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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北京這個地方,你想看見計量車輛狂追的鏡頭,簡直比讓你看見諾亞方舟重現還要困難。
關於這點,年柏宵是領教過的,他的那輛跑車在路上開得十分憋屈,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然後不停地主路輔路換,才能看見希望的曙光。
等車速稍稍提上來時,他問素葉一個問題,如果我和素凱都是你弟弟,你能更疼誰一些?
素葉看了他一眼,說,你就是我弟弟。
年柏宵撇嘴,我是你小叔。
素葉驚訝地看著他,衝著他豎了手指,你在上海沒白待啊,都會論資排輩了,看來車隊生活鍛鍊人。
年柏宵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過了好久,等紅綠燈的時候,年柏宵又問,哎,你還沒回答我呢。
素葉想了下說,等你什麼時候開口不是條件反she地用英文而是用中文,我就會更疼你一些了。
就這麼簡單的要求?他不以為然。
素葉哼笑,中國漢語博大jīng深,有你學得了,小子。
綠燈了,年柏宵開了車,張口時改了中文,得嘞,您就請好吧,我的漢語不要太標準喔。
前一句帶著京腔,後一句帶著點上海腔,雖說都不太標準,但還是有模有樣。
素葉無語,這孩子學得太雜。
等兩人到了素凱那,敲了半天門他才開。
素葉一看他滿頭大汗的,心裡就咯噔一聲,年柏宵跟素凱之前不是太熟,也只是彼此認識而已,所以見了素凱不但滿頭大汗,還有點衣衫不整時,年柏宵有點尷尬。
可等著跟素葉進了房間後,年柏宵才明白自己誤會素凱了。
一個人影突然竄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年柏宵的胳膊,痛苦道,“姐夫,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姐夫?
年柏宵愕然,定睛一看,竟是葉瀾。
她的臉色看上去糟糕極了,慘白慘白的,披頭散髮的樣子像極了電影裡的女鬼。他只覺得手臂被她抓的很疼很疼,甚至在懷疑都出血了。
素凱最快反應了過來,上前一把將葉瀾拉入了懷裡,用盡全力阻止她再亂動。素葉也趕緊上前幫忙,葉瀾卻發出歇斯底里地尖叫,力氣竟然大到離譜。
不知哪兒來的衝勁兒,竟把素葉一把推開了。
素葉沒料到她能把自己推開,腳跟一個不穩,整個人就栽楞了過去,幸好年柏宵眼疾手快,伸手一下子接住了她。
“趕緊過去幫素凱!”素葉開口。
年柏宵不知道葉瀾是怎麼了,但覺得素葉和素凱應該不會傷害葉瀾,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想都沒多想就一個箭步竄過去,配合著素凱三下五除二就把葉瀾給制服了。
一個是有著多年緝毒經驗、在槍林彈雨中求生存的素凱,一個是每天需要高qiáng度訓練的F1賽車手年柏宵,兩個大男人的臂力都十分的qiáng悍,所以這麼一來,任葉瀾再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了。
葉瀾的叫喊聲很悽厲,令人聽著毛骨悚然的。
然後她又開始瘋狂地怒罵素凱,咬牙切齒。
“素凱!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是想看著我死對不對?你這個王八蛋!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按著她的年柏宵聽著心驚膽戰的。
而素凱一聲不吭,拖著她進了臥室。
素葉心裡發堵,也跟著進去了。
臥室里很亂,一地的東西,可能全都是葉瀾扔的砸的。
chuáng上固定了繩索,繩索一端是厚厚的夾棉層,素葉立刻明白這是用來做什麼的了,感嘆素凱的用心良苦。
“幫我把她的那隻手捆上!”素凱對年柏宵說了句。
年柏宵這時愣住,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再看葉瀾,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看上去就很痛苦的樣子,再把她捆住?
就在他遲疑地這麼一小會兒,葉瀾一下子趁機撞開了他,年柏宵下意識要去抓她,卻被葉瀾狠狠咬住了手臂。
“啊!”
