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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要的會議,這個女人就衣衫不整地闖進來,換任何男人都會覺得臉面無光,更何況是年柏彥?怕是動怒都有可能了。
繡坊的老闆也記得門口那位姑娘,曾經年柏彥帶著她來過繡坊,他記得很清楚。一來是這個姑娘長得確實漂亮,讓人看了一眼就會難忘,二來這姑娘當時就乖乖地在瓊花樹下等著年柏彥,他覺得能讓一個工作狂的年柏彥帶著位姑娘來,可見她在他心中占據了很重的位置。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白蘭屏風,小姑娘看上去挺喜歡的,但當時也沒買,他以為不過就是個cha曲,可很快年柏彥就訂走了屏風,並讓他刺繡了一行字。
那行字他到現在還記得啊,相逢正遇素錦年華時,未晚。
因為太美,所以記得。
正因如此,老闆倒是開始擔憂起眼前這個小姑娘了,就這麼冒冒失失地闖進來,一看就是被男人寵壞的小孩兒。
站在門口的素葉已經顧不上大家的神qíng了。
她看著年柏彥起身,踱步到了她面前。
寬厚的身影遮住了那些或好奇或擔憂的眼神。
年柏彥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頰,眸底有yīn暗不明的光,他沒動怒,亦沒趕她出去,只是開口問了句,“那你要我娶誰?”
身後,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素葉的眼淚就滾了下來,如兩顆透明的珠子,模糊了視線,影錯了他的模樣。
開口,聲音哽咽,“我要你娶我。”
會議室里的人各個驚訝。
年柏彥臉上沒有任何qíng緒表示,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腳,這才蹙緊了眉頭,“你光腳找我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掉?”
素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丫,眼淚就砸在了腳背上。
在香港的時候,她也是這般láng狽啊。
下一刻,身子忽地一輕,她已經被年柏彥攔腰抱起。
貼上他胸膛的那一刻,素葉忍不住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各位,今天就先到這兒,設計的方向就按照我們說好的進行,我們保持聯繫。”年柏彥懷裡抱著素葉,轉頭看向眾人說了句。
素葉聽到他的聲音從喉嚨里逸出,在胸腔中震dàng,她埋頭於他的胸前,貪婪地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充滿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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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房間。
只記得,當自己說完“我要你娶我”那句話後就再沒了力氣。
沒錯,這句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量,說完了,就像是個被人抽了骨的軟體動物似的,連抬手的氣力都消散了。
年柏彥抱著她進了電梯。
期間有人上來,紛紛投向驚愕的眼神。
她便只能將臉深深埋在他的懷裡,然後,感覺到年柏彥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很多。
回了房,年柏彥將她放在了沙發上。
看著地上散落著衣服的行李箱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沒多說什麼,開始給她拾掇衣物。
素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始終沉默,心裡的那根弦又繃緊了。
年柏彥則沒怎麼理會她,忙於收拾東西,來來回回在她眼前走了好幾趟。
最後,他到她身邊,捏起她的下巴,皺眉,“沒洗臉?”
素葉輕輕點頭。
他鬆手,沒一會兒拿了條濕毛巾出來,直接覆上了她的臉。
好涼。
卻可以舒緩她眼睛的疼痛。
毛巾拿開時,素葉想要伸手拉住他,指尖卻只碰觸到了他的衣角。
看著他拿了一套平時她穿的衣服出來,放到一邊,然後立起了箱子,素葉的心口又熱又疼了。
她蜷縮在沙發一角,像個闖了禍最後要大人來收拾殘局的孩子,看著年柏彥的背影,好半天才喃出了句,“年柏彥……你、你不能娶喬伊。”
她始終擔心這點。
“刷牙了嗎?”年柏彥沒理會她的話,答非所問。
素葉咬咬唇,她還沒刷牙,但這不重要。
“年柏彥,你不能娶喬伊。”
“沒刷牙是吧?去沖個澡,出來換衣服。”年柏彥淡淡命令。
“年柏彥,你不能娶喬伊。”她又說了句。
“去洗澡。”
素葉手指頭使勁摳著手心,“那你跟我一起走嗎?”
“閉嘴,去洗澡。”
素葉見他抿著唇,神qíng嚴肅,只好聽他的話去洗澡。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算不算晚,她只怕,他這麼沉默,是不是已經決定要跟喬伊結婚了。
等素葉進了浴室後,年柏彥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在會議室時,當終於等到她跑來跟他說,我不要你娶喬伊時,年柏彥只覺得這段時間的鬱結馬上消失了。
心裡提著的緊張、擔憂和不安也倏地飛走。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拿出個喬伊做擋箭牌了,也許是因為發現素葉對喬伊很彆扭?這句話他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如果素葉真的就選擇離開他,他真的就去娶喬伊嗎?
他真的,就再也不去找她,再也不理會她活得是好是壞?
甚至說,有一天當他知道了她要嫁人了,他真的確保自己不會去砸場子?
