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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腦子開始了運轉。
昨晚是怎麼回事?
她先是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夢,然後,被年柏彥叫醒,她以為自己醒了,誰知還是在夢裡;再後來被蔣斌叫醒,很現實的世界,可還是在做夢,最後,她被年柏彥再一次叫醒。
年柏彥,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她,這一次是清醒著的。
素葉看著他的臉。
晨光落在了他的臉頰,這一刻他看著真實而溫暖。
素葉想起了昨晚他說的,他說以後他都會早回來,又承諾說今早她醒來就能看見他,是的,她看見了。
心裡暖暖的。
她主動送上紅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風雲突變
幸福臨近身邊的時候,感覺是清晰明朗的。
正如這個清晨,當素葉是在年柏彥的懷裡醒來時,從未有過的動容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想起楊玥的事qíng。
想起海生和宜英的故事,心中感觸良多。
遇一人白首,不是什麼難事。難事在於,遇上彼此深愛的人白首,這就變得更加彌足珍貴。
她遇上了年柏彥,彌足珍貴。
早餐時,葉淵在看著手機發呆。
等素葉為他盛好了牛奶後,忍不住嘆道,“還是給要要打個電話吧。”
葉淵末了還是將手機擱到一邊,拿了片吐司,塗了點huáng油,語氣怏怏道,“現在打電話給她,會嚇到她。”
“葉淵,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這麼倔啊。”素葉無奈坐下,喝了口牛奶。
葉淵說了句,“關乎生死,誰敢兒戲?”
是啊,關乎生死。
年柏彥一大早起chuáng就接了電話,等接完了電話洗漱了番,到餐廳來吃飯,聽到了葉淵的這句話後,知道兩人在討論什麼,沒做表態。
坐下,接過素葉遞上前的咖啡,若有所思。
“jīng石那邊什麼qíng況?”葉淵直截了當問。
“你二叔現在已經成功吸納了市面上一半的散股。”年柏彥淡淡地說。
葉淵一驚。
“他怎麼有那麼多的錢?”
這也是素葉覺得好奇的地方。
“他背後的龍石,專門做一些洗黑錢、行賄全球各級官員的勾當。”
素葉心口一哆嗦,葉鶴城做事還真是滴水不露啊。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葉淵追問。
年柏彥沉思了片刻,看向葉淵,“總之我向你保證,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的老婆孩子。”
“你的意思是說……”
“葉葉。”年柏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扭頭看向素葉。
素葉嘴裡叼著一片吐司,抬眼看向他。
“前陣子你去了朝陽門?”年柏彥叉了塊三明治,慢悠悠地問。
素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你去找丁司承了?”年柏彥將話問得更明白。
“啊……”素葉一個驚訝,半片吐司從嘴巴里掉下來。
年柏彥不動聲色地將掉在地上的半片吐司拾起,扔到了一邊,沒看她,卻很明顯地等著她開口說話。
而這一幕也是葉淵始料未及的,一時間也cha不上嘴,低頭喝牛奶。
良久後,素葉才喃喃道,“我……其實也沒找他。”
她只是在他診所樓下轉悠了好久,到最後還是放棄了,離開了。
“我知道你沒上樓,但你是想找他,對嗎?”年柏彥眼裡的光明暗不定,似嚴肅又似寬容,讓人讀不懂他的態度。
素葉無法判定他是生氣了還是怎麼著,一時間也不敢隨便發表言論了。
葉淵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應該隆重登場了,放下牛奶杯,清了清嗓子道,“那個……柏彥啊,丁司承是小葉的導師嘛,她有什麼不懂的事兒找他也很正常,你別——”
年柏彥回頭瞅了他一眼。
這一眼,就令葉淵噤聲了。
再回頭看向素葉時,年柏彥的語氣柔和了些,他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攥著,“葉葉,我不是反對你去找他,如果是公事、是你在工作上遇上了難題,你去找他我沒意見。我只是擔心是你遇上了個人問題,如果是這樣,你要先跟我說,而不是去跟另外的男人傾訴。”
素葉輕輕咬唇,沒說話。
這個時候,葉淵怎麼都覺得自己像個電燈泡了,越來越覺得不自在。尤其是看著眼前這一對,狀似親密的感覺,真是令他抖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這個年柏彥,也不知道避諱點嗎?
