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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番話,他以為阮雪曼還會像從前那樣反對,也做好了勸服工作的打算,豈料,阮雪曼想了許久後竟然妥協了。
她長嘆一聲,無力點頭。
“我明白你的決定了,兒子啊,媽現在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謝謝媽。”葉淵笑了。
林要要在旁聽著感動。
一句“無所謂了”道盡了多少悲歡離合。
人活一輩子,掙扎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矯qíng了一輩子,步步為營了一輩子,到頭來,都抵不過“無所謂了”來得真切和實在。
所以說,很多人生的道理不是講出來的,而是活出來的。我們自小就聽從了各類諄諄教導,各種經驗之談都紛紛入耳,而實際上,真正能讓你有所感悟的統統來自於親身經歷。所以老祖宗的話是對的,吃一塹才能長一智,聽了太多的大道理沒用,當你真正吃了虧跌了跟頭,爬起來的時候就自然懂得哪條路能走哪條路是走不得的。
有些事,看似錯誤的,但當你歷經了多年後再回頭想,就會愈發覺得曾經的幼稚和不成熟,例如阮雪曼,她是後悔著的,所以,才會當著素葉的面兒流下了眼淚。
痛,不能感同身受的原因是,這種痛沒有在你身上發生,只有真正切到了皮膚,你才能感受到什麼是切膚之痛。
阮雪曼感受到了,所以,今天才會說出“無所謂了”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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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班的時間,下了雨。
素葉剛出大廈門口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了撐著傘的年柏彥,他朝著這邊走過來,一把黑傘將他修飾得愈發英俊挺拔。
周遭有人躲雨的人,眼睛紛紛往他身上瞄。素葉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口就莫名竄過幸福,忍不住喊了句,“老公!”衝著他揮手。
年柏彥也看見了她,唇角泛起chuáng溺,大踏步朝著這邊過來。
☆、五味雜陳
雨勢很大,密密的烏雲壓得更低,像是再也承受不了重負似的。
初秋的溫度原本就是早晚涼中午熱,趕上雨天兒的話,氣溫像是一下子降下來似的,斗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行成小小的水窪,濺起時會惹得愈發薄涼。
可素葉站在那兒感覺不到一絲寒涼,反倒心裡熱熱的。
雨霧漸漸升騰,虛化了年柏彥的面容,可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始終在雨霧中清晰可見。令素葉想起了從南非到香港的那場雨,那一晚她買醉忘qíng,覺得窗外的每一滴雨水都像是打落在自己的心頭,身處溫暖的酒店卻依舊寒冷。
此時此刻,寒涼的雨滴觸手可及,每一滴卻都砸不到心裡去,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年柏彥,他帶給她的安全和溫暖,就如同是在茫茫大海中的燈塔,只屬於她的燈塔。
很快地,年柏彥走上前,還沒等站定,素葉就迫不及待地衝上前,眾目睽睽之下喜悅地摟住年柏彥的脖子,笑靨如花。
年柏彥無奈地看著她,“怎麼沒披肩外套出來?”
早上沒有下雨,她穿得短裙直接去上的班,現在風很大,雨也很涼,她的一截小腿就露在外面,上身是薄薄的砍袖襯衫,他摟著她,掌心之下的身體都是涼的。
說完這話,年柏彥騰出一隻手脫了自己的外套,然後披在了她身上。
好聞的木質香就密密匝匝地裹住了她,也隔住了雨水的腥氣。素葉挎上他的胳膊,嬌滴滴地說,“我不冷呀。”
“披著。”年柏彥怕她的肩膀淋濕,命令著同時抬手摟緊了她。
素葉覺得,身後全都是羨慕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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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餐廳出來後,雨勢更大了。
夜空像是被撕裂了個大口子似的,雨點都成了河,砸得周遭的樹木都開始七零八碎的。又夾雜著電閃雷鳴,時不時,夜空就像是布滿了經絡似的,被映得通體明亮。
“今年怎麼這麼多雨啊。”坐在車裡,素葉感嘆道。
年柏彥穩穩地開著車,沒吱聲。
一道閃電划過。
年柏彥的側臉輪廓被映得格外清晰,他的大手控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薄唇微抿,眉宇間似乎匿藏著一抹若有所思。
“柏彥?”素葉好奇。
“嗯?”
“你想什麼呢?”
年柏彥將方向盤一轉,拐了個彎,瞥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想什麼。”
素葉狐疑,但也沒再多問。
這個時間,路況更是糟糕,車行緩慢不說,司機們也各個不耐,街道上全都是此起彼伏的車鳴聲,雨越下越大,雨刷還來不及清理視線,很快地就再次被雨水朦朧了擋風玻璃。
年柏彥方向盤一打,竟在單行線上逆行。
素葉驚愕,還沒來得及提醒他這裡不能逆行時,車子已經快速地調了個頭,快速地滑到了輔路。
這一行為,引發了更多車輛的不滿。
年柏彥卻不管不顧,車子如同脫韁的馬,沿著小路狂奔。
素葉抓緊了安全帶,扭頭看著他。
他的臉平靜如常,看不出絲毫端倪來,她想問他怎麼了,可又問不出口。年柏彥平時開車,向來是跟他的xing格一樣穩定持重,他這個人是極其遵守jiāo通規則的,幾年下來都不曾被扣過分jiāo過罰款,今晚怎麼這麼急躁?
