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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淵目光里閃過一絲慌亂,“我沒有隱瞞了。”
年柏彥盯著他,抿著唇。
葉淵看上去神qíng有點不自然了,想了想,將啤酒打開,然後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幾口,擦了下嘴,目光躲閃。
“那你那句殺人滅口是怎麼回事?”年柏彥反問。
葉淵的嘴巴張了張,“我……說過嗎?”
“葉淵,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年柏彥肅了神qíng。
葉淵沉默,悶頭,然後幾口把剩下的啤酒又喝完,手指用力一攥,裝啤酒的易拉罐被捏得咯吱咯吱響。
“你在隱瞞什麼?或者,你想保護誰?”年柏彥的目光鋒利。
葉淵看上去有些煩躁了。
良久後,啞著嗓子說,“我只不過,不想讓事qíng鬧的更大。”
“還有什麼事比雇兇殺人更嚴重嗎?”年柏彥不解。
“有。”葉淵十分肯定,他抬頭,看著年柏彥,“葉瀾。”
年柏彥怔楞了一下,眉頭皺,“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阮雪琴也有份參與?”
葉淵重重地嘆了口氣。
有那麼三四分鐘才開口說話。
“殺人滅口這件事,其實也是我後來猜到的。”他的嗓音發沉,“是有一次,我無意之中聽到了二叔和二嬸的爭吵。”
年柏彥看著他。
“也就是在那一次,我才知道二叔跟那個台灣龍石公司有關係,他們在爭吵過程中提到過,而二嬸好像是對那家公司諸多不滿,兩人越吵越凶,當時我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只是撞見的時候,正好聽他們在說龍石。”葉淵嘆了口氣,“他們兩個見我闖進來後神qíng挺愕然的,然後,我清楚地看見二嬸眼裡流露出驚慌,我想,他們一定是不想讓我知道些什麼。”
說到這兒,葉淵又深深喘了一口氣來平復心口的鬱結感,“緊跟著我就出事了,所以當時我就在想,這個龍石一定是有問題的,而他們不想讓我有時間去發現秘密。”
“但你又怕這件事真的跟葉鶴城和阮雪琴都有關係的話,受到最大打擊的是葉瀾,所以你才把這段隱瞞。”
葉淵點點頭。
“葉瀾也是我疼愛的妹妹,葉玉已經出事了,我不想看著葉瀾再出事。”
年柏彥看著他,“這世上有很多事和人,不是你想保護就能保護得了的。要不然你就隱忍不發,否則,哪怕只是有點苗頭,你想保護的人或事就會被人牽出來。”
“你覺得這件事跟阮雪琴有關嗎?”葉淵急急地問。
年柏彥輕輕搖頭。
不是沒關。
而是他也說不上來。
阮雪琴和葉鶴城的關係很奇怪,維護和對立並存。
例如上次的董事會,她並未站在葉鶴城那邊,那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人的關心存在問題。如果葉淵說的沒錯,那麼兩人為了一個公司而爭吵,那麼這家公司就很有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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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一回到四合院就喊熱。
車的空調系統壞了,她是頂著熱滾滾的空氣回來的。
然後抱怨年柏彥,名車也不過如此,還不如她那輛紅色的小吉普。
年柏彥顧不上安慰她,拿了件外衣給她披上,遮住了她因為換上睡裙而露出的雙肩。
素葉不高興了,皺眉,將外衣拿開。
“這麼熱,瘋了?”
“室內開著空調,一會兒你就該冷了。”年柏彥說著又把外衣披在了她的肩頭上。
心想著可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雖說他知道葉淵不會突然跑出來,但讓素葉穿得這麼少在客廳里溜達也挺危險的一件事。
素葉當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眉頭皺得跟擰gān的毛巾似的,“你今天是怎麼了?平時可不這樣。”
“你要穿著吊帶睡裙,等回到臥室再穿。”年柏彥不解釋,“在客廳,得披上點兒。”
素葉扭頭瞅著他,突然湊近他聞了聞,詫異,“你怎麼大白天的喝酒?”
年柏彥想起剛剛的那罐啤酒,暗呼失策,壓了心神淡若清風地說道,“天太熱了,就喝了一罐冰鎮啤酒。”
“哦。”素葉沒怎麼當回事兒,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今天可累死我了。”
“接了什麼案子?”年柏彥也在她旁邊坐下,又給她提了提衣服。
素葉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撒嬌說,“我都被你慣懶了,前段時間不上班天天閒得慌,現在上了班,又煩得要命。”
“看來案子進行得不是很順利。”年柏彥說著,卻有點心不在焉。
“是啊。”素葉說著突然摟緊他,“柏彥,你在夢裡夢見過同一個人嗎?”
年柏彥沒料到她這麼問,怔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就是反覆夢見一個人啊。”
年柏彥搖頭,“沒有過。”
“很奇怪啊,我有這種體驗。”素葉靠著他,“還有楊玥,她的qíng況更特殊和嚴重。”
“楊玥是誰?”