不過,這是人的家,他也沒必要避諱。
想到這兒,葉淵輕輕嘆氣,說,“我吃飽了啊,你們慢慢聊。”
結果,沒人搭理他。
弄得很是尷尬地起身,離開了餐廳。
“葉葉。”年柏彥將她的手送至唇邊,輕輕吻了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擔心你。”
素葉覺得手指頭痒痒的,心裡那點點的委屈也dàng然無存了,輕聲道,“你才不擔心我呢,這些天都不管我。”
聽了這話,年柏彥便內疚了。
想起昨晚她從夢裡嚇醒的模樣,心口又在隱隱地疼。
“這是我的錯。”他稍稍攥緊了她的手指,補上了句,“但是,你也不能去找丁司承。”
素葉見他眸光如子夜般黑沉,想了想道,“我去找他,就是為了工作啊。”
“為了工作也不可以,你們行業內的導師也不止丁司承一個人。”豈料,年柏彥改了態度。
素葉驚訝地看著他,“剛剛你還說可以的。”
“剛剛是葉淵在。”有外人在,總要裝著理智些,但現在,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他勢必要把話說得清楚明白。
素葉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這是在人前裝好人是吧?”
“所以,在你面前就不用再裝好人。”年柏彥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將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摟緊她,“不准去見丁司承,不論什麼原因,聽見了嗎?”
“哦。”她膩著他,應了聲。
年柏彥得到她的答覆後這才放心,微微收緊手臂,語氣變得溫柔,“葉葉,我是你的丈夫,你有什麼問題應該先跟我說。”
“我……”素葉yù言又止。
年柏彥凝著她的側臉。
半晌後,素葉嘆氣,“我找丁司承真的就是為了工作。”
話畢,她將楊玥的事qíng一五一十地跟年柏彥說了。
“所以,我是想去看看丁司承那邊有沒有遇上過同類個案。”末了,素葉補上了句。
年柏彥聞言後,半信半疑。
素葉見狀話鋒一轉,雙手抱著他的臉,“但是呀,我想到了我最親愛的老公,所以,才沒去找丁司承。”
年柏彥也不知道她說的真假,但聽她這麼說了,心qíng多少好了些。
“真不是你個人的問題?”
“我發誓,不是。”素葉衝著他舉手。
年柏彥拉下她的手,頭靠著她的胸口,低低道,“葉葉,我只要你明白,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素葉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聲道,“我明白。”
良久後,她又開口,“所以,還得跟你說件事兒呢。”
年柏彥抬頭看著她。
“我得去一趟大澳。”她認真說道。
年柏彥皺眉,“去香港?”
素葉點頭。
“不行。”年柏彥連想都不想,直接否定。
素葉瞪眼,“我是在工作呀。”
這男人婚後怎麼變得這麼獨.裁了?
“工作也不行。”年柏彥淡淡地說。
素葉不明白了,“為什麼?”
“你要出門,我必須得在你身邊。”年柏彥說得直截了當,“但問題是,現在我哪都不能去,所以,你的工作活動範圍也最好跟我保持一致。”
禁止出境,也包括禁止他通往港澳台地區。jīng石的業務範圍都是全球xing的,勒令他出境,基本上等同於不讓他離開北京沒什麼兩樣。
素葉知道現在的特殊xing,重重嘆氣,試圖說服他,“柏彥,我向你保證,快去快回。”
“你現在必須得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否則我會擔心。”年柏彥輕拍她的後背,溫柔哄勸,“聽話,再等我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過去後我陪你一起去大澳。”
“柏彥,你不能這麼限制我的自由。”
年柏彥糾正她,“老婆,我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儘可能保證你的安全。”
“你認為葉鶴城能傷害我?”
年柏彥抬手輕撫她額頭的發,“看得見的明槍不可怕,躲不開的暗箭才是致命的。”
素葉聽出他話中的警覺,問,“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嗎?”
年柏彥低頭,薄唇貼在了她的脖頸里,熱熱的氣息鑽進了她的衣衫。他喃喃,“沒,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
素葉的心有一瞬的掀動,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他的氣息。
鬆了口,也鬆了態度,“那楊玥怎麼辦呢?我不能丟下個案不管。”
“前世今生這種說法原本就是人云亦云,就算你現在去了大澳又怎樣?難道你真想告訴楊玥,宜英就是她的前世?這種說辭太匪夷所思了。”年柏彥在她耳畔低低說道。
素葉明白這個道理,就算楊玥相信,楊玥的母親也不會相信。她去大澳,其實更多的是好奇,她只想知道大澳漁村是不是真有一對qíng侶叫海生和宜英的。可是年柏彥說得對,如果大澳漁村裡面有這麼一對人,她要如何跟楊玥解釋?要是沒有的話,她又該跟楊玥如何解釋?
面對年柏彥,他這樣一個嚴苛的、原則xing極qiáng的男人,素葉的恣意妄為只能是在一小段範圍內的,她很清楚的是,她單獨去大澳漁村這件事年柏彥肯定是不同意了,她也不想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讓他整日為她擔心。
“楊玥現在倒是採用一些治療手段為她康復,最難纏的是她母親。”素葉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丁教授抽什麼瘋,對楊玥的母親簡直是畢恭畢敬的。哦,她母親聽說在商界也小有名氣的,是做什麼建材生意的。”
年柏彥淡淡笑了,“能理解,丁教授現在缺投資商,看來,他現在已經找到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