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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葉鶴城想給年柏彥個下馬威。
因為,許桐和齊總監,都是年柏彥的人。
當著他的面,呵斥他的人,這相當於打年柏彥的臉。
就連素葉都看不下去眼了,隱忍不住,想著要替齊總監說話,卻被年柏彥拉住,用眼神暗示她不要管。
素葉看著他著急,又是心疼。
她是清楚年柏彥這個人的,平日裡的確對下屬嚴格,但從未到葉鶴城這種近乎蠻橫不講理的程度。他嚴苛下屬,卻也暗自體恤下屬,鐵面無私下有一顆關心下屬的心。所以,他的下屬們才會兢兢業業地為他,包括許桐,也包括齊總監。
這種qíng況,對於年柏彥來講,許是更傷心難過了。
那一邊,齊總監還在道歉,但看得出,她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素葉知道這個齊總監,向來是有一說一,這個女人的xing格跟許桐很像,gān練得像個爺們,平時在年柏彥手底下做事時也是有板有眼,不會徇私,多少次她去年柏彥辦公室的時候,都能看見她跟年柏彥為了公事爭辯到臉紅脖子粗。
☆、好想你呀
這樣一個人,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劈頭蓋臉的罵,怎麼可能不翻?齊總監雖說道著歉,但臉面已經掛不住了,很明顯的,她的臉色已是不好。
“身在其位就要謀其事,你這個公關部總監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還說不定呢!”葉鶴城咄咄bī人。
齊總監這下子真火了,看著葉鶴城,一字一句道,“那好,我辭職。”
葉鶴城一愣。
許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做。
齊總監將胸牌摘下來,扔在了會議桌上,壓著氣道,“我會打辭職報告給人事部。”
話畢,轉身就走。
“哎你——”
“齊總監!”素葉見狀,趕忙叫住了她。
齊總監頓步,回頭。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知道,這件事也讓公關部措手不及,葉先生只是著急罷了,所以語氣才重了些,你別走心。現在公司都很需要你,你不能走啊。”素葉起身,走到她身邊,嘆了口氣道。
說一點都不關心jīng石的走向是假的,畢竟是父親和年柏彥心血,再不濟,葉淵這件事也總要有人出面擺平,齊總監是最佳人選。
素葉親自出面規勸,令齊總監面子上多少過得去了。
而阮雪琴也開了口,好言相勸,“是啊齊總監,你在公司盡心盡力了這麼多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剛剛的事兒別往心裡去。”
葉鶴城是沒料到齊總監會說gān就不gān了,正在暗自呼不妙,見素葉和阮雪琴都出言相勸,自己也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清了清嗓子,“那個齊總監……剛剛我的語氣是重了些,公司還是需要你的,而且,現在媒體鬧得沸沸揚揚,公關部的確應該站出來擺平,你現在走了,也不合適。”
齊總監咬了咬牙,臉色始終難看。
這時,一直沉默的年柏彥開了口,只是淡淡的,“齊總監,回去工作吧。”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人聽著那麼深具權威xing。
聽得齊總監眼眶有點紅了,說了句,“是。”
就這樣,原本劍拔弩張的qíng況,就被年柏彥這幾個字給化解了。
弄得葉鶴城愈發地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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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局的會議,開得比聯合國會議還要累。
葉鶴城的野心已顯而易見了,只是,被媒體意外的圍攻打斷。
素葉在拼命為林要要爭取最大的保障,為此,跟股東們周旋了好久,等從會議室里出來後,她感覺嘴皮子都麻了。
年柏彥提早出來了,進了吸菸室。
素葉不忘倒了兩杯現磨的藍山咖啡,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年柏彥。咖啡是年柏彥曾經親自到國外去選的,上等的口感,漸漸的,素葉也愛上了這個口味。
吸菸室的門半掩著。
有細細的啜泣聲入耳。
素葉放輕了腳步,疑惑。
透過微敞的門,看到了吸菸室里的一幕。
是許桐。
是她在哭。
是她,在靠著年柏彥的肩膀在哭。
素葉全身一僵,一時間忘了推門進去,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幕。
吸菸室里的許桐,哭得很委屈。
這是素葉從未見到的。
在她的印象中,許桐一直就是無堅不摧的形象,她女xing柔和的一面早就被繁忙的工作折戟沉沙,她變得跟年柏彥一樣,沉靜自持。
可是,她現在正在年柏彥的懷裡哭,像個孩子。
年柏彥看上去有些無奈,雙手微抬,推也不是,摟抱安慰也不是,就那麼僵持著。
門口的素葉,卻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反應過來時躲到了一邊。
裡面明明就是她的丈夫,她卻無法鼓足勇氣推門跟他說,柏彥,我們該走了。
只能隔著門板,聽見許桐近乎哀求道,“年總,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在這裡工作,我只想給你工作。”
許桐,何嘗這麼不理智過?