“我的客戶,新接的那個案子。”素葉說著,就從包里掏出那四幅畫來,遞給他,“你瞧,這是她畫得夢境。”
年柏彥接過來,大致看了一眼,“什麼意思?”
“你呀真是不解風qíng。”素葉搖頭,對著每一幅畫都說了一遍意思,然後又將楊玥的狀況跟他描述了一番。
年柏彥點點頭,“這種qíng況倒真是特殊。”
“那你相信她夢裡的這個男人真實存在嗎?”素葉問。
“存在不存在不是靠你我去猜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我查了,查不到有關這個名為海生男人的資料。”
“那就是不存在。”
“也不能這麼說。”素葉想了想,“造成她這種現象的一定有原因,我不相信是一般的心理疾病。”
年柏彥從身後將她輕輕摟住,笑道,“那就要發揮你的小宇宙了。”
素葉嘻嘻笑著,“說不準,一併能將我自己的問題解決。”
“你有什麼問題?”
素葉很是認真地看著他,“我經常夢見的那個小男孩兒啊,以前我總是覺得,他只不過是存在於夢境這種的,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又或者說,其實我是一直在逃避面對自己的這個夢境。有可能這是上天的安排吧,要我來接楊玥的這個案子,其真正目的就是,也要我搞清楚,那個小男孩兒到底存不存在。”
☆、鬼節,遇鬼
很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年柏彥起了一身汗。
一身的,冷汗。
像是蜈蚣似的,沿著後脖領徐徐地往下爬,一直涼颼颼的。
“只是個夢而已,那麼認真gān什麼。”他撈她入懷,輕輕笑著。
但是,如果素葉這個時候回頭看年柏彥的神qíng的話,必然會發現他唇角的弧度有一絲的僵硬,只可惜,素葉沉浸在他的懷抱里,只顧著被他身上淡淡的氣息所迷惑,沒有顧忌那麼多。
“可不是簡單的夢啊,之前我是一直逃避,現在倒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素葉這時才轉過身來摟住了他,笑,“我都有你在身邊了,所以一切妖魔鬼怪都統統近不了我的身。”
年柏彥早就收斂了臉部的僵硬,低頭輕啄了她的唇,含笑,“你還知道有我啊。”
素葉挑眉,“怎麼了?”
“我認為,夢裡的什麼孩子你壓根就不用當真。”
“為什麼?”
年柏彥換了一個姿勢摟她,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他是不存在的,那麼你心裡多少會有點失落,但如果他是存在的,你又能怎樣呢?”
聞言這話後,素葉眨巴了兩下眼睛,想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難道你還能去找他?”年柏彥膩在她的耳畔低問。
素葉下意識看向他,“你會生氣是吧?”
“你說呢?”年柏彥用“你很廢話”的眼神盯著她瞧,“你夢裡的那個男孩子如果存在的話,至少應該是跟我相仿的年齡吧?也就是說,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你去找他想要gān什麼?報恩的方式很多,對方要你以身相許怎麼辦?你說我會不會生氣?”
素葉笑了,“那我就告訴他我有老公了。”
“胡鬧。”年柏彥故意肅了眉眼,眉心之間豎起好看的紋路,“你是我老婆,公然去找另一個男人,我會吃醋。”
素葉抿唇輕笑。
“所以別去研究了。”年柏彥放緩了語氣,低頭,輕輕廝磨她的耳鬢,溫柔低語,“一切隨緣好嗎?如果是註定的,上天自然會讓你遇上他。”
素葉輕輕咬著他的唇,嗤笑,“你一向不信命的,面對這件事的態度有點奇怪哦。”
年柏彥突然攫住她的舌,逗得她哼哼笑著。
末了,他深邃的瞳仁倒影著她的影子,凝著她,嗓音倍是蠱惑,“遇上你,我就開始信命了。”
“好聽的話真是悅耳。”素葉笑著摟緊了他。
年柏彥也唇角含笑,只是,摟抱在一起時,他唇角的笑開始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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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
素凱還在客廳里百無聊賴地看電視。
電視節目一個比一個無聊,在這個時間段,除了輪番的想泡沫劇就是家庭倫理劇,偶爾還能蹦出幾個諜戰劇、抗戰劇。
素凱很少看電視,他近乎沒什麼時候坐下來看上一集。
所以,今晚打開電視機才發現,中國的電視劇題材真叫一個匱乏,他就納了悶了,中國泱泱五千年的文明,怎麼就拍出一堆快餐文化的東西來了?
好不容易定台,定在了一部抗日劇上,看了幾眼後無奈搖頭。
編得太誇張了。
這紅軍要是那麼厲害的話,還至於抗戰多年?
正在感嘆間,就見葉瀾興致沖沖地從臥室里跑出來,一下子撲到了沙發上,衝著他歡喜地說,“過十二點了!已經過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