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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最後,年柏彥是在馬路牙子的一棵大樹前找到的素葉。

    除了她之外,還有林要要。

    不見其他人,可能都搭車離開了。

    年柏彥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天色剛剛透亮,萬幸的是街道上人很少。大樹前,林要要坐在地上,頭抵著樹gān,耷拉著腦袋,醉的不省人事。而素葉呢,叉腰靠在樹gān上,正喋喋不休地衝著樹gān說話,“要要,你說咱倆是不是好姐妹兒?是吧?我覺得啊,咱倆這個婚都結得太倉促了,人家……那個新郎新娘結婚前都要去……過單身之夜的。咱們啊……應該去國外好好歡度一下……”

    年柏彥雖說也醉著,但還沒到素葉那個地步,見這一幕後恨不得不認識她,真夠給他丟臉的了。

    二話沒說將她攔腰抱起。

    她卻死命抱著樹gān喊救命。

    惹得原本就空曠寂靜的街道一下子沸騰起來了,少數的行人紛紛往這邊看。正是在使館區,有巡邏的警察見這一幕後便上前來管,看年柏彥的眼神十足是在看拐賣婦女的人販子。

    沒辦法之下,年柏彥只好解釋說這是他的新婚妻子,還拿出彼此的身份證去登了記。

    林要要直接送回了葉淵那,他則扛著素葉一路回了四合院。

    海棠樹下,素葉驚愕著一張臉盯著年柏彥,就好像他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良久後才開口,“不可能,你說的絕對不是我。”

    “事實證明,你是一喝點酒就原形畢露。”年柏彥很是耐心地說道。

    素葉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喝的斷片了。

    “我只記得在糙坪上跟要要她們喝酒來著。”她最後的記憶點只停留在那一刻了。

    年柏彥摸著她的頭,像是在輕撫個孩子似的。

    “也怪我,如果當時看緊點就好了。”年柏彥想了想,“你喝醉的前兆是,把方倍蕾罵哭了。”

    “啊?”

    年柏彥便給她描述了這樣一幅畫面:穿戴jīng致的方倍蕾上前敬酒,當然,她喝的也有點微醉了,但素葉那時候已經大醉了,見方倍蕾上前敬酒後,十分豪慡地將她杯中的紅酒換成了白酒,硬bī著她喝下去。方倍蕾不想喝,她便要方倍蕾承認自己認慫了,方倍蕾一氣之下就喝了。素葉便勾住方倍蕾的肩膀,醉意十足說,“方倍蕾同志,你說你牛什麼呀,天天在我面前裝,你有什麼好裝的?你不說不想勾金guī婿嗎?那你今天還捯飭得光鮮亮麗的?你思chūn了?這是病啊,你得治!你說你總在我跟前嘚瑟什麼呀?說白了你就一老女人,長得又沒我漂亮,身材也沒我好,學歷嘛倒是還可以,但男人誰看你學歷呀?這麼多年你不還單著身?晚上特難熬吧?我跟你說,本小姐今天正式結婚了,你就獨守空房吧。科學證明,你這個時候再找不到合適的男人,這輩子都懸了,你想找個二婚的是吧?想給別人當後媽是吧?……”

    等等開始,嘚啵沒完沒了。

    而方倍蕾的心理防線徹底被素葉給擊垮了,許是單身女人越是害怕什麼就越聽到了什麼,素葉的話成了攻擊她的武器,一下子將她弄崩潰了,就坐在糙坪上開始大哭。

    始作俑者素葉,卻沒心沒肺地繼續給她灌酒。

    “這絕對不是我!”素葉聽完年柏彥的描述後,義正言辭地聲明。

    年柏彥用力揉了她的頭,“這就是你,以後不准給我沾酒。”醉酒惹事、禍害東西他倒是不怕,怕只怕她再一個酒醉撲哪個男人懷裡,之後的事不敢想像。

    畢竟,她和他的相遇,就是因為她的醉酒。

    年柏彥覺得,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麼有道德標準,在面對一個醉酒的女人無動於衷。

    素葉從年柏彥嚴肅的口吻中似乎看見了昨晚自己荒唐的行為,低著頭,借玩弄著他衣角的動作保持沉默。良久後,小心翼翼問,“那我的車呢?”

    “一年之內保證不喝酒,我才會還你車。”年柏彥摟著她,但口吻像極了教育。

    一年之內?

    素葉差點咬了舌頭,“我還得上班呢。”

    “坐公車。”年柏彥毫不留qíng。

    “我會被堵死!”

    “那就坐地鐵。”

    “我會被擠死!”

    年柏彥笑看著她,“反正都一個結果,過程就不重要了。”

    “不行……”

    年柏彥捏了下她鼻子,疼得她直叫喚,他便說,“哪家新娘在dòng房花燭夜放新郎鴿子的?”

    “我……高興嘛。”她被他盯著滿臉通紅。

    年柏彥嘴角含笑,英俊的臉湊近她,“現在補上?”

    素葉膩在他懷裡,剛剛兩人動作間她就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經他這麼一說,她想躲開身子,一動,就察覺到熟悉的堅硬來,便道,“此qíng此景最適合風花雪月,你的想法忒齷齪忒俗,不予理睬。”

    ☆、只能跟我在一起

    年柏彥便從身後摟緊了她,臉頰沿著她的耳畔貼下,低低的嗓音沁著笑意,“這句話是間接罵了自己,你不是也喜歡做這事兒嗎?”

