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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看出她的糾結,抬手輕撫了下她的頭髮,溫柔道,“等你知道怎麼問的時候再問,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休息一下吧。”她今天起得早,眼底有點烏青。
素葉也著實累了,輕輕點頭,當車子重新開動的時候,她闔上了眼,大腦開始愈發地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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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素葉先行推開了門,正準備衝進浴室好好泡個澡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一人影兒來,沒等她反應過來時就被抱了個滿懷,對方甚是熱qíng,差點將她胸腔里的空氣全都擠出來,緊跟著又有一條結實的手臂伸過來,用力將她從這人懷中扯了出來,她一驚,等站定看清楚後發現已被年柏彥護在了身後。
只聽年柏彥不悅低喝,“你瘋了?”
“年柏彥,我見到老友打個招呼怎麼了?至於緊張地像個老母jī似的嗎?”那人的嗓音透著譏諷笑意。
好熟悉的聲音,素葉抻頭一看驚呼,“紀東岩?”
“哈羅,這陣子有沒有想我?”紀東岩嶄露最迷人的笑,衝著她擺擺手。
“Hi。”她抬了抬手算是打過招呼,心知肚明紀東岩無緣無故出現不會只為了跟她打個招呼。
年柏彥的神qíng恢復了一貫冷靜,淡淡道,“你又賄賂了保潔多少?”
“看來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紀東岩雙手一攤,“怨就怨你的保潔太抵不住帥哥的you惑了,我分文未掏,只犧牲了幾個笑容她便乖乖放行。”
年柏彥冷哼一聲。
“當你用兩個億轉讓費購回那個鑽礦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上當了,那個礦的價值絕對不止一億七千萬,你年柏彥最擅長的就是用極少的投資換取最大限額的利潤,在這類遊戲上,誰都不是你的對手。”紀東岩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邊上,眼底邪魅百生,“這麼一說,最了解你的人是不是我呢?”
☆、不要隨意許諾
紀東岩的到來,並沒引起年柏彥太多的驚奇,八成他已經料到這種“重逢”早晚都會發生,只是素葉還是從年柏彥肅穆的眼神和紀東岩狀似漫不經心敘舊神qíng中嗅到了一絲火藥味兒,是的,在大戰告捷後總要去收拾一下凌亂的戰場,只是,在這場真假難判的心戰中,這場戰役真的結束了嗎?東並味嗅是。
她自以為是心理諮詢師便可以猜透參戰者的心思,她也原以為一旦成為旁觀者便可以看穿一切事態發展,結果是她錯了,她以為結束的時候,有可能才剛剛開始……
正如素葉判斷的那樣,年柏彥雖不驚訝於紀東岩的到來,但也對他的突然出現表現出極排斥和不悅的態度,將公事包放到一旁,語氣淡然,“如果你是最了解我的人,這場角逐你就不會輸得太慘烈,正如那晚在賭桌上我就警告過你,趁著沒輸得底兒gān淨趕緊撤。”
她記得這句話,是在開普敦賭場的賭桌上,她以為不過就是一句簡單勸慰的話,不成想從那個時候起年柏彥就開始了步步為營,不,也許比那時還要早。
“事實上我沒損失一分錢。”紀東岩笑。
“事實上你也沒賺到一分錢。”年柏彥毫不留qíng面地反駁,“你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jīng力在這場競爭上,沒賺錢就是賠本。”
素葉看到紀東岩的臉色有一瞬的難看,邪魅含笑的眸底深處浸著一點涼,他開口了,似真似假冷哼,“年柏彥,不要念完了經就打和尚,沒有我的血,你還有命走進鑽礦嗎?”
“想讓我感謝你?”
“那倒不必,因為她會給我最好的禮物。”紀東岩說著突然伸手指向素葉,xing感唇角不著痕跡地揚起,眼底泛濫的興味取代了早先的涼。
年柏彥蹙了蹙眉,側目看了一眼素葉。她一頭霧水,怔怔地看著年柏彥的目光掃過來,心裡一激靈,很快眸光一轉落在紀東岩身上,“我能給你什麼最好的禮物?”這話題怎麼說著說著轉她身上了?躺著也中槍啊。
紀東岩笑著上前,全身儘是慵懶氣息,在即將靠近素葉時,年柏彥卻橫生過來,頎長身影無聲無息擋在了紀東岩面前,隔住了他與素葉的視線,他慣來淡漠的眉宇蹙起了不耐。紀東岩笑了,卻並沒因年柏彥的阻攔而打消念頭,gān脆直接對著空氣說了句,“素葉,你答應我什麼來著?”
她只能看見年柏彥寬闊的後背,聞其聲後倍感不解,但明顯察覺出年柏彥的qíng緒變化,聰明地選擇了三緘其口。
奈何紀東岩不依不饒,這次是直接對著年柏彥說的,“她應允過,只要我輸血救你,她就做我的女人。”
身後的素葉明顯看到年柏彥脊樑一僵,心裡也跟著一顫,他轉了身過來,她顫悠悠地抬眼,心頭又一緊。他英俊的臉頰看上去還是平靜,兩眉之間卻隱隱浮現了川字紋,其線條與他高蜓的鼻樑弧度彰顯了鋒利嚴苛,他的薄唇抿起,連帶的他方正的下巴都看上去緊繃了起來。
年柏彥就這麼盯著她,目光一動不動地,不知怎的,素葉竟產生心虛,原本是一件多麼捨己為人的壯舉,怎麼被他這麼一盯就突然覺得,像是做了件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半晌後年柏彥才開口,緩慢的語速帶有威嚴,“是你說過的話嗎?”
