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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葉玉!”素葉火了,說著就要推開車門。
一下子被年柏彥拉了回來,“下這麼大雨,gān什麼去?”
“我要殺了葉玉去!誰讓她這麼對你了?她憑什麼這麼對你?!”素葉說著,心裡愈發地難受,眼圈紅了。
有時候她真希望年柏彥能夠遠離jīng石,憑什麼受那些人的氣?
年柏彥見她如此,心疼地摟過她,溫柔哄勸,“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是不小心劃傷而已,真的。”
“柏彥,要不然咱們走吧,把咱倆手裡的股份一賣什麼都不管了,什麼jīng石,什麼葉家年家的,咱們都不管了行嗎?”素葉實在是心疼他,看著他眉梢的倦怠,她的心比被刀割還難受。
年柏彥摟著她,低頭凝視她的眼,“這是你第一次跟我提這種要求。”
“是,我之前一直沒這麼要求過你。”素葉對視他的眼睛,說,“我知道我不應該要求你放棄你的事業,你的理想,但是柏彥,你是我老公,我不能看著你每天這麼殫盡竭慮,這麼出力還不討好。我們一定要過這種生活嗎?我們也可以像最普通不過的夫妻一樣,錢不用太多,每天過得舒心就好,不是嗎?或者現在你我手裡的這些錢都夠用了,我們不會那麼辛苦的,我們可以全世界旅行,走累了就在某個地方住一段時間,然後歇息夠了再繼續走,不是挺好的嗎?”
年柏彥看著她的眼轉為深qíng,抬手,輕撫她額前的發,沒惱也沒不耐,“我想我會滿足你這個要求,畢竟這是你第一次跟我提這個要求,如果不滿足你,我實在不配做你的丈夫。葉葉,我答應你,只要jīng石的危機一過,我就會離開jīng石,我們一起離開,好嗎?”
“現在不行嗎?”素葉呼吸困難。
年柏彥反問,“如果是你的話,你可以離開嗎?”
她啞口。
“jīng石的新品是我負責的,出了問題我不能一走了之,董事局咄咄bī人,這個爛攤子總要有人出面收拾。我輕輕鬆鬆走人,最後倒霉的肯定是我的那些兵,市場部、公關部甚至是設計研發部門,可能都會因為我而深受連累。所以葉葉,這個時候其他人可以走,只有我不能走不能退,哪怕半步都不能退。”年柏彥語重心長。
素葉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暫且不說年柏彥這件事,就連她當初被辭退了後,她的所有工作都要移jiāo給其他同事,平日來她的工作量有多大她很清楚,所以不難想像同事的怨聲載道。
更何況,年柏彥這麼嚴重的qíng勢下呢?
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理智,可是,她就是心疼他啊。
“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我答應你,只要能扭轉局面,我絕對會離開jīng石。”年柏彥輕撫她的臉頰,“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這是我承諾給你的,一定不會食言。”
素葉嘆了口氣,“真的要你扭轉局勢了,到時候你還能捨得離開嗎?”
年柏彥托高了她的臉,神qíng嚴肅,“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只有你和柏宵,柏宵每天安安全全的,你快快樂樂的,這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要叫柏宵回來?”她心生感動。
“不要告訴他。”
素葉凝著他,“可是他早晚會知道啊。”
“能瞞一天是一天,他現在每天都在練車,應該沒時間關注經濟新聞。”年柏彥輕聲叮囑。
素葉窩在了他懷裡,“你的承諾會很快實現嗎?”
年柏彥目光篤定,“會的,會很快實現。”
她便什麼都不說了,緊緊將他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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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靜,所以顯得雨聲格外地大。
素凱徹夜未眠。
他始終在翻查之前掃毒的記錄和資料,希望能從中找出些許線索來。
手邊放著菸灰缸。
菸灰缸里cha滿了菸頭。
右手還夾著半支煙,菸灰已燃了大半。
纖細的菸絲,若有若無的飄搖。
手機突然響了,在這樣一個雨夜,顯得愈發地令人不安。
素凱的手一抖,菸頭掉了,不知是因為手指被灼到了還是因為半夜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
大截菸灰落在了地上,像是攤開的灰燼。
這麼多年的從業經驗,已經給素凱養成了半夜聽見手機鈴聲響就心神不安的習慣,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了,這個時間手機響了,一準就沒好事兒。
來不及多想,他捻滅了菸頭,順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愕然,趕緊接通。
手機那邊聲音急促。
素凱的臉色變了,說了句,“我馬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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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二十分鐘,素凱就開車到了葉瀾的家門口,他近乎是一路飛車,甚至明知故犯地闖了紅燈。