    素葉不敢輕舉妄動,喉嚨卻有點gān澀,咽了下口水,“胡說,誰喜歡做這事兒啊。”

    這種午後,懶懶的,時間似乎走慢了很多,池中的錦鯉慢慢游著,鳥兒也像是放緩了迅速,經過時擦了海棠花,便有紅色的花瓣紛落在搖椅上,落在了素葉的臉頰上。年柏彥便忍不住偷香,她的肌膚微涼無汗,在這樣的午後抱她入懷,竟有清涼柔軟之感,還透著沁人的香,像是沾了海棠花的味道,又像是她自身的香氣。

    “是誰總勾著我,跟我說柏彥我喜歡我喜歡——”

    “不准說啦。”弄得素葉個大紅臉,趕忙轉過頭,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年柏彥也任由她這般動作,眼中含笑。他很少這樣輕鬆,尤其是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近乎耗盡了他所有的時間和心神,所以,像今天午後這麼悠閒自得地靠在這兒跟她說笑,實在難得。

    他下巴新生的胡茬有點刺癢了她的手心,便收回手,不理他了。年柏彥懷裡摟著這麼個女人,還是他心愛的,自然有點心猿意馬,大手忍不住往下滑。

    落到腰際,被素葉一把鉗住,扭頭,“別鬧了,你都多大了?”

    年柏彥貼著她耳根兒低笑,“你是問軟的時候還是硬的時候?”

    素葉著實無語了。

    如果年柏彥有心,口舌之爭她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除非是他有心讓著她,或是她突然來了次不走尋常路的跳躍思維。他的這個葷腥玩笑開得不輕不重,著實令她接不上話來,於是gān脆選擇沉默。

    而年柏彥也沒繼續糾纏,抱著她,就這麼靜靜地躺在樹下,一樹的海棠花在輕風中徐徐搖動,如後紅色的海洋,那隨風簇動的花瓣就如同海面之上翻起的làng花,一層涌趕著一層。

    素葉從不敢去想像跟年柏彥婚後的相處會怎樣,在近乎分手的qíng況下兩人選擇了結婚,在彼此之間都失去了信任的前提下她和他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沒有擔心是假的,戀愛都出現了問題,邁進婚姻是正確的解決方式嗎?

    不過,至少今天下午是靜和的。

    這種靜和掩住了一切問題,該解決的,和不該解決的。

    從年柏彥在青石板街將她找到起,一直到現在,他們一直都對彼此的問題避而不談。她對他的疑慮,他對她的質惑都被結婚所帶來的歡慶氣氛給壓下了。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種解決方式,但最起碼,她和他目前的相處很舒服。

    良久後。

    “我餓了。”她閉著眼,享受清風拂面,懶懶開口。

    年柏彥微微調整了下身體,“我也餓了。”

    素葉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滿腦子是彩虹啊?我是真餓了。”

    年柏彥對上她的眼,風輕雲淡地說,“我也是真餓了,你以為什麼?”

    素葉一陣語塞,臉再度紅了,清了清嗓子不說話了。別怪她胡思亂想,怪就怪他的帳篷還支愣著,她哪知道他的色心思還沒消?

    ————————華麗麗分割線—————————

    晚餐不錯。

    很顯然,年柏彥也沒指望素葉能夠剛嫁進年家就能變得賢良淑德,餐桌上的美食全都出自外聘廚師之手,色香味俱全自然不在話下。素葉也著實餓了,風雲殘卷般,很快地,餐桌上賞心悅目的畫面就被殘羹冷炙取代。

    對於她láng吞虎咽的“尊容”,年柏彥風雲不驚,依舊保持著千年不變雷打不動的優雅形象,慢悠悠地用著晚餐,只是,當他實在看不下去眼的時候也會提醒對面女人一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然後,會起身給她填杯鮮榨的橙汁。

    往往這個時候,素葉就會覺得,他待她,像女兒大過像女人。

    大快朵頤之後,素葉又復活了。

    醉酒後的酸痛和頭疼早就隨著味蕾的打開而消散,她開始手舞足蹈地蹦噠,“啦啦啦,開始拆禮物啦。”

    “停。”坐在沙發上看當天財經新聞的年柏彥淡淡甩出了一個字,頭也不抬。

    素葉的一隻腳還沒放下,支愣著身子,看向他,“什麼?”

    “坐下。”他的口吻依舊平淡。

    素葉眨巴了兩下眼,放下腳,“我去拆禮物。”

    昨天婚禮上,各路親朋好友都送來了禮物,包裝得一個比一個jīng致。對於未知事物感到好奇和期待是人類的天xing,素葉也不例外,驚喜誰不喜歡呀?只是她覺得,朋友們將禮物送到酒店是個錯誤,那麼多的禮物,酒店在晚餐之前才送過來,白白làng費了她一下午的時間。

    之所以這麼興奮,是因為莎莎她們送來了個很大很大包裝的物件,她想著是不是什麼貴重的擺設之類的,莎莎她們家庭條件和收入qíng況都不錯,她們又知道她向來喜歡錢,說不準這禮物會給她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豈料,年柏彥忽視她一臉的興奮,從報紙抬頭,指了指沙發,“急什麼,先坐下。”

    素葉覺得他更像是個父親了,皺著眉頭,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

    “gān什麼?”

    “消停會兒,別像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年柏彥輕聲說了句。

    “誰像猴子了?”

    年柏彥放下報紙,“你剛吃完飯,這麼折騰容易得盲腸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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