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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他大叫了一嗓子。
年柏彥抬手扶住了額頭。
他已經這個歲數了,就少經歷點這些事吧?
但無奈歸無奈,還是大踏步竄前,一把將素葉摟住,輕聲安慰道,“他是葉淵,是葉淵。”
素葉瞪著依舊驚悚的目光看著不遠處捂著額頭的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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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破碎的杯子和黏糊糊的蛋糕都已經收拾好了,年柏彥收拾的。
沙發上。
葉淵的額頭已貼了紗布,也是年柏彥幫著處理的。
對面的沙發上,素葉披著外衣,典型的驚嚇過後的後遺症,喋喋不休。
“大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鬼節啊?大半夜的冒出來你都能把鬼給嚇跑!”
“我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誰讓你突然說話了?你知道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需要個緩衝時間才行,你突然張口,我哪知道你要gān什麼呀?”
“那具屍體不是你的嗎?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不對啊,你是人的話,在我們家gān什麼?大半夜的偷東西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整個過程,葉淵都很安靜。
一邊捂著額頭,一邊痛痛快快地吃完了一碗麵。
等素葉終於問完最後一個問題時,他才打了個嗝,抽了幾張紙巾擦擦嘴,然後又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幾口喝光。
這個過程可真急死素葉了。
看向年柏彥,年柏彥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哇,我終於明白了,年柏彥,他在這你是知道的對吧?”素葉的後遺症還是沒有消退,又炸鍋了。
年柏彥趕忙過來安慰,“是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我應該提前跟你打招呼才對,對不起。”
“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了,兩位大哥,今天是鬼節啊,能別玩得這麼大嗎?”素葉yù哭無淚。
葉淵終於倒出嘴巴說話了。
“小葉,你也別怪柏彥,是我死皮賴臉地要在你們家躲一躲的,也是我請求他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的。”
素葉一聽這話裡有話啊,好不容易壓下了心神,問,“什麼叫你來我們家躲一躲?你躲什麼?”
葉淵沒馬上回答,眼神多少遲疑。
年柏彥在旁輕聲說,“葉葉不是外人,你說了吧。”
葉淵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趕緊說啊,要是不說,明天我餓死你,讓你在人世間多做一年的鬼魂,明年這個時候你才能回地府做登記投胎。”素葉齜牙咧嘴。
葉淵挑眉看著她,又看了看年柏彥,抱以同qíng的目光,“她總是這麼嚇你嗎?”
年柏彥淡淡地說,“習慣就好。”
“哎你們兩個什麼意思啊?葉淵,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再不說滾出我們家啊!”素葉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邏輯了,第一個反應就是高興,因為葉淵還活著,這意味著她在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親人在,但高興過後,又是憤怒,他怎麼能瞞著她呢?還有沒有把她當妹妹?
她的心思年柏彥懂,葉淵也懂。
葉淵見她眼眶有點紅了,趕忙做投降狀,將發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地道出。
等葉淵說完後,素葉的雙手已經攥拳了。
“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她咬牙切齒,“他是我們的二叔啊,怎麼可以下得去手?”
“所以我有個大膽的假設。”葉淵面色凝重,“我父親的死,會不會也跟他有關?”
話音落下,室內很是沉默。
良久後。
“我在他書房找到過很多書,其中有一頁是折著的,裡面還夾有照片,父親的臉被人用紅筆劃了,那些書都是一些植物本科之類的。”素葉說。
葉淵仔細想了想,“有段時間,他的確親手負責過父親的飲食。”
“現在,我們的懷疑動機很足,但沒有實際的證據。”年柏彥冷靜地說。
“那家台灣公司呢?”
“表面看無風無làng,沒有絲毫問題。”年柏彥皺眉,“但既然一家公司能引起葉鶴城和阮雪琴的矛盾,那麼絕對不是表面看著那麼簡單,必要時,我會找道上的一些人查查看。”
素葉抱著腿窩坐在旁邊,半天后說,“現在還有個重要的問題。”
“什麼?”年柏彥和葉淵同時看向她。
她舔了舔唇,很是認真地問,“要要怎麼辦?難道,你們打算一直瞞著她嗎?”
葉淵眼裡的光黯淡了下來。
年柏彥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半晌後,葉淵才啞著嗓子說,“還是先不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太危險,我不想讓她有一點點的危險。”
“那你知道她現在很痛苦嗎?她每天都在哭。”
葉淵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我是覺得,應該要她知道。”素葉補上了句。
“不,絕對不能。”葉淵格外地堅持,眼底的光,像是受了傷的shòu。
素葉看出他內心的掙扎和糾結,重重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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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股市大戰。
無聲無息,無硝煙的戰場。
殘忍,堪比真正的戰爭。
“柏彥,你猜得沒錯,在背後瘋狂吸納股票的果然就是葉鶴城,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他。”紀東岩將調查的結果扔給了年柏彥。
兩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合作的,誰都說不清楚,只是自從上次年柏彥跟他說,如果必要時要他收購jīng石這句話之後,紀東岩就開始幫著年柏彥死盯jīng石的股票qíng況了。
年柏彥拿過資料,看得仔細,最後冷笑,“看來,葉淵死訊一公開,對他打擊真的很大。”
“完全亂了分寸。”紀東岩抽著雪茄,“如果他知道背後還有你這麼一股勢力跟他爭吞jīng石的股票,非得瘋了不可。”
年柏彥勾唇,沒說話。
文森的動作很快,第一筆巨額資金入了帳後,他就開始全面買進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樣?”