雨水模糊了前方的視線,黑暗中,有個人影撐著傘焦急地等待。
素凱來不及撐傘就下了車。
快到的時候他給葉瀾家打過電話,站在門口的是阮雪琴,見他來了後,焦急地都快哭了,“瀾瀾她的樣子很嚇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
電話是阮雪琴打來的,當素凱接通後,她在電話那邊火急火燎地告訴素凱說,葉瀾毒癮犯了。
這麼一句話,令素凱再也無法理智了,一路上都是葉瀾痛苦掙扎的樣子。
匆忙上了樓,家裡的傭人不在,只有葉鶴城在家。
房門是半掩著的,剛靠近就能聽見葉瀾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素凱的心像是被無數的鋼針狠狠穿透似的,痛的難以呼吸,他大踏步推門而進,阮雪琴緊跟其後。
臥室的門也是敞著的。
一地的láng藉。
甚至還有摔碎的杯子。
只見葉鶴城臉色蒼白地站在葉瀾的臥室里,雙手都在顫抖著,“瀾瀾,聽爸爸的話,把碎玻璃放下,別傷了自己。”
素凱的大腦嗡地一聲,想都沒想衝進了臥室。
眼前的一幕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穿著白色睡裙的葉瀾,手裡正攥著一塊碎玻璃,是喝水杯子的碎片。碎片已經割傷了她的手心,血蔓延了下來,如鮮紅的石榴汁蜿蜒到潔白的手臂。
她披頭散髮的樣子著實可怖,才短短時間不見,她的臉就枯瘦得厲害了。
見到素凱進來了後,她的qíng緒似乎變得更加激動。
“瀾瀾!”素凱感覺自己都無法呼吸了,生怕她一激動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來。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葉瀾gān脆抱著頭,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
她手裡的碎玻璃就在她的眼皮上晃來晃去,她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劃傷雙眼。嚇得阮雪琴哭喊了一聲,“瀾瀾,你不要嚇媽媽啊。”
素凱畢竟是緝毒警出身,這種狀況也經常會遇上,雖說對象換成了葉瀾令他比平時看上去緊張了很多,但到了關鍵,他還是能壓住緊張,沉著冷靜地應對。
趁著葉瀾的不備,他一個快步竄前,迅速十分快地抓住了葉瀾握著碎玻璃的手,死死攥著她的手腕,任由她大哭大叫都不鬆手。
這個時候從葉瀾手裡硬奪碎玻璃肯定是危險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鬆手。
素凱的手勁很大。
葉瀾的手腕感到一陣陣發酸,忍不住鬆開了手。
碎玻璃落地的時候,素凱一腳踢開,然後喝道,“把房間裡的碎玻璃全部清走,快!”
阮雪琴和葉鶴城都不敢怠慢,趕緊照做。
葉瀾在素凱的懷裡不老實,拼了命地掙扎,大叫,像是瘋了似的,她的手心已經受傷了,血甚至染在了素凱的衣衫上。
素凱擔心她的傷口,模糊一片又看不清具體傷口有多深,又衝著阮雪琴喊,“拿繩子過來!”
阮雪琴愣住。
“什麼?”
“繩子!”素凱重複了喊了句,“不綁著她,她還會傷害自己,還有,她的傷口必須處理!”
阮雪琴的手抖得厲害。
葉鶴城趕緊去找,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把chuáng單撕成條,趕快!”素凱想到辦法。
所以兩人又趕緊把chuáng單弄成條,系成繩子狀。
“素凱,我求求你,你給點白粉吧!或者你給我扎一針什麼的……我受不了了!我快死了!”葉瀾開始有了上癮者的哀求。
她的樣子極為可憐,任人看了都不舍。
素凱咬著牙,用力地摟著她,儘量不去看她楚楚可憐的神qíng,他怕自己會狠不下這個心,真的會想法設法找到毒品讓她吸食,只要她能減輕痛苦。
“瀾瀾……”他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試圖安撫著她的qíng緒。
“你不是愛我嗎?你愛我就不能看著我這麼痛苦!”葉瀾拼了命地扭動,甚至張口咬他,見他紋絲不動後開始怒罵,“你是不是想眼睜睜看著我死?素凱,你根本就不愛我!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如果你愛我,你怎麼可能看著我這麼痛苦?”
素凱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摟緊她,喉頭很堵,聲音gān澀,“瀾瀾你聽我說,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才更要讓你戒毒!你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否則會更加痛苦的。”
繩子終於做好了,可阮雪琴哪捨得綁自己的女兒呢?她的眼淚一個勁兒在眼眶裡打轉,那繩子的手都抖得厲害。
“叔叔,你按著瀾瀾。”素凱要親自動手。
葉鶴城的手也抖著,但還是qiáng迫自己必須動手,他上前,使勁按住葉瀾,可畢竟是父親,再使勁能使多大的勁兒?葉瀾這個時候還力大無比,一下子就把葉鶴城給撞開了,沖了出去。
素凱大驚,快步跟了出去。
就見葉瀾翻箱倒櫃,不知在翻騰什麼。
素凱一個箭步上前,猛地箍住了葉瀾的腰,然後將她抱了起來。
“放開我!”葉瀾發了瘋,拼命掙扎和嘶吼。
她伸手,甚至撓傷了素凱的脖子。
可素凱這次說什麼都不會鬆手了,將她按在了沙發上後,對著葉鶴城大吼,“綁上她!”
葉鶴城不敢再心慈手軟了,趕忙照做。
葉瀾發出尖銳的哭喊聲。
阮雪琴在旁死死捂著嘴巴,眼淚順著眼眶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