這是一場沒有後路的賭注。
還好,他賭贏了。
等素葉洗完澡出來,發現年柏彥也衝過了澡,換了gān淨的襯衫長褲,雖說眼裡還有血絲,但颳了鬍子的他看上去jīng神奕奕了很多。
行李箱都已經收拾完畢了。
她的。
還有,他的。
心臟輕輕撞擊胸口一下。
扭頭看向茶几,他的錢夾手機一類的都已經收起來了。
這麼說……
他跟她一起走?
“愣著gān什麼?趕緊換衣服,早餐只能在車上吃了。”年柏彥說了句。
素葉看了他一眼,便去換衣服了。
看著她的背影,年柏彥的眼神變得柔軟。
一會兒,她傳好了衣服出來,手裡抱著今早的睡裙,吞吐道,“這個……還沒裝呢。”
年柏彥朝著她伸手。
她便將睡裙給了他,他接過,疊好,直接放在了他的行李箱裡。
這個舉動,令素葉心生悸動,有一點點的疼,還有一點點的暖。
車行蘇州。
這一次,沒有任何工作上的同事隨行,除了許桐。
所以年柏彥跟素葉同一輛車,許桐坐在前排。
而那顆來時被保護甚好的主鑽也已經安排好了去處,妥善設計。
就這樣,輕裝上陣。
前後不再是嚴肅重重的保鏢車。
在車上,素葉只是簡單地吃了點東西,身邊的男人始終保持沉默,她無法參透他的想法,但跟她一同回北京的行為,也令她多少放心點。
飛機還在原來的位置停好,看樣子等候多時了。
一行人上了飛機。
等飛機衝上雲霄時,素葉的心也揪了起來。
冰涼的手指很快地被年柏彥收入掌中,順勢地,將她攬了過來,低低道,“睡一會兒吧。”
素葉軟軟地靠著他的胸膛,他身上清洌的氣息安撫了她的qíng緒,還有他的嗓音,低沉的,輕柔的,就很神奇般地驅走了她愈發攀升的急躁和擔憂。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臉頰貼在他胸口上時,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然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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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曼給葉玉送東西時,葉玉不在家,曲藝在。
開門時,兩人都很尷尬。
自從葉玉公然搬出去跟曲藝合住後,她就很少在葉家露面了,平日也很少去看望阮雪曼,頂多是打通電話,但每每阮雪曼苦口婆心她和曲藝的關係時,葉玉都會第一時間掛斷電話。
葉淵的婚禮,葉玉也沒參加。
其實道理誰都明白。
葉玉同xing戀一事鬧得人盡皆知,葉淵再逃避家族責任,他至少還有個董事長的頭銜在腦袋上懸著,所以婚禮當天除了會有同事前來,必然會有很多的商界人士。
那麼葉玉出現就不合適了。
這是葉玉的考慮,阮雪曼倒也理解。
可阮雪曼每一天都在揪著心,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怎麼都不甘心看著女兒毀了一生。
於是這一天,她以送東西為由,親自到葉玉住的地方,想要跟她們好好談一談。她出門的時候正好阮雪琴來,想跟她談談葉家老宅的問題,原本她是想在葉淵的婚禮上跟素葉談這個問題,但素葉的態度不冷不熱的,說她沒有住老宅的打算,只想把老宅租出去。
葉鶴城自然不願意,而阮雪琴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把老宅從素葉手裡買回來,這才來找阮雪曼商量這件事。
豈料得知阮雪曼要到葉玉那兒,見她臉色難看,阮雪琴生怕她們再吵起來,也跟著去了。
曲藝開門的時候,身上還穿著睡衣,這一幕著實刺激了阮雪曼,尷尬過後就心生不滿,一股子的火就沖了上來,一把將曲藝推到一邊,走了進去。
阮雪琴也跟著進來了。
曲藝嚇了一跳,趕忙跟在了阮雪曼的身後。
是套複式的房子,看得出裝修花費了不少心思。
這應該是阮雪曼第一次來葉玉這兒,以前她很想來,但一想到曲藝就覺得噁心。環視了房間一圈,阮雪曼二話不說上了樓。
曲藝急了,擋在了她的面前,“阿姨,葉玉她、她不在家,去超市了,剛走沒多久……”
阮雪曼一臉鄙夷地看著她,咬牙切齒,“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你不知道自己很令人噁心嗎?”
曲藝眸光一顫,一臉委屈。
阮雪曼要上樓,她再次攔住了她,“阿姨……”
“別攔我!”一把將曲藝推開,阮雪曼上了樓。
曲藝一臉的焦急。
阮雪曼進了臥室,還不到一分鐘,就傳來她驚悚的叫聲。曲藝懊惱極了,趕緊上了樓,而阮雪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都沒想也跟了上去。
臥室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偌大的chuáng,唯美的淡紫色。
但chuáng頭擺放的東西卻令人不堪入目了。
大多數都是阮雪曼沒見過的東西,花樣百出,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都是一些qíng趣用品。
阮雪琴也沒料到兩個姑娘家的臥室會這樣,又想到了她們兩人的關係,自然有點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