又是一道閃電經過。
令素葉看清了兩旁的建築物。
“柏彥,你走錯路了。”她愕然。
年柏彥卻沒反應,始終加大馬力往前開。
“柏彥。”素葉覺得他今晚有點奇怪。
年柏彥騰出手來,拉過了她的小手,送至唇邊淡淡地說道,“別大呼小叫的。”
“可是……”
素葉yù言又止,這不是回家的路。
而且,怎麼越走越偏?
車子拐進了一片廢墟,是已經拆掉的住宅區,許是要在這裡建什麼高樓大廈,四周黑兮兮的,像是一片死寂的城。
北京不乏有些這種地方。
高樓還未開始地基,舊樓已經拆得七零八碎,這段過渡期,便成了被人遺忘的地帶。
“怎麼停這兒了?”素葉隔著雨霧,看清了周圍環境。
年柏彥熄了火,身子靠在車座上,淡淡地說,“等路況好走的時候再走。”
“哦……”素葉遲疑地應了聲。
封閉的空間,周遭的雨點打在車窗上。
素葉有點無聊,側過身看著他,“柏彥,你今天都在忙什麼呀?”
年柏彥轉過頭看著她。
一道電閃雷鳴,將她的臉頰映得格外明亮。
借著光亮,他凝著她的眉眼。她的肌膚像極了美瓷,細膩華潤,她的眉清淡合宜,柔美如畫,她的眼很大,瞳仁黑白分明,含笑時如同掬了一汪清泉,她的鼻樑挺直秀美,像是上帝jīng心雕刻的傑作,她的唇很軟,即使這樣看著,都令男人想要一親芳澤。
她是如此地美,就像此時此刻,她慵懶地側靠著車座,凝著他,長長的秀髮半遮了她的小臉兒,卻增添了不少女人味。
年柏彥承認,其實褪去高雅的外衣,他跟其他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一樣,心裡想的,生理上想做的,都是那些齷齪不堪的事!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開口低語,“沒忙什麼,一整天都在想你。”
這樣的雨夜,又是在這樣密靜的空間,聽到男人這樣低沉蠱惑的話,著實令人心悅。
素葉便笑了,細細的貝齒嵌入紅唇。
“你這麼說是讓我感動嗎?”
她笑得嬌憨,眸里又閃爍美艷的光亮。
年柏彥將身體探過來,湊近了她,“那你感動了嗎?”
素葉笑著,輕輕點頭,“算是吧,你——唔……”
剩下的話被年柏彥的吻給劫持了。
他的吻來得突如其來,卻讓素葉倍感甜蜜,靠著車座,仰著頭,任由他的侵入。
良久後,年柏彥才放開她,鼻樑近乎對著她的鼻樑。
兩人的呼吸在車廂中痴纏、jiāo織。
“葉葉……”他低喃著她的名字,又輕啄著她的唇,如蜻蜓點水般溫柔。
他愛她。
深深地愛著她。
素葉覺得額頭痒痒的,是他落下的呼吸,也覺得唇邊痒痒的,是他落下的輕吻,便輕輕笑道,“年先生,這麼晚了你把我帶到沒人的地方,不會是想先殲後殺了吧?”
一句原本無心的話,卻令年柏彥的眸光陡然一縮,心口的疼也驀地炸開。
“你怎麼了?”素葉覺得他箍住自己臉的手指僵直了下。
年柏彥凝著她,良久後才回了句,“沒什麼。”
卻壓下臉,薄唇滑落她的耳畔。
“好癢啊,別鬧了柏彥,咱們走吧。”素葉笑著推搡著他。
“嗯。”年柏彥含糊不清地應聲,可俊臉始終埋在她的脖頸,吻綿延而下。
素葉以為他在逗她,縮著脖子笑,“快點開車啦,萬一雨再大了,咱們回都不回去了。”
年柏彥置若罔聞,拉過她的手固定腰側,吻沿著她的下巴到了胸口。
“柏彥。”素葉覺得他使了力氣,驚訝。
年柏彥鬆開了手,卻解開了她的衣扣。
素葉一愣。
很快地,感到一點薄涼。
裙子被他掀開。
“別鬧了……”
年柏彥又堵住了她的唇,這一次,他的吻有點發狠。
咬了她的舌,疼得她捶打了他一下。
年柏彥這才放開她,見她一臉委屈,他的眼滲著心疼,“對不起。”
“柏彥,你怎麼了?”她喃道,有點怨懟。
年柏彥便伸手將她拉進懷裡,呼吸落在了她的耳畔,再次說道,“對不起。”
他怎麼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
剛剛在雨中看到素葉,她美得就像是是株幽蘭,那麼多女人之中,唯獨她是搶眼至極的,那一刻,他突然開始痛恨起了她的美。
坐在車上,她身上的幽香也令他急躁。
而剛剛,她就那麼懶洋洋地看著自己,嬌媚極了。
他心底的煩躁卻愈發地qiáng烈。
她越是這般美艷,他越是能夠想起曾經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qíng。他滿腦子都是她被人凌rǔ的畫面,男人壓在她身上,獰笑著叫著她水蜜桃的qíng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