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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跟紀東岩飆車還是跟年柏彥拼速度,素葉絕對占據上風的理由很充足,那就是她大小兒就在北京城長大,雖說這些年路況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但一些老胡同她還是記得的,哪些能走得哪些走不得倒是有些印象。
這種優勢遠勝於年柏彥,很快,那輛豪車就被她成功甩掉,不見蹤影。
素葉鬆了口氣,抬眼看了一下路標,準備三繞兩繞上三環,誰料,車子剛竄出小街的時候,年柏彥的那輛車不知從哪兒竄出來,“蹭”地一下衝到了她的前方,一個漂亮剎車,穩穩擋住了她的去路。
前有勁敵,後無退路,她只能前進,死死盯著前方的車,重重地按了幾聲喇叭。
前方的車子不但紋絲未動,甚至車門一開,年柏彥從車裡走了下來,來到車前,悠閒自得地倚靠,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掏出打火機點燃,深吸,輕吐,一系列動作瀟灑自如。
隔著青白色煙霧,他淡笑地看著車擋後面的素葉,那眼角眉梢的笑,令素葉想到了貓逗老鼠的趣味。
“讓開!”從車窗探頭,素葉不悅地盯著前方的男人。
“下車。”年柏彥不為所動,淡淡命令。
素葉眼底的警告意味更濃,“我說最後一遍,讓開!”
年柏彥抽了口煙,輕輕吐出時語氣依舊平靜,“下車。”
素葉懶得跟他廢話,直接發動了車子,油門一踩,衝著他的方向就開了過去。她就不信,他還能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
然而,她真的估計錯了。哥起自斯車。
至少,在她發動了車子的時候,他依舊倚靠在車前,紋絲未動;
也至少,在她的小紅已經往前沖的時候,他還是依舊倚靠在車前,紋絲未動!
所以,當素葉的那輛如紅色火焰的小吉普大有一副將年柏彥碾扁的趨勢時,她猛地一轉方向盤,小紅像是頭qiáng行被調轉了頭的驢子,擦著他的豪車在夾fèng中戛然而止。
“砰!”素葉跳下了車子,用力一甩車門,衝著年柏彥走了過去,咬牙切齒道,“年柏彥,你這個瘋子!”
年柏彥這時才慢悠悠地將菸頭摁滅,“出於禮貌,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夫。”
“然後呢?看樣子你是打算用姐夫的身份來壓我了。”素葉此時此刻更心煩。
“如果沒有這層關係,我想我還有耐xing來說服你。但,你是葉家的人,回jīng石是天經地義的事。”年柏彥走上前,高大身影近乎將她罩住。
好一句“你是葉家的人”,只可惜,她向來不肯跟葉家拉上關係。
“軟磨不行gān脆來硬泡了是嗎?”
“你父親嘴上沒說,但他很希望你能回jīng石。”年柏彥言簡意賅,“所以素葉,今天是我給你的最後通牒,下周不來jīng石報到,聯眾別想拿到投資。”
話畢,他便轉身準備上車。
“你憑什麼這麼命令我?”從上學到工作,她向來獨來獨往慣了,她早就習慣了沒人管她的生活,因此學會了什麼叫獨立什麼叫在夾fèng里生存,她有了自己的生活節奏,也是在這種勉qiáng能夠維持快樂的節奏中尋找到那麼一點點的尊嚴,而他,這個對於她來說才認識不久的男人,憑什麼站在那兒對著她指手畫腳?
她的憤然年柏彥聽在耳朵里,所以頓步,轉身看著她,卻那麼風輕雲淡地給了解釋,“很簡單,因為我是你姐夫,有義務看著你不讓你行差踏錯。”
素葉站在原地,盯著他,良久後突然冷靜說了句,“你會後悔的!”
年柏彥挑眉。
“這是你bī我去jīng石的,所以,你一定會後悔!”她咬下的字擲地有聲,眼神轉為冷然。
年柏彥將她的神qíng納入眼底,“我做事,從來沒後悔過,下周我等你的報到。”說完,上了車。
夏日的夕陽也終究是刺眼的,火剌剌地衝進了她的眼,素葉看著那輛車很快消失在街頭,眼珠子都覺生疼,她伸手遮住眼,可再等放下手時,她的眼,異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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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素葉的工作時間就開始進行了huáng金分割。周一去大學授課,周二周三在聯眾接個案,周四周五去jīng石集團上班,擔任jīng石集團的心理顧問。
她的職責跟jīng石集團的律師團隊差不多少,區別就是,律師是收拾爛攤子的,而她是安撫員工,讓員工毫無後顧之憂更好地為集團服務,多麼高尚的職業。
這個消息一傳到聯眾,首先笑得合不攏嘴的自然就是丁教授,因為在她同意去jīng石集團任職的第二天,那筆令他期待依舊的巨額款項就打了過來,當然,款項是分兩期進行,年柏彥先打了頭款過來,為此素葉忍不住嗤笑,商人就是商人,無殲不商,敢qíng是怕打了尾款她再出爾反爾吧。
丁教授這兩天總是樂呵呵的,甚至是一路哼著小曲兒走進走出,在臨進實驗室之前還將素葉拽到了一邊,打量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番慈愛,看得素葉全身不自在。
丁教授的問題很委婉,先是問了她的jiāo友qíng況,然後又問她現在是否單身,最後才言歸正傳跟她傳達了本意,他想撮合她跟他的兒子!
