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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素凱進來後,他示意他坐。
素凱哪還有心思坐?上前將手裡的葉子jiāo給了住持。
住持接過葉子看了一眼,神qíng很淡然,素凱不知道jiāo上葉子後會怎樣,一時間也無從下口去問,只能靜候一旁gān著急。
住持似乎看出他的緊張qíng緒來,將葉子放到了桌上,然後問素凱,“請問施主,對那位女施主的qíng況了解嗎?”
女施主?
素凱一愣。
好半天他才試探xing問道,“住持的意思是,我能見到一個女人?”
住持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又問,“葉子真的是施主摘的嗎?”
素凱如實相告,“有人命我摘這片菠蘿蜜的葉子jiāo給本廟住持。”
住持瞭然地點了下頭,“請跟我來吧。”
素凱便跟著住持的身後出了房間,一直朝著寺廟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會看見有小僧拿著大掃把在掃地,認真專注。時間就像是定格住了似的,在這裡沒有留下浮躁的痕跡。
可素凱有點心神不寧。
他一心想著能見到什麼人,攥緊了手機,他相信守在外面的同事們定會看見他的行蹤。
在一處房間,住持停住了腳步。
“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
裡面只有簡單的桌椅板凳,還有一尊小的觀音像在供奉,有淡淡的檀香在空氣中擴散,淺淡的氣息,如果不細聞定是察覺不到的。
右手邊是chuáng榻,單人的。
住持指了指那個方向,跟素凱說,“施主請看一下,是否是熟人?”
chuáng榻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可素凱眼尖的看見一頭熟悉的發,還有,從窗棱透進來的淡淡光亮,籠罩的那張熟悉的側臉。
“瀾瀾!”顧不上這裡是清修之地,素凱駭然,一個箭步衝過去。
住持站在原地未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葉瀾亦靜靜地躺在那兒,闔著眼,像是睡著了似的。
素凱衝上前,輕輕搖她,焦急呼喊她的名字,可葉瀾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眼皮都不曾動彈一下。素凱見狀急了,對著住持吼,“她到底怎麼了?”
住持沒惱,輕聲說,“這位女施主被發現的時候就這樣,寺里也請過醫生看過,但醫生也說不出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叫被發現?”素凱警覺。
住持一五一十告知。
葉瀾是寺廟裡的人在寺廟後門發現的,當時她就昏迷不醒,僧人們剛開始以為她是香客,但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來尋她,而她也沒帶包,更沒有電話,僧人們也不知道應該聯繫誰,便叫來了住持。
住持原本打算想要報警,卻無意間發現葉瀾的拳頭是緊攥著的,便命小僧去瞧個究竟。葉瀾拳頭展開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張紙條,上面寫道:還請貴寺住持大發善心,收留這個女人一晚,明日會有手持菠蘿蜜葉子的男人前往貴寺領人。
住持見事qíng非同小可,也不能輕舉妄動,想著等到第二天再看看qíng況,如果有人來皆大歡喜,如果沒人來他便報警。
豈料,第二天他還真等到了素凱前來。
可讓住持沒想到的是,前來的這個人也像是懵懵懂懂不清楚qíng況,他想著帶素凱過來看看,如果這個手持葉子的男人對她也一無所知,住持便決定還是jiāo給警方處理比較妥當。
素凱又開始喚葉瀾的名字,但葉瀾還是沒反應。
沒轍之下,素凱只能衝著住持問話。
“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她?之前有沒有見過她?”
住持遲疑地看著他。
素凱二話沒說亮出警員證,“我是警察。”
住持這才放心,回答道,“發現女施主時是在昨天傍晚閉寺的時候,看女施主的臉很生,應該不是常來我們寺廟的人。”
素凱看著昏迷不醒的葉瀾,咬牙,拳頭攥得緊緊的。
該死的!
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們昨天一天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素凱心裡又急又氣,壓不住的怒火開始蔓延。
住持不解素凱的說法,皺眉。
“還是,你們寺廟裡就是窩藏罪犯的?”他衝上前,一把揪住住持。
住持一愣。
“趕緊給我jiāo代!送這個女人來寺廟的人是誰?”素凱像是點了火的炸藥,隨時隨地都有爆炸的可能。
住持百口莫辯,“施主誤會了,我們真的——”
“如果你跟那些毒販沒有關係的話,怎麼對方偏偏就把人送到你這兒了?”素凱失去了理智,聲嘶力竭近乎能把房頂給掀了。
寺廟的僧人們聽見了動靜,紛紛跑過來查看究竟,見一個男人對著住持惱羞成怒狀,各個都倒吸一口氣。很快地,有幾名警員衝進了寺廟,準確無誤地奔著素凱所在的房間來了。
帶頭的是景龍,見這一幕後趕忙上前拉開素凱,低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jiāo易的人呢?”
