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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得怎麼聽著都有一番血淚的控訴。
文森哼笑著,瞥著素葉,素葉能夠讀懂他眼底的譏諷,怕是他覺得,這兩個大男人為了個女人都沒了出息吧。
她也不知道紀東岩今天抽什麼瘋,在這個關頭跟年柏彥說這些廢話。
當然,所有人都沒察覺。
紀東岩的動作做得十分不留痕跡,而年柏彥亦配合地天衣無fèng,他一拳是錘在了年柏彥的胸口位置,年柏彥便借勢彎身,紀東岩便將手中的小型手槍順勢滑到了年柏彥大衣內側的兜里,然後吧啦吧啦地說了一番話。
年柏彥挺直了身體,等紀東岩說完這番話後,他語氣極寒地說了句,“你想找死嗎?”
不知qíng的必然會以為這是他對紀東岩那番話的不悅表現,但實際上,是他對紀東岩的擔憂。這麼多年,他和紀東岩一直就在打打鬧鬧,似真似假這麼多年來,他害得紀東岩損失不少,紀東岩為了報復也把他bī到走投無路過,但還是存在默契的。
就像,他就知道紀東岩再無聊再沒譜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計較一些沒用的事,他就知道紀東岩不可能無備而來,他就知道紀東岩定然會偷塞武器給他。
這是最早期他們兩人在遭遇危險時慣用的伎倆。
而紀東岩是被他們發現,揪著進來的,對於一個不在期待範圍內的突然闖入者,人們往往會忽略他身上是否藏著致命武器。
所以,年柏彥覺得這對紀東岩來說來冒險了。
而紀東岩自然也聽出年柏彥話里的意思,笑了笑,很邪很痞,又側頭瞅了下文森,聳聳肩膀,“我是不想找死,看來你們今天有重要事qíng談啊,不打擾你們了啊。”
話畢,轉身要走。
巴羅上前,如山的身體擋住了紀東岩的去向。
紀東岩嚇了一跳,“你是吃什麼長大的?身體很結實嘛。”
巴羅沒搭理他。
倒是文森,坐在沙發上冷哼,“紀東岩,你以為你能進來就一定能夠出去嗎?”
巴羅從懷裡掏出手槍,對著他。
紀東岩馬上舉手做投降狀,賠笑,“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動槍的,多不文明。”然後轉過身面對著文森,示弱,“我充其量就是個誤打誤撞的,真心沒想過要參與你們的事啊。”
“誤打誤撞?你紀大總裁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還真難辨認。”文森眼裡悄然爬上yīn霾。
“我這個人一向老實。”紀東岩呵呵笑道。
文森冷笑,“你老實?我原本沒打算對付你,但你今天既然來了,那就是上天註定要你跟著陪葬,紀東岩,你跟年柏彥怎麼聯手整我的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真以為可以長江後làng推前làng?小子,你們兩個好忘了一句話,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紀東岩扭頭看向年柏彥,“今天真是被你害死了。”
“活該。”年柏彥冰冷冷地說一句。
素葉心慌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她真的分不清紀東岩是有備而來還是如他自己說的,真的是誤打誤撞。但不管怎樣,她都不想他受傷,還有年柏彥,她不想讓他為了她做什麼。
文森暫且沒理會紀東岩的“抱怨”,看向年柏彥道,“我想要的東西呢?”
素葉的心火燒火燎地疼,衝著年柏彥搖頭。
奈何年柏彥不可能聽她的,從隨身帶來的公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剛要遞給巴羅,卻被紀東岩一把搶去了。
“你活膩了是吧?”巴羅一槍抵在了紀東岩的腦袋上。
文森也提高警覺。
“別別別,哥們,有話好好說,我只想看看什麼文件,好奇,純粹是好奇。”趁著巴羅還沒搶走之前,他趕忙打開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被巴羅抽走了。
“年柏彥你瘋了?這份文件一簽署你就成了窮光蛋!”紀東岩掃了一眼大致也明白了,愕然地看著他。
“你給我閉嘴。”年柏彥皺眉。
“年柏彥,你可別好心當成驢肝肺。”紀東岩喋喋不休。
年柏彥抿著唇,半晌後才冷冷道,“紀東岩,你話嘮附體了?”