這一次,發出歇斯底里叫聲的人是年柏宵。
素凱和素葉全都赤膊上陣了。
好不容易的,年柏宵的胳膊才被拯救了出來。
“你按住她!”素葉對年柏宵命令了句,“她的腳。”
年柏宵被狠狠咬了一口後再也不敢走神了,趕緊聽從吩咐,配合著他們兩個總算把葉瀾給固定住了。
她被捆得結實,只能躺在那兒,淚水汗水一起流。
素葉他們三個也累得要命,其喘吁吁地坐在旁邊。葉瀾還在不停地叫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可素凱始終不吱聲不吱語,起身給年柏宵拿了醫藥箱,說,“不好意思啊,她毒癮犯了就這樣。”
年柏宵接過醫藥箱的手一滯,失聲,“啊?毒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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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年柏彥在裡面已是一天一夜了,而那些律師團,來自全球知名的大狀們也全都守在外面,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又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始終在商討有關年柏彥的qíng況。
蔣磊對於這種qíng況也司空見慣,但對於年柏彥這種冷靜到極點的人也著實少見。這麼久了,年柏彥始終坐在那兒,闔著眼,像是閉目養神。
他也偶爾起身,伸伸懶腰,松松筋骨。
在他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焦躁。
公安局門口,日夜都守著記者,出出入入的警員們都成了他們排查的對象。蔣磊已經接到上級命令,年柏彥不能再繼續待在警局,那些媒體已經嚴重影響了警局的正常工作。如果qíng況嚴重,或有傾向xing證據,不排除將年柏彥先行拘留的可能。
這個消息被律師團得知,再次聚集到了警局,給蔣磊施壓,警告他,年柏彥作為本市年輕有為的企業家,在他管理的jīng石每年都向國家jiāo足了稅款的守法企業,在警方沒有確鑿證據下,是不能對年柏彥行使拘留的。
蔣磊也知道自己現在關的不是個普通人,所以事qíng很是棘手,更重要的是,他的律師團各個牙尖嘴利,竟能將中國大陸刑事法研究得很透,會跟他細扣每一條法律。
一來二去,蔣磊也頭疼了。
然後,他再次走進審訊室,看著年柏彥,“你倒是挺有耐xing的。”
年柏彥不語。
“別以為找了一群律師就能脫罪。”
年柏彥睜眼,對上蔣磊不悅的目光,緩緩道,“不是我想脫罪,而是,我根本就沒殺葉玉。”
“你是不是想說葉鶴峰的死也跟你無關?”
“是。”
蔣磊皺眉看著他。
等出了審訊室後,蔣磊叫來了手下,問,“監控錄像還沒有復原嗎?”
“這很難,我們需要時間。”手下搖頭道。
蔣磊重重地嘆口氣,說,“要儘快。”
手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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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他走的是樓梯,也會有監控啊,還有大廈外的監控,這不可能都拍不到年柏彥吧?”
在素凱的住所,等葉瀾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後,素葉開始詢問素凱有關年柏彥的qíng況。
她現在沒有辦法,唯一最快能夠知道年柏彥境況的途徑就是素凱了,當年柏彥被抓走後沒多久,素葉就給素凱打了電話,聲音顫抖,素凱,你姐夫被警方帶走了。
素凱先是安撫了她的qíng緒,然後跟她說,他會去打聽一下詳細的qíng況。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jīng石所在的大廈,之前的確在樓道里裝過監控攝像頭,但後來被眾多公司員工投訴不尊重人.權,所以撤去了大部分的攝像頭。而有可能拍到的角落,都無法證明年柏彥是一直走樓梯的,只能在個別的監控能夠看見他。大廈外的監控被人巧妙地遮住了,對方很聰明,也很了解個個攝像頭的位置,不過據聽說是有一段監控沒有被擋,不過可惜的是,警方晚了一步,等拿到資料的時候被破壞了。”
“什麼資料?”
“應該是能夠看清兇手的監控畫面。”素凱分析。
年柏宵聞言後眼前一亮,“能修好嗎?”
“沒那麼簡單,復原得需要時間。”素凱說道。
“那柏彥也不能一直在裡面關著啊。”素葉著急。
“現在一切的證據都指向姐夫。”素凱現在雖說長假在家,但該打聽的事兒一樣也沒落下。
“葉玉被殺前,大廈保安在巡樓時撞見他們兩人在爭吵,並且聽見葉玉威脅姐夫說,如果他不離開jīng石,她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yīn謀,毀了他的聲譽。葉玉的屍體我後來也看過,正如法醫說的,導致她死亡的的確就是那個飛鷹造型的物件,上面除了沾有葉玉的血跡外還發現姐夫的。而且那晚姐夫還沒有乘坐電梯,雖說警方後來調查的確當時是電梯出故障了,但不能排除證明姐夫就是清白的。”
素葉聽著頭大,額角的神經像是要蹦出來似的難受。
“還有就是,雖說現在沒有最直接的證據證明就是姐夫做的,但他也同樣作為嫌疑人的身份會被警方監視,他從警局出來後,可能又要馬上接受檢察院的調查,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素葉輕輕點頭。
嫁給年柏彥那天起,她就知道未來的日子肯定不會是風平làng靜的,就算再不想有波瀾,當大風大làng來臨,她還是要勇敢面對。
“警方現在四處撒網,會對跟案件有關的所有人進行筆錄問話,你們兩個一定會在警察盤問的人選範圍內的。”素凱提醒他們兩個。
素葉愕然,“盤問我也就罷了,怎麼還能盤問柏宵呢?他一直在上海。”
“家屬都要例行配合,畢竟這是一樁殺人案。”
年柏宵雙手一攤,“隨便他們盤問。”
“那……我們需要做什麼?”素葉有點緊張。
素凱看著他們兩個,嚴肅地說,“你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到時候警方問你們什麼你們就回答什麼,不需要有隱藏。既然我們都相信人不是姐夫殺的,那麼就一定要配合警方實話實說,這樣才是對姐夫最有利的方式。”
素葉和年柏宵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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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素凱從中奔走,素葉多少也放下心來了,再加上有律師團在隨時等著,她的qíng緒多少變得不那麼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