺蝟,盯著年柏彥。
“孫小川,還不錯的名字。”年柏彥抽了口煙,輕輕吐出,在菸灰缸中彈了兩下菸灰,漫不經心道,“我想你父母賦予了不少希望在你身上,否則不會用‘川’字這麼講究。”
孫小川臉色轉白。
“據我所知,你負責的版面還挺受關注的,按理說不少賺,哦,又或者你的腰包都是靠旁門左道才鼓起來的?”年柏彥故作恍然。
孫小川開始不安,他沒料到對方會知道他這麼多的qíng況,想了想,趕忙將桌上的支票收好,笑臉相迎,“年總,我看就支票得了,您助理說的也對,五千萬的現金讓我扛都抗不走。我相信年總的為人,這張支票絕對沒問題,哦,還有這些光碟,統統都給您了。”
話畢,起身就想走。
身後,年柏彥悠緩道,“孫先生急什麼?拿了我的錢,總要先聽我把話說完。”
孫小川咽了下口水,摸著邊兒重新坐了下來,警覺地盯著年柏彥。
年柏彥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煙身,菸灰無聲無息崩落,菸絲從他指fèng間飄逸,如被他掐死的靈魂。他的唇始終微微上揚,眼底卻深邃不見底。
“聽說孫先生的女兒上小學了,剛拿了個三好學生,這五千萬拿給女兒當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說到這兒,他又輕輕搖頭,“小孩子不能這麼寵,否則長大了不知道賺錢的辛苦。不過不遲,今天我替孫先生送了個小禮物過去,正合時宜。”
☆、記住我的保證
孫小川一聽這話,臉色徹底變了,瞪圓了雙眼盯著年柏彥,“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年柏彥不疾不徐地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茶香被撩動了擴散,與周遭淡淡的香菸氣息攪合在一起。
放下茶杯後,他看了一眼許桐。
許桐二話沒說公事包里拿出一隻jīng巧的攝影機,打開,放到孫小川面前。
孫小川看到暫停畫面中是一處小學門口,極為眼熟,心中大駭,趕緊按下播放鍵。
有了畫面。
畫面中的主角是個穿著校服背著紅書包的小姑娘,陽光下的馬尾隨著小姑娘歡快的腳步一蹦一蹦的十分可愛。
小姑娘手裡拿著個芭比娃娃,衝著鏡頭愉悅道,“爸爸,有人送了我個娃娃,漂亮吧?”話畢還衝著鏡頭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蹦一跳地進了校園。
視頻停止。
孫小川怔楞了好半天,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衝著年柏彥低吼,“你找人跟蹤我女兒?”
年柏彥淡淡笑了,不否認的態度,“相比五千萬,你女兒更喜歡她現在的小禮物,小孩子很容易滿足的。”
“你——”
“孫先生不妨看完接下來的視頻再發表言論。”許桐在旁打斷了孫小川的話,伸手,按下另一段視頻的播放鍵。
畫面又開始了。
不過主角換了。
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很普通,梳著亦普通的短髮。她在急匆匆地趕路,終於到了一處公jiāo站前才停住腳步。
鏡頭也停了下來。
很快,有公jiāo車緩緩上前,停下。
車門一開時,那些候車的人烏泱烏泱地往上擠,一清早就發生了ròu搏戰。
那女人也拼了命往上沖,最後終於被人群湧上了公jiāo車。
車門艱難關上,女人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近乎被壓成了照片。
跟上段視頻一樣,時間很短。
卻足以令孫小川頭冒冷汗,手腳發抖了,他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唇色都漸漸退散,盯著眼前始終神qíng平靜得不見一絲波瀾的男人,如同盯著地府里來索命的鬼魅。
眼前的男人不用多說什麼,他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孫小川的心尖都在顫抖,蒼冷的手指下意識攥緊,一股qiáng大的不安在籠罩著他,他知道,這是對面男人無形之中給他施加的壓力,雖然他看上去那麼安靜無害。
他沒想到年柏彥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查出了他是誰,他的家人qíng況。什麼給她女兒送禮物,不過就是想要告訴他,他是很清楚他女兒在什么小學上課。
還有,他的妻子!
第二段視頻中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跟拍者雖說沒有追上前打擾或警告,就那麼默默地跟著一路拍攝,卻足以令孫小川膽戰心驚。
年柏彥無疑是要警告他,不論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孩子,這兩人的行蹤都已經掌控在他手心裡。
想到這兒,孫小川急了,粗喘著氣,咬牙切齒,“年柏彥,你不能搞我老婆和我女兒!”
年柏彥聞言笑了,頎長的身子微微前探,眸光深邃如海,“孫先生,我年柏彥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孫小川全身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劈頭蓋臉的力度令他差點窒息。
良久後,他才點點頭,如同只鬥敗的jī,“算你狠。”話畢,將支票乖乖放回到年柏彥面前,然後將全部的光碟也放到了他面前,語氣變成懇求。
“年先生,求您放過我老婆和我女兒。”
年柏彥若無其事地道,“那誰又能保證我的家人不受騷擾?”
“我!”孫小川趕忙表態,伸手一把抓住年柏彥的手,急切道,“年先生,我向您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去騷擾您的家人,哦,還有我的其他同事,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