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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司承沉默。
她轉頭盯著他,面色不悅,“回答不上來?那好,我就問你能答上來的!丁司承,你到底知不知道林要要因為失戀而引起了抑鬱症?這也是她割腕自殺的真正原因!”
丁司承意外地沒有震驚,他只是低垂著頭,好半天才從車上拿出一盒煙,拎了一根叼在嘴裡,點燃時將車窗敞開,淡淡的煙糙味擴散在空氣中。
“我也是在要要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的。”良久後他才道,“這也是我想跟你聊的原因。”
有動抑症者。素葉冷笑,“你想跟我聊什麼?是不是覺得內疚感減少了?丁司承你別忘了,是你不負責的行為令她心qíng長期壓抑。從你回國之後你關心過要要嗎?我只是見到她一次次在等你!你提出分手只不過是個導火線,直接引發了她長期以來的抑鬱qíng緒,這才導致她有自殺的念頭!”
“小葉,我也是心理醫生,這點我比你更清楚。”丁司承稍稍加重了語氣。
素葉咬著唇,死死盯著他。
“我知道你現在不再信任我,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會全權負責要要的病qíng,直到她康復。”丁司承的語氣又恢復有氣無力,卻能聽出他的堅決。
素葉一口回絕,“不必了,雖說在這個圈子裡我沒你名氣那麼大,但要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盡一切辦法也會幫助她痊癒。”
“小葉,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我都很清楚,抑鬱症達到輕生自殺的程度已經不容忽視了,她要及時接受治療才行。”
“我沒說不允許她治療,只是我不希望你再參與進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的道理你比誰都清楚,這是我們解開病患心結的關鍵,這個道理在你學習心理學的第一天,你的導師就教過你。”丁司承語氣轉為嚴肅。
素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目光寒涼地與他對視,“那好,我就問你,你打算用什麼方法治療?”
“你是學心理的,應該清楚治療抑鬱症不難,難就難在如何防止復發,大部分患有抑鬱症的人,復發率高達百分之八十,所以我必須要對要要除了要進行認知行為治療外,還需要配合藥物治療和物理治療。”
“你想用什麼藥?”
“氟西汀,目前國內最好抗抑鬱藥物。”
素葉皺眉,“這是抑鬱症中度以上才服用的藥物。”
“在我認為,她的自殺行為已經很嚴重了。”
“可她沒完全喪失自我價值的肯定!”素葉跟他在治療方案上發生了分歧。
丁司承看著她,眉宇嚴肅,“素葉,你現在只剩下感xing作祟了。”
素葉沒說話,眉頭擰緊。
“我明白你的心qíng,要要現在這樣我比誰都難過,但是她現在病了,那麼我們是不是要以專業的角度出發為她著想?”
“如果你想使用藥物,那也別讓她知道,偷偷換掉她在醫院裡服用的藥就行。”素葉深吸了一口氣,丁司承說得對,其實她從心裡排斥要要患上抑鬱症這個事實。
丁司承明白了,“你想瞞著她。”
“對。”
丁司承抬手揉了揉額頭,“她有權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你想讓她接受自己心理有問題嗎?”素葉反問,又一口堅決,“丁司承,在林要要的治療方案上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但有一點我絕對不會同意,就是告知詳qíng,你想親自治療可以,那就想法設法在她不知qíng的qíng況下將她治好,否則,你將她jiāo給我!”
“小葉,我們在藥物上進行隱瞞,但物理治療呢?中度抑鬱症我需要進行rTMS治療,到時候要要還是會發覺。”【註解:rTMS又稱為重複經顱磁刺激,是全新的一種針對輕中度抑鬱發作者的物理治療手段。】
“我反對她進行物理治療。”素葉語氣十分冷淡,“我沒有感qíng用事,只是在告訴你治療手段多種多樣,告知患者未必就是最好的方式。林要要什麼xing格的人我最清楚,她天生就很樂觀,藥物加心理配合,我相信會治癒。你實話告訴她,不過就是增加她的負擔,她還要不要去jiāo際?還要不要去上班?在我認為,改變她目前的生活環境,轉移她的注意力是最好的方式。人的心理本來就很奇怪,我覺得你治療的手段太qiáng制xing了。”
“我也是為她好。”
“為她好,首先就要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在我看來,你只是將她當成了患者!”素葉一字一句道,“丁司承,我們曾經因為心理課題有過不同意見,也爭執過好多次,以往都是我聽你的,因為我知道你在這個行業是深具權威的人,我相信你的實力,但今天面對的是要要,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對於這份堅持我絲毫不會讓步,還是那句話,你有本事就在潛移默化中將她醫好,沒本事的話就讓開你主治醫生的位置!”話畢,素葉便下了車,狠狠甩上車門。
