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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光是來自美國的珠寶品牌,剛一進入中國市場便遭狙擊,商圈眾說紛紜,只有年柏彥冷靜自持,他從不懷疑jīng石內部渠道的訊息jīng准,再者,這種做事決絕一向是紀東岩的風格。
“不但如此,年總,紀氏那邊也盯上了我們準備競標的鑽石礦,這傢伙簡直是條瘋狗,只會硬碰硬。”另位高管義憤填膺。
年柏彥悠閒品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盯緊點就行。”斂睫,遮住眼底的鋒芒,再抬眼看向身旁女助理,雲淡風輕,“儘快聯繫南非那邊,我會親自飛過去洽談。”
“好的,年總。”
會議進行到近尾聲的時候,行政處秘書敲門進來,在年柏彥身邊壓低了嗓音說了幾句話,他原本舒展的眉宇蹙了蹙,英俊臉頰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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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一路開這車,回到位於南池子大街的四合院時已近十一點,車燈映亮了不遠處的朱門繡戶,暗藏在廣亮大門上的電子眼開始有規律地記錄影像。
廣亮大門是老北京四合院六種大門形式之一,所謂“廣亮大門”是指門板撞在後柱上,大門和門廊占據一間屋子的大小,門外的兩扇牆呈外八字形狀,於建築上是氣派,於風水上是招財進寶。舊時的北京城從住戶的建築式樣上便能名分三六九等,居住帶有“廣亮大門”宅子的人非富即貴,到了現在這個年代,也大多數被富商納為己有,能在南池子這帶四合院出入的人,身份自然也不同凡響。雲開閭闔三千丈,霧暗樓台百萬家,這裡的“百萬家”說的就是四合院。
再好的四合院也需要現代化元素進行改良,正如年柏彥所居住的這套宅子,有房、有院、有大門、有房門,關門自成一體,走出房門又相互關聯,廊欄曲折、樹影婆娑,連結正房與廂房之間的抄手遊廊,上面的圖案均為jīng貴手繪,在格局上他既保留了原始四合院的意味,又命人拓展了地下面積,如果到了地下又成了現代化元素集中的一景,現代化停車場、健身房、游泳池、電影房等等一應俱全。
車子一直開進了地下車庫,等年柏彥進了院子見主房亮著朦朧的燈光時,眉宇間更顯凝重。
是保姆徐阿姨開的門,見年柏彥回來了後長長鬆了口氣,“先生,您總算回來了。”
“太太呢?”年柏彥進門,將公事包隨意放在一旁,頎長身子深陷沙發之中。
“太太喝醉了,一直在鬧呢。”
徐阿姨是在葉玉身邊待了十好幾個年頭的老人了,從來都是葉玉在哪兒她就在哪兒。四合院是年柏彥和葉玉的新房,但葉玉很少回來,不知怎的今晚xingqíng大變,喝得醉醺醺的一頭扎了進來,這也是徐阿姨不得不一遍遍打電話到公司的原因。
年柏彥抬手按了按酸脹的額角,他闔著眼,看上去有些累。
“先生,太太看上去挺難過的。”徐阿姨見他一動不動有點著急,但又不敢過多催促。
良久,年柏彥才睜眼,起身,耐著xing子進了臥室。
臥室的這張皇家大chuáng向來是年柏彥一人睡的,此時此刻卻被葉玉雀占鳩巢,整個人窩在chuáng上,披頭散髮,淚眼朦朧,見他進來後一下子衝下了chuáng,踉踉蹌蹌撞他懷裡。
鋪天蓋地的酒氣席捲而來,年柏彥眉頭蹙得更緊,伸手扯開她,目光凌厲得駭人,“葉玉,你瘋夠沒有?”
☆、你關心過我嗎3
說實在的,葉玉很漂亮。
黛眉細眼,皓齒櫻唇,一頭柔軟長捲髮,映著一張巴掌大點略帶蒼白的小臉兒,那臉兒即使被淚水打濕也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她身形嬌小豐滿,整個人膩在年柏彥懷裡如一隻受了傷的兔子,這女人正迎合了軟香入懷一詞,只可惜,年柏彥的神qíng不大應景兒。
“柏彥。”她仰著臉,不知是想看清他還是禁止眼淚繼續滑落,嗓音聽上去更多的是近乎哀求,“你要了我吧,就今晚,我求你要了我。”
年柏彥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任由她緊緊扯著他的胳膊,目光冷靜又沉穩。
見他不為所動,葉玉如同受了刺激,gān脆伸手來扯自己身上的衣裙,豆大淚珠順著下巴砸在地毯上。年柏彥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按住她的手,她卻愈加反抗,裙子的肩帶被扯了下來,香滑肩頭bào露空氣之中。
“你就當幫我還不行嗎?我要瘋了,真的瘋了!我想了整晚,想到了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我徹底忘記他!柏彥,我求求你行行好,我們夫妻一場,就當你可憐我!”
年柏彥緊接著低喝了句,“夠了。”
與她的歇斯底里相比,他太過冷靜,就連喝出的言語都簡短有力,卻是一道明顯帶有權威感的命令。也許正是他的這種冷靜徹底讓葉玉崩潰,眼淚也倏然冷凝在眼眶中,她的眼如沁在湖水中央的水晶,良久後她才顫顫道,“你是我丈夫,就算我們發生關係也是天經地義的吧?”