他們監控組是可以聽見素凱的聲音,見qíng況不對勁,趕忙調整計劃。
素凱一腔怒火很快地熄滅了,他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跌坐在葉瀾身邊,知道這次已經無法抓捕毒販了!這些毒販生xing狡猾,之前他就覺得哪兒不對勁,現在想來一切都明了了。
對方一直沒問他是否是一個人前往,原來,對方已經想到了會有大批警員守在那兒,所以必然不會現身。當然,素凱也知道毒販沒那麼簡單,也想著如何引他們入局,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些毒販竟在頭一天晚上就做了手腳,第二天壓根就沒有出現。
景龍上前,看見躺著的是葉瀾,大吃一驚。
“你剛剛也聽到了,對方部署了長線!”素凱狠狠攥拳。
景龍上前喚葉瀾。
“沒用的,她一直昏迷不醒。”素凱心疼地看著葉瀾。
葉瀾露出的手腳臉都沒有傷痕,身上有沒有目前也無法查看。她就像是睡著了似的,連呼吸都均勻平緩。
景龍不放心,探了下鼻息這才將心放進肚子裡。
“當時就怕你和葉瀾在跟對方jiāo易過程中受傷,所以早就叫好了救護車,先趕緊將葉瀾送醫院吧。”景龍提議。
被毒販擺了一道的素凱雖說不甘心,但現在葉瀾這種qíng況也著實令他擔心,二話沒說直接將葉瀾抱了起來,走到住持身邊時說道,“紙條還在嗎?”
住持隨身帶著,掏出來遞給素凱看。
素凱掃了一眼,咬牙切齒地對景龍說,“對方可真是老謀深算!我必然跟他們沒完!”
話畢,抱著葉瀾離開。
景龍不明就裡,接過紙條一看頓時就明白了。
素凱想看紙條是心存最後一絲希望,豈料,紙條上的字跡是通過電腦列印的,壓根就無法從字跡里找線索,看來,對方早就部署好了一切。
但讓景龍實在想不通的是,對方到底是什麼目的?
就那樣把葉瀾帶走,然後又把素凱叫到雲南來領人?
這種做法也太奇怪了。
想必,這也是素凱想不通的地方,所以他剛剛才那麼憤怒吧。
對住持致歉和道謝後,景龍收了隊,也匆匆忙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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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下了班就直接開車去了素冬家。
門前的老槐樹已經茂密如傘了,不遠處有鄰居在門口喝茶下棋,手裡搖著大蒲扇納涼。這麼幾天下來,左鄰右舍的老人兒也都認識年柏彥了,見他下了車,手裡還拎著各色水果和食材,紛紛稱讚,說老素家可真是找到了個好女婿,天天來天天手裡都不空著上門。
又有人招呼年柏彥下棋。
年柏彥笑著婉拒,挨個打過招呼後進了家門。
等他進去了後,在場的鄰居們便開始嘁嘁喳喳了。
“你看啊,人家那麼大的老闆,一點兒架子都沒有,老素的侄女兒真是嫁了個好男人啊。”
“說的是啊,聽去參加婚禮的老劉說啊,婚禮辦得那叫一個豪華啊。”
“哎,我怎麼聽說老素家這個女婿之前是葉子的姐夫呢?”
“網上說是假結婚呢,跟葉子那個姐姐。”
“是真的假結婚還是怎麼著啊?那結婚能造假呀?”
“不都出來澄清了嘛,就是假的,要不說啊,這事兒咱老百姓就攤不著,人一有錢過得生活都跟咱老百姓不一樣。”
一群人嘻嘻哈哈打著牙祭,日子就這樣,在清清淡淡中度過。
內屋的門沒關,只是掛了一串串的隔斷珠用來納涼。素冬這裡是老宅,又不像是其他老北京人為了出租把自己的四合院隔得亂七八糟。這裡雖不大,卻始終保留著最傳統的建築風格,主廳的方位正好涼風習習,這樣一個炎熱的天氣,有了前後的穿堂風也覺得舒服了。
有飯菜的香氣飄在了小院兒里,院子裡的樹上還有蟬叫。
前一陣子素冬又撿了條流làng狗回家,素葉給這條流làng狗起名叫“小嘎巴”,小嘎巴剛到家時有皮無毛的,髒兮兮地不說,腳還在流血,看樣子是被無良的人拿石頭給打傷的。素冬那晚正在遛彎,看見了這條狗,後來聽附近的保安說,這條狗是當時被人從一輛車上抱下來的,然後那人就開著車揚長而去了,於是這條狗每一天都在這條街等它的主人,眼睛始終看著曾經車子離去的地方,它壓根就清楚自己已經被主人給遺棄了。
是一條金毛的串兒,素冬覺得,肯定是主人養著養著發現不是醇正的金毛,所以就把它給扔了。就這樣,素冬連續好多天都去那條街,給那條狗送吃的,剛開始那條狗怎麼也不領qíng,但素冬每次總是陪著它很長時間,終於有一天它的腳流血了,素冬二話沒說就將它抱回了家。【關於這條狗,其實是後加的,原因是我在萬達廣場吃完飯的一次,發現了一條串兒的金毛,就是被主人這麼扔下的,當時是年底,很冷,那條狗就日復一日在原地等著,餓得不行才到別處找吃的,然後再回到原地,眼睛一直看著車離開的方向,當時我和我先生都決定要把這條狗帶回家,但想盡辦法這條狗也不走,它被人傷害過所以很怕人靠近。很遺憾,後來那條狗去了什麼地方不得而知,在這裡,用文字也算是給它一個好的歸宿。藉此提醒眾多養寵物的朋友們,養了寵物就一定要負責,因為它們的世界只有你,它們打死都不會想到你會拋棄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