“你——”
文森那邊在看完了文件後已經簽了名,哈哈笑道,“紀東岩,這點你就得跟年柏彥好好學學了,江山嘛,沒了再打,但美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話畢揚了揚手中文件,“瞧見了嗎,這才是做大事的人。”
年柏彥的神qíng冷凝寒淡。
紀東岩呆愣愣地看著文森手裡晃動著的文件,吶吶說,“完了完了,年柏彥,你現在真成窮光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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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又是另一番的光景。
年氏新投來的鑽礦,正在如火如荼地開發,工人們大多數都是本地人,有著黝黑的皮膚和使不完的力氣。正值大中午,陽光正烈,懸在頭頂上燒得人頭髮絲都要冒油。
有下礦的黑人,還有肩挑礦石的黑人,他們赤luǒ著上半身,汗水順著結實的脊梁骨滑落下來,又被陽光照得油光鋥亮。
鑽礦開採的qíng況很理想,而且鑽石的質量很高,這完全要源於年柏彥當初的英明決斷。
自從年柏彥離開南非後,這裡就一直由許桐打理,其實她頂多就是照看,沒有太多煩七煩八的事,這個鑽礦的開發程序已經上了軌道,就算她不在這兒也不會出太大問題,但相比北京的紛雜,許桐更喜歡待在南非。
剛開始許桐在鑽礦時,很多當地人都不服她,他們各個都五大三粗,都是南非的粗野男人,怎麼會服從一個女人管制?尤其許桐還是個huáng皮膚的亞洲女人,看上去個頭矮矮的,嬌小柔弱,被這樣一個女人管著著實令他們顏面無存。
但他們誰都不知道,許桐跟著年柏彥在南非經歷了太多事,她對南非的熟悉程度及對工人的管理方式都已經超出太多人,再加上她的人脈也不少,幾次下來,那些想要挑釁她權威的漢子都落馬下來,不敢再有怨言。
又是一天午後,一批礦石轟隆隆地從礦底運送到地面,許桐也在礦底,她在認真地做著記錄,穿著灰白色的下礦服,頭戴安全帽,儼然是跟這些礦工沒什麼區別了。
工程師下礦的時候看見了許桐,上前跟她說,“上面有位先生找你。”
“經銷商嗎?”許桐頭也沒抬。
工程師聳聳肩膀,“不清楚,他說你見了他之後就知道了。”
許桐停了筆,眉頭泛起疑惑,半晌後點點頭,收好記錄本,出了礦,她覺得應該是年柏彥派來的人吧。
可惜,她判斷出錯。
出了礦,打大老遠兒就看見了一架直升飛機,再離她幾步遠的位置就是那個找她的男人。他正拿起一顆原礦看得津津有味,陽光打在了他的後背上,他的身影偉岸健碩,卻因為穿著光鮮,很顯然地與這裡格格不入。
許桐像是電擊似的一下子停了腳步,見到那人後,心臟就開始緊張地狂跳了。
她萬萬沒想到會是盛天偉。
他怎麼來南非了?
盛天偉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許桐,便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礦石,走上前對她說,“聽說柏彥用手掂量一下就能知道裡面含不含有價值的東西,小許,你呢?練會了這手本事沒?”
許桐只覺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似的,硬著頭皮,從他手裡拿過礦石,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原位,清了清嗓子說,“不好意思盛總,這裡的礦石不允許這麼拿著玩的。”
“年柏彥訂的規矩?”盛天偉笑。
許桐艱難地扯開笑容,當做默認,半晌後才開口問,“您怎麼來南非了?”
“我怎麼不能來南非?”盛天偉察覺出她的緊張,但奈何,他就是喜歡逗她。
許桐大有一副老鼠見了貓,暗自吸了口氣,說,“現在年總不在南非,如果您要找他的話,我可以給年總打個電話。”
“我找你不行嗎?”盛天偉笑得燦爛。
☆、不跟我走跟誰走
盛天偉這話說得太直接,也太讓人沒有迴旋的餘地,落在許桐耳朵里了後,著實將她嚇了一大跳。她的肩頭顫抖了一下,抬眼盯著眼前這個足可以將光線遮去大半的男人,只覺得心臟蹦得更快了,近乎要竄出嗓子眼裡。
她很清楚,心跳加速絕對不是因為qíng竇初開,她很緊張面對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一時間,向來雲淡風輕的許桐著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嘴巴張開又闔上,想說什麼又發不出聲音來。
南非這個時候的陽光正艷,氣候也極好,不燥熱又不寒涼,絢爛的光線落在她臉上,原本白希的小臉兒因為剛剛下礦而蹭了一點髒,盛天偉這麼看著,就忍不住抬手,伸向了她的臉。
許桐被這一舉動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見盛天偉像是見了鬼似的。
盛天偉一愣,隨即無奈地笑了,舉起雙手示意,“你的臉髒了,我只是想幫你擦一擦。”
聞言這話後,許桐多少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說,“謝謝盛總,我自己擦就行了。”
盛天偉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又朝前走了兩步,離她很近的距離。許桐這次沒有後退,卻也能看得出她十分緊張,整個人都緊繃著。如此一來,盛天偉更覺得有意思了,突然俯身湊向她,笑問,“我是洪水猛shòu嗎?”
冷不丁的動作,讓許桐一個避猶不及,下意識驚叫了聲,還想往後退卻也沒路了。盛天偉保持著姿勢,挑眉看著她。許桐心中懊惱,為她剛剛那聲驚叫,便連連道歉,“對不起盛總,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麼這麼怕我?”盛天偉挺直了身子,笑呵呵問。
許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應付式的,“您誤會了。”
“在國外的時候我不是對你挺好的嗎?”盛天偉狀似遺憾。
許桐的頭髮發麻,咬了咬唇說,“多謝盛總的提拔和照顧。”
盛天偉嘆了口氣,“我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怕我的女人,小許啊,我怎麼做你才能不這麼怕我呢?”
許桐一個頭兩個大,她實在是不想回答這種私人問題,其實她更想問他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不會就想跟她扯皮聊天吧?她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啊。
“盛總,您看您要不先回酒店吧,這裡挺亂的,還都是些帶泥帶土的礦石,別弄髒了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