素葉舔舔唇,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有了一絲懼意,剛要斂下眸卻又聽他道,“說話。”極短的言語,他甚至都沒提高聲調,只是依舊低沉悠緩,卻令人聽出不容逃避的力量。16Ry。
“……是。”連她都聽出自己的氣虛,攥了攥手指,看著他再次qiáng調,“我當時的確說了這句話。”多餘的話不用多說,她相信他能明白她應允紀東岩的原因。
年柏彥的眉頭很快蹙在了一起,如此一來顯得更加嚴肅,這般苛涼的他,她只見過一次,就是她跑去機場充當談判專家解救人質的那次。緊跟著是年柏彥低沉不悅的語調,“胡鬧!”
他轉過身,沒對她動怒,可這兩個字像鞭子似的抽得她臉頰生疼,心裡很快溢出了委屈。
她聽到紀東岩用揶揄的口吻說,“gān什麼呀你,對我女人說話這種口吻?”剛想警告他別信口開河的,卻又聽年柏彥開口了,語氣又平靜得如同夜闌下的湖,“紀東岩,有時候女人在qíng急之下隨口說的話是不能盡信的,千帆過盡的你,不會到了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紀東岩似乎被他的話逗笑,頭一偏,直接看向年柏彥身後的素葉,隨xing的語氣似真似假了,“素葉,你可跟那些女人不同,你是職業女xing,要一諾千金才行。”
素葉一聽,心裡原本的委屈轉化成了怒火,剛要劈頭蓋臉地衝著紀東岩開口時年柏彥卻搶先了一步,他重新轉過身,修長的大手意外地撫上了她的臉,唇角微揚,這般模樣與剛剛盯著她看的yīn霾大相逕庭,語氣也柔和了下來,“葉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做到的就不要隨便許諾,承諾好許,但履行承諾就沒那麼簡單了,知道嗎?”
“啊?”素葉征楞了一下,又見他目光沉定如星,下意識地點頭,“啊……”
“進屋吧,在車上不就困了嗎,先睡別等我。”年柏彥的手繞到了她的後腦,輕輕一用力她的身子便探前,他的唇就這麼毫不避諱地落了下來,輕啄了她的唇。
她的臉一紅,他卻笑了,放開了她。
素葉跑回了臥室,只來得及聽見紀東岩在身後憤憤嚷道,“素葉,瞧你那慫樣兒,你就為他神魂顛倒吧早晚有一天你得栽跟頭。”
是的,她是慫樣兒,她承認。
因為愛上了年柏彥,內心再威武雄壯的女漢子也會心生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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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氣氛稍稍恢復了正常。
“在調戲了我女人一番後,該言歸正傳了吧。”雖是不速之客,但年柏彥還是盡了地主之誼,沏了茶並斟了茶,坐定後拿過煙盒,從中抽出了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
紀東岩端起茶杯喝了口,皺了皺眉,顯然他對茶水並不感冒,“就不能招呼點別的,例如紅酒、威士忌之類的?”見年柏彥yù要開口他又一拍腦袋,“哎呀我忘了,你向來少沾酒。”話畢放下茶杯,又自顧自地拿過年柏彥面前的煙盒,從中也拎出來一根煙,叼在嘴裡。
年柏彥始終淡漠地看著他,一句話沒說,指尖是燃燒成一縷的菸絲,妖妖嬈嬈地升騰半空,輕吻他方正的下巴後化為烏有。
“我是專程來看看你這位上帝的寵兒。”紀東岩倚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身慵懶,煙叼在嘴裡沒點燃,他把玩著打火機,目光似笑非笑地盯著年柏彥。“那麼多在賭礦中自殺的人,怎麼就沒你一個?年柏彥,你自己說說看,是不是上帝太寵愛你了?”
“也許吧。”年柏彥整個人也倚靠在沙發上,他一手夾著煙,另條胳膊搭在沙發背上,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少許健碩的胸肌,不同於紀東岩的慵懶,他看上去如窗外的夜色般優雅魅惑,只是沉漫的語氣略顯薄涼。
紀東岩微微眯眼,“我真搞不懂,為什麼你會這麼幸運?”
“因為上帝把巨藏的入口設在了M100-1的礦內,除了我,誰都不知道這個礦的秘密。”年柏彥淡淡揚唇,抽了一口煙,優雅吐出,隔著煙霧盯著紀東岩,眼如黑鳩,“如果你不是急於想要掏空我,以你的聰明,發現端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啪”地一聲,紀東岩扣闔了打火機,停止把玩的動作,眼底的光漸漸轉為暗沉,於煙霧之中轉涼,只是他還是笑著,卻不帶一絲溫度,“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
“只可惜你信錯了qíng報,結果損失了90多億噸的鑽石。”年柏彥微笑了,唇角的弧度甚是迷人,“90億噸的鑽石放到市場上能賺多少錢我想你很清楚,我記得你在學校的時候數學學得不錯。”
紀東岩盯著他,良久後“蹭”地按了一下,打火機里的火苗竄了上來,他點了煙,抽了一口。
夾在年柏彥指尖的半根煙依舊妖嬈,菸頭的火光在慢慢吞噬著煙身,他稍稍探身彈了下菸灰,語氣不疾不徐,“收到空礦的消息在先,買通亨利提高鑽礦的標價在後,又用極少的錢努力扮成與我一決高下的架勢,無非是bī著我傾盡囊中所有購得空礦,最後看著我身陷囹圄解你心頭憤恨,東岩吶,用老祖宗的一句話來形容你就是,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