她的背影和她的話一樣堅決,上了自己的車,發動引擎便走了。丁司承又氣又急,抬手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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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素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得車,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滿腦子都是林要要當時自殺的畫面,胳膊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前發又是因塞車而造成的紅燈成串,紅得令她心驚膽戰,她不是沒接觸過抑鬱症患者,也不是沒治癒過,但臨到要要身上了,她反而變得誠惶誠恐。
車子徹底堵得不動彈了,素葉正好可以趴在方向盤上休息一下,車窗外是霓虹建築,上方有巨慕螢屏,這是北京最奢華的一條街,街景被奢侈品占據實屬正常,因此巨幕上也儘是繽紛耀眼的首飾、衣服、名包。
直到,她看到了jīng石推出的最新單品,目光久久沒能轉移,過了好久身後揚起車鳴聲她才暗自苦笑,明明知道看不見年柏彥她還看得出神。
回到家,又置身黑暗之中,素葉洗漱後窩在chuáng上,看著手機發愣,不過才一天沒看見年柏彥,她的心就像是無依無靠似的不安。她很想他就在身邊,然後她向他訴苦,向他說林要要的事,向他說自己有多麼擔心和無助。
想到這兒她又輕嘆搖頭,不行啊,不能跟他說林要要的事,他那麼鐵面無私,萬一辭掉要要怎麼辦?想著心裡更堵了,因為反覆在想年柏彥的名字,這個名字哪怕在唇齒輕輕念著都疼。拿過手機,其實一整天她都在等電話,哪怕一條短訊。
還是qíng不自禁給他發了一條:你說我在想你的時候就打給你,但我不敢聽你的聲音,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你,我想你、想你、想你……
☆、打折你三條腿
一份愛qíng中最難捱的是思念,最甜蜜的也是思念,所以才有著思念是一個折磨人的壞東西這句話,它可以令你哭令你笑,令你緊張令你惶恐。素葉打心眼兒里瞧不起整天膩膩歪歪就想著男女戀愛那點事兒的女人,但現在她貌似也成了這種女人。
白天她可以用工作來抵擋對他的思念,可到了晚上,當一切都回歸安靜的時候,對他的思念就像是瘋糙一樣綿延不絕,任她費死巴力地忙活了大半天也只能望糙生畏的份兒。她開始討厭年柏彥了,討厭他無聲無息融入了她的生活,討厭他帶給她的思念。
讓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來: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短訊發出去久久都沒有回覆,有好幾次素葉以為是手機自動關機了,拿起一看還亮著,又開始擔心是不是手機信號不好或是出了什麼問題,便隨便發了條短訊給其他朋友,很快收到了回復,她又神經質地讓朋友打過來,結果,手機沒問題。
看來,是他那邊太忙了,沒給她回復。
這麼一折騰素葉就更加睡不著了,起身到了樓下客廳,整個人像是沒人要的小動物似的蜷在沙發上,盯著白蘭屏風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近乎石化。偌大個房間靜得嚇人,如果面積小一些會不會好點?素葉百無聊賴地打開了電視,電視聲多少填補了內心寂寥。
漫無目的地換了一圈台,最後在屏幕上那張笑得璀璨妖媚的臉上停了下來。貌似一個什麼發布會,素葉沒仔細看,只注意面前放了好多麥克風的那個女人。是白冰,雙眼如鑽石般熠熠生輝。
份思愛中最。素葉將遙控器放到了一邊,身子栽愣著看電視屏幕上的白冰,看著看著也不由感嘆,明星就是明星啊,那張小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叫一個完美,360度無死角啊。想到這兒,她“騰”地起身跑到鏡子前仔仔細細看自己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后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喂,你也很好看啊,比那個白冰漂亮多了,皮膚也比她好,你哪像28呀,就跟18歲小姑娘似的青chūn美麗。”
說完,感覺舒慡了不少,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站在電視前邊喝邊看著裡面的白冰風qíng萬種,有記者問她怎樣保持身材的,她笑說可能是體質的緣故,其實自己挺能吃的,卻怎麼吃都吃不胖。
聽到這兒素葉忍不住嗤笑,“白冰,你敢再睜眼說瞎話點嗎?你吃那點東西還叫能吃?本姑娘我才叫吃不胖的體質!”在千燈鎮雖說她冒失地為了年柏彥闖進包廂,但眼睛不是瞎的,白冰吃得那叫一個少,筷子上幾乎都沒油,還敢說自己怎麼吃都吃不胖?
胡扯!
素葉撇了撇嘴,又“咕咚咕咚”灌進一肚子牛奶,指著電視劇,“你敢像姐似的晚上吃夜宵嗎?”
電視屏幕上的白冰依舊與記者談笑風生,素葉看著她笑得越是燦爛就越覺得刺眼,剛準備換台,有個記者問她,白冰,有關您和jīng石集團總經理年柏彥先生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而前一陣子又傳出他與太太正鬧婚變,請問你們兩人的關係是?
記者問得大膽直接。
素葉停下動作,緊緊攥著牛奶,雙眼死死盯著電視機,等待她的回答。
白冰的笑容依舊沉定,“這個啊,我和年先生的確認識,畢竟他是電影的投資人嘛,平時見見面聊聊天談談劇qíng也實屬正常。”
電視機前的素葉一聽皺了眉。
“這麼說年先生婚變跟你有很大關係?”記者再度毫不客氣問。
白冰掩唇做笑狀,“這話我可沒說,是你們自己的聯想。”
“那換個方式來問,白冰,你覺得年先生這人怎麼樣?”
素葉一手拿著牛奶,一手叉腰,直盯著電視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