“幫我查個叫做龍石的公司。”年柏彥淡淡道,他已經請坤哥去查了,但同時的,他也需要紀東岩在圈內的勢力和人脈。
紀東岩聞言後,挑眉,“小公司?都沒聽說過。”
年柏彥意味深長,“小公司,大內容。”
從紀氏出來後,年柏彥便進了地下停車庫,剛走到自己的車前,就有個看上去七八歲的男孩子跑過來,手裡抱著一個盒子,上前問,“是年柏彥先生嗎?”
年柏彥低頭一看,不認識的男孩子。
點頭,“我是。”
男孩子將盒子遞給他,“有個人要我jiāo給你的。”
年柏彥接過,還沒等反應過來,小孩子就跑遠了。他倍感奇怪,遲疑了一下後掂量了下盒子重量,很輕,沒有滴答聲。
打開盒子,裡面竟只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我知道你的秘密……
☆、海生不見了
我qíng願,繼續沉浸在夢中,如蝸牛般躲進斑駁的殼中,那些曾經的傷害、苦痛、驚懼便能煙消雲散了。現實的光灼燒了我的眼,我伸手無法觸碰的天,低頭無法走過的路,都統統燒毀於夢境。因為夢中有你,所以,我願意長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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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節一過,早上的空氣里就參和了一些不同於夏天的味道,是秋天的氣息。
早秋的氣息。
一直以來,素葉都想著用個最恰當的詞來形容秋天的味道。因為她父母的“一葉知秋”,讓她感覺到與秋天的息息相關。
打小不覺得什麼,胡同里長大的她也從未認真抬頭看看滿樹的翠綠熬成明huáng的樣子,記憶中的槐樹,只有蟬在製造噪音。
後來長大了,素葉愈發地能夠感覺秋天的沉醞。
是歷經過了炎熱和焦躁換來的氣慡秋高。
所以素葉覺得,這秋天的味道是有一絲絲苦澀的甘甜味,很矛盾的味道,像是沾了蜜糖的苦艾,放至唇邊,留下餘味。
這個八月,剛開始就給北京扣了一大頂的蒸籠,呼呼地冒著熱氣,令人透不過氣來。可中元節的前一晚下了雨,中元節過後的第一天,清涼了不少。
甚至,素葉都能感覺到早起時有一絲的微涼。
北方的夏,終究還是短的。
聯眾,素葉的辦公室。
深咖色的躺椅上,楊玥的長髮輕輕披散著,如第一次見到她時闔著雙眼,黛眉之間gān淨柔和。窗外的風景被窗簾過濾掉了qiáng烈的光源,令光線看上去柔和清洌。
楊玥有一半的臉頰是被籠罩在這些光線之中的,有些虛幻。
乍一看,卻有著安詳的美好。
方倍蕾輕輕坐在了旁邊,開口說話時也不同於針對素葉時的冷漠和尖銳。她問楊玥,“我們開始吧。”
原本jīng神很放鬆的楊玥突然睜眼,不知怎的就緊張起來了,她直接看向了素葉,眼神有點緊繃。方倍蕾見狀後雖說有點不滿,但在客戶面前還是儘量耐xing,安慰她道,“首先你一定要配合我和信任我才行。”
楊玥還是看著素葉。
素葉也在旁坐了下來,輕聲道,“你放心吧,全程我都不會離開。方醫生在催眠領域很有造詣,在中國,只有她才能幫到你,你不是想找海生嗎?想要找他的前提是,你必須要配合方醫生才行。”
楊玥喃喃,眼眶有點紅了。
素葉看得出楊玥的唇形,她在叫著“海生、海生……”
在經過兩晚的分析後,素葉決定還是要讓楊玥接受一次催眠治療,便破天荒地給方倍蕾打了電話,跟她溝通一下有關楊玥的案子。
方倍蕾接到素葉的電話後很是震驚。
一來,素葉是從來不會給她打電話的,素葉心高氣傲,她看素葉也不順眼,兩個人平時在工作上也沒什麼jiāo集,更別提有什麼jiāoqíng了。
二來,這都下班時間了,一向視金錢為生命的素葉竟能加個班給她打電話討論工作上的事,太陽簡直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素葉希望能聯合方倍蕾一起解決楊玥的問題,方倍蕾向來是對事不對人的,再加上她對楊玥的案子也很感興趣,便沒怎麼冷嘲熱諷的,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