“我不會碰你。”
“那你會碰誰?圍繞在你身邊的那些個女人們,還是跟你曖昧不清的女助理?”葉玉反唇相譏。
年柏彥的目光沉涼了些,不加任何回應只淡淡說了句,“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柏彥。”葉玉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馬上叫住了他,見他頓步,重新上前顫著眸光,“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我只是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是我丈夫,可你關心過我嗎?你是不想關心我還是……嫌棄我?覺得我噁心?”
“你誤會了。”這一刻,葉玉眼中竄走的無助和茫然竟讓年柏彥不經意想起了素葉,那一天她靜靜地走在街上,她的眸光也恰似這般的悲涼。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語氣稍稍放輕,“我不會碰你,這是我們婚前就說好的。”
葉玉像是被人摘了翅膀的鳥兒,無力撲騰著最後的一點氣力,想要抓住點什麼卻又那麼有心無力,她搖頭,一臉蒼涼,“我後悔了,柏彥,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抬頭往進他如深海般難以揣測的眼,“也許你會認為我太自私,可我今晚就是想把自己jiāo給你,我只想讓你要我。”
“但是葉玉,我不想。”年柏彥肅了神色,極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想要忘記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未必要採取這種方式。你是個好女孩兒,所以更要明白人只有先愛自己才能有能力去愛別人,你沒有必要,更沒有任何理由為了不值得的人來放逐自己。”
葉玉忘了哭,張著淚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年柏彥,良久後說,“柏彥,你從沒嘗試去深愛一個人,又怎會了解我的心qíng呢?”
年柏彥輕嘆一口氣,拿過旁邊的紙巾遞給她,由衷說了句,“說實話,我不大會安慰人。但,人都是獨立的,完全沒有必要一定去依附誰走完這一生。我的確沒有深愛過哪個人,也沒嘗試過撕心裂肺的滋味,不過葉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心塌地地愛上了哪個女人,我一定會告訴你。”
“我要謝謝你的坦誠嗎?”葉玉抽了一下鼻子。
年柏彥勾唇,“這是我和你的相處之道,你對我坦誠相待,我總不能對你藏藏掖掖。”說完將她重新拉回chuáng上,“還有,以後不要再喝酒了。”
葉玉緊緊閉著眼,半晌後睜開,對著他點點頭,如同下了個重大決定。年柏彥見她應允後,眼神稍稍轉暖,“好好休息。”
“你要睡哪兒?”見他走到房門口時,葉玉忍不住問了句。
年柏彥伸手開了房門,淡淡了句,“我睡客房。”
他優雅的背影略顯薄涼,房門,無聲無息闔上。
☆、背後cha刀的男人
三天之約對於素葉來說無關痛癢,在她認為那只是年柏彥一廂qíng願單槍匹馬的約定,她那晚跟他再度明確表達意願之後,此事再也與她無關。
而事實上這兩天過得也順風順水,紀東岩依舊送來茉莉花,丁教授依舊忙碌,李聖誕依舊改不了打破杯子的毛病、方倍蕾對她依舊不冷不熱,治療師何明依舊只熱衷於他的客戶,似乎跟同事們的關係還遠遠不如她這位空降兵相處得愉快。當然也有不同,例如她收到了一些個男同學大膽的求愛微信、林要要美滋滋地跟她報告與丁司承在qíng感之路上的突飛猛進。
三天,轉瞬即逝,改變不了什麼,卻又在無形之中悄然改變了什麼。
素葉的“小紅”經過大修後平安無事地回歸,鋥亮的車身比起當年的風采是有之過而無不及,這番大jīng修倒是驚壞了素葉,看見小紅光鮮亮麗的第一眼就仿佛看到了鈔票在眼前飛走的樣子。豈料對方給出的答案是:已經有人支付了維修和保養的全部費用。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年柏彥。
就在素葉以為能夠平平整整過渡到第三天的時候,丁教授的意外闖入令事態發生了大逆轉,甚至說,從那一刻起,素葉的命運也徹底地發生了改變。
不過也許,改變的不單單是她,還有他年柏彥,又也許,還有更多人的命運也在那一刻發生逆轉。
丁教授闖進來的時候,素葉正在給個有晚睡qiáng迫症的客戶做意念治療。患有晚睡qiáng迫症的個案典型的症狀就是將熬夜當成是習以為常的事,一定要等到身體勞累得無法再去承受才去入睡。正如她的這位客戶,工作了一整天,可每天還qiáng迫自己必須收拾房間到凌晨三四點才去睡覺。qiáng迫xing晚睡症與失眠有本質區別,失眠是想睡睡不著,qiáng迫xing晚睡則是bī著自己保持清醒,qiáng迫晚睡者並非被生理bī迫而是心理需求。
素葉採用震驚術來打斷客戶的qiáng迫觀念,她正在定時鬧鐘,卻不曾想一向穩重的丁教授就這麼沒頭沒腦地闖進來,嚇了客戶一大跳,丁教授完全取代了鬧鐘用來驚醒客戶的作用。
幸好治療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素葉解釋了幾句後,客戶倒也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素葉倒了杯咖啡遞給進了門就悶頭坐在沙發上的丁教授,不知怎的,心頭竄起一陣陣無法解釋的不詳預感。
很快丁教授開了口,聲音有點急躁,“素醫生啊,你到底跟年先生說了什麼?”
素葉一愣,好半天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丁教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唯一虧欠的就是他的錢,還哪有功夫跟他說什麼。
“咱們的研究項目一直在找投資商資助,年先生早在之前已有了意向,可今天突然又說要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