素葉受了不小的驚嚇,連連搖頭拒絕,丁教授一臉失望地走掉時,她的心就開始了不平靜,看樣子丁教授是不知道林要要的存在,為什麼,丁司承沒帶林要要見家長?
當然,這番話她是無法主動詢問林要要的,在面對愛qíng時,再沒心沒肺的女人都要保留份尊嚴,林要要在她面前向來報喜不報憂,所以這話她不主動提及她素葉也沒辦法探究。
失望了丁教授,自由了她的時間,只是沒想到會有人不請自來。
周三,小周末,對即將到jīng石報到的素葉來說,這個小周末實屬難得,如果可能的話她恨不得將一分鐘掰開來過。
下班後去了趟超市,買了大包小包的吃食,雖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吧,但她還不想“餓其筋骨空乏其身”,更何況她的對手是表面溫厚恬淡背地裡腹黑狠毒的年柏彥,她更要吃飽喝足攢夠jīng神。
誰知,一出電梯門差點驚叫出聲。
紀東岩抱著一大束茉莉花站在她家門口,一張挺Mn的臉笑得跟茉莉花似的,見她回來了,一口小白牙也露了出來。
“哈羅親愛的,想我了嗎?”
素葉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他,“你去過我舅舅家?”竟然知道了她的住址,這個人八成是一直跟舅舅保持聯繫。
“哪裡,一通電話就行了。”紀東岩也是個聰明人,聽出她的意思,笑米米說了句。
素葉懶得搭理他,拎著東西躍過他。
“我來拎,這種活兒不是女人應該gān的。”紀東岩趕忙上前接過袋子,將茉莉花往她懷裡一送,“美女懷中抱著的應該是鮮花。”
素葉沒接,低著頭開門,等進屋後剛要關門,紀東岩大手一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緊跟著chuī了個口哨,“頭一次見這麼大幅的照片,照片裡的你美得令人窒息。”
“你怎麼反客為主啊?”她白了他一眼,“出去。”
“別這樣。”紀東岩起身要來拉她,卻被她躲開了。
他無奈低笑,“我有那麼令你討厭嗎?”
“你說呢?”
“這樣吧,你來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討厭我。”紀東岩勾著笑盯著她看。
素葉走到玄關,打開房門,“從這裡出去,離開我家。”
紀東岩聳聳肩膀,跟著走到了玄關,卻倏然低頭壓向她,她一驚,連連後退,他卻惡作劇地笑了笑,直接拎起超市的袋子,晃了晃,“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為你做一頓愛心晚餐。”
“紀東岩!”
“到。”他微笑,很是迷人。
“我已經說過了,我跟你不可能。”素葉不得不重複一遍。
紀東岩騰出一隻手做投降狀,“你也別急,咱們撇開指腹為婚這麼一說,就當我是對你一見鍾qíng,來主動追你還不行嗎?”
“戀愛這種事不是一廂qíng願。”
“但我更相信時間能夠改變一切。”
“我不喜歡你。”
“可我喜歡你。”紀東岩十分好脾氣。
“天哪,你快殺了我得了。”素葉抬手扶了下額頭,這一次她是真相信自己得罪了太歲,怎麼接二連三遇上難纏的男人?
紀東岩笑了,“我哪捨得殺你啊,疼你還來不及呢,等著啊,不出半小時絕對一桌美餐。”話畢,一溜煙兒鑽進廚房。
素葉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太陽xué更疼了。
事實證明,紀東岩還真真兒的不是個紈絝子弟,經他手出來的菜果真美味可口,縱使她有心挑剔也不得不心悅誠服,當然,指的是他的菜。
“我以為你只是個富家子。”
紀東岩挑眉,“玩跑車玩女人的那種?”
素葉聳聳肩,不置可否。
“素葉。”紀東岩意外地輕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若有所思把玩著,再抬頭看著她時神qíng從未有過的認真,“你應該試著了解我,真的。”
“我為什麼要了解你?”
紀東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聲道,“因為,我對你是真的動心了。”
這句話很輕,分量卻很重。
素葉的手指輕顫了一下,看著他的眼,在這一刻她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心口長期的寒涼像是被一絲暖意輕輕扯動了分毫。
可,她還有能力去接受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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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容許她想太多,因為轉眼就到了去jīng石報到的日子。
國貿,繁忙依舊,車影紛沓。
在這個地段生存,得過且過只能成為被大làng淘過的沙礫,最後成為qiáng者的口糧,這裡有的只有無止境的競爭、算計、金錢、地位及成功,沒錯,是成功,因為失敗者是永遠不會被人記住的。
所以這個經濟圈就像是光鮮亮麗的圍牆,牆外的人想要跳進來,跳進來的人等再出去的時候已成BT的白骨,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每個人一開始都是天真,最後都被無奈現實bī成了城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