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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趁機回jīng石?”紀東岩皺眉。
年柏彥沉思片刻,“如果可能,我會回去。”
“如果不可能呢?”紀東岩盯著他問。
年柏彥的目光似乎透過紀東岩的臉,悠遠而gān脆,一字一句道,“全面收購。”
“什麼?”紀東岩震驚。
年柏彥的目光有了焦距,對上紀東岩的臉,眼裡的光尖銳而剛毅,“葉淵的屍體無法確認,葉家人更願意接受他是失蹤了這一說,但是,不管葉淵死還是沒死,jīng石不能再等。與其落在別人手裡,倒不如落在你紀東岩的手裡。所以,如果不可能,那麼,你就全面收購jīng石。”
紀東岩咽了下口水,疑惑道,“年柏彥,你到底為什麼對jīng石那麼qíng有獨鍾?”
“很簡單。”年柏彥輕描淡寫地回答,“jīng石有我想要堅守和保護的東西,落在別人手裡很危險,紀東岩,一旦秘密被公開,我只相信你才是最好的守密者。”
紀東岩愕然,“什麼秘密?”
年柏彥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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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淵的死訊沒有被公布之前,jīng石董事局就知道了這件事。
這種事瞞不過,哪有董事長辦公室一直空著的?
作為葉家唯一的長輩和主事男丁,葉鶴城住持了會議,不過很顯然的,他對年柏彥來參加股東大會深表不滿,但也沒表現出太多。
年柏彥不是以jīng石股東身份出現,而是以素葉家屬的身份。除了年柏彥外,林要要和阮雪曼也參加了會議,是以葉淵家屬的身份。
因為葉淵事發突然,沒有立遺囑,所以,他手中的股份成了眾多股東們最為擔心的東西。
jīng石律師團也出席了董事局會議。
葉鶴城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麼,咱們就葉淵一事要統一一下意見,jīng石現在正處關鍵期,葉淵的事現在一直是壓著媒體,大家也都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今天要聽聽大家怎麼說。”
“葉淵的死我們深感震驚和悲痛,兇手肯定要抓,但那是警察的事,大家既然都到齊了,想必最擔心和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葉淵的繼承問題。”其中一名股東說道。
葉淵沒了,素葉成為jīng石的第二大股東,雖說她在jīng石的發言權不及葉鶴城權威,但畢竟也有資格來決定一些事。
她開口道,“有關葉淵的股權和財產問題,我想諸位都多慮了,雖說他沒有立下遺囑,但大家也看到了,公司還有律師團,葉淵現在最適合的就是走法律繼承程序。”
葉鶴城的眸波微微一動,開口道,“不是我不相信林要要,但她畢竟從未參與過jīng石的高層運作,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還得董事局內部消化。”
“什麼叫董事局內部消化?我兒子死得不清不楚,你們現在倒好,先打起我兒子的股權和遺產問題了!我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林要要,我的兒媳婦,現在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孫子,葉淵的骨ròu,不但她有權繼承葉淵的一切,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有這個權利!”阮雪曼紅腫著眼,嗓子沙啞地喊道。
“媽……”林要要攥著阮雪曼的手,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很不好受。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敢現在還打葉淵和我兒媳婦的主意,我拼了老命撕了老臉也會跟他沒完!”阮雪曼歇斯底里。
“有律師在場,我想諸位會走法律程序的。”素葉算是安撫了下阮雪曼。
一直以來,她都在擔心阮雪曼對林要要不好。
因為,她對阮雪曼心存怨恨,這種怨恨並沒有因父親的去世而消散。所以,林要要嫁給葉淵以後,她最怕的就是林要要受氣。
一開始,她就知道阮雪曼對林要要挑三揀四,婚前,林要要也種種擔心,但婚後,阮雪曼倒是聽了葉淵的話,打消了想跟他們一起住的念頭,這令素葉倒是挺驚訝的。
而葉玉死了,阮雪曼搬進了葉淵家,素葉又擔心了好一陣子。阮雪曼沒了女兒,心qíng肯定會不好,那麼林要要能不能成為pào灰?
這也是林要要所擔心的。
所以那段時間,她經常會在素葉面前提及阮雪曼的行為,她說,阮雪曼什麼反應都沒有,一天到晚只是哭,她該怎麼辦。
素葉覺得,倒不如阮雪曼找林要要的茬了,這樣還能判斷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而後來,阮雪曼因為林要要的