素葉更多的是心酸。
然後就聽年柏彥嘆氣,低低說道,“我現在的qíng況你也看到了,許桐,我不能對你承諾什麼,如果你真的在這裡做得不開心就辭職吧,但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許桐哭得更厲害。
裡面的年柏彥只能低聲安慰,甚至,哄勸。
素葉默默地靠在牆上,聽著許桐的哭聲,心裡一揪一揪地疼。
不是她有多麼嫉妒或吃醋,又或者在怨恨許桐。她一點兒都不怨恨許桐,甚至應該說,許桐愛慕年柏彥,她心裡雖說不舒服,但絕對沒到不悅的程度。
她就是那麼相信著許桐。
哪怕,就在此時此刻,她抱著她的丈夫在痛哭。
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許桐才停了哭泣聲,年柏彥又安慰了她兩句,這才平息。聽見腳步聲後,素葉趕忙躲閃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走廊上,許桐回頭對年柏彥說,“年總,我真心希望你能回來。”
年柏彥沉默不語。
然後,許桐就走了。
高跟鞋一聲聲地減弱,直到,消失聽不見了。
休息室的門是開著的。
素葉靠著牆壁,手裡端著兩杯咖啡,炎熱的夏天,咖啡製成了涼,這股子涼一直鑽進她的手心裡,然後像是融進了血液,漸漸地,通體的涼。
她覺得,這種涼比許桐的眼淚來得更讓人不安。
一牆之隔,素葉知道年柏彥沒走。
很快地,她的手機響了。
在挎包里。
聲音很清脆。
在這麼個靜寂的環境裡,聽著愈發地清晰。
她聽見年柏彥的腳步聲朝這邊來。
沒有動彈,依舊靠在牆上。
直到,年柏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扭頭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然後,掛斷了電話。
素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直到,他慢慢朝她走近,仰頭。
年柏彥靠近了她,停住了腳步。
離得她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到他身上許桐的香水味,素葉故意忽略掉他胸前的微濕,只看著他的眼。
這麼個距離,她看得他好真切。
心裡湧起淡淡的悲涼。
悲涼與她。
是因為她覺得,如果有一天得知年柏彥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她怕是也沒有勇氣離開他了,她深愛著他,愛得他深入骨髓,只要他騙她說他沒有,那麼她就能夠信了。
年柏彥接過她兩手的咖啡,放到了一邊。
她垂落雙手。
很快地,雙手又被他輕輕握住,壓至身體兩側。
他掌心的溫暖迅速地填補了她的悲涼。
“你看見了?”年柏彥壓低了臉,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鼻骨。
素葉輕輕點頭。
年柏彥想說什麼,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說不出來,良久後,才喃喃道,“對不起葉葉,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素葉卻主動摟住他的脖子,低低道,“你什麼都不用解釋,我明白。”
年柏彥圈住了她,緊緊的,低頭,尋她的唇,“葉葉,我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她壓著他的唇畔,深深呼吸著他的氣息,“只是,視覺上不舒服罷了。”
“對不起。”年柏彥跟她道歉,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等回到車上時,素葉還緊緊攥著他的大手。
輕聲說,“我跟許桐的觀點一樣,這個時候,jīng石也只有你才救得了。”
“葉鶴城不會讓我回去。”年柏彥直截了當。
“那怎麼辦?”
年柏彥沉默良久,說了個字,“等。”
等?
素葉不解。
“你沒覺得阮雪琴的態度很有問題嗎?”之前他懷疑葉鶴城,但今天在會上,阮雪琴又讓他起疑了。
“你是說?”
“夫妻應該同心,但阮雪琴明擺著跟葉鶴城唱反調。”年柏彥皺眉。
素葉想了想,“她能翻出什麼花兒來呢?”
年柏彥輕輕挑唇,“有時候,往往翻出大花兒來的都是女人。”
素葉聞言,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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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先回了車裡。
阮雪曼沒馬上出來,而是被葉鶴城叫住了,順便拉進了沒人的辦公室。
“你gān什麼?別拉拉扯扯的!”阮雪曼一把甩開了葉鶴城的手。
葉鶴城一臉的不悅,壓低了聲音,“阮雪曼你瘋了?你是不是站錯隊伍了?在會上你不幫著葉家人去幫年柏彥說話?你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我就是想給我兒子討個公道!”阮雪曼怒了,指著他的鼻子,“你還好意思提葉家人這三個字嗎?你還知道自己是葉家人嗎?怎麼不向著葉淵說話?他現在不在了,要要擁有他的股權有什麼錯?你憑什麼橫扒拉豎擋著的?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葉家,結果呢?在會上你做的那叫人事兒嗎?我看你是巴不得葉淵的股權全都歸你是吧?”
葉鶴城皺眉,“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這麼想?我是葉淵的二叔,是親人,他遇害我比任何人都難過和悲傷!只是,我的意思是,好不容易將年柏彥趕出jīng石,就不要再把他招回來了,否則我們葉家人連立足的地兒都沒有了,你也看到了,現在素葉是一心向著年柏彥,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葉家了,哦不對,她的心思就一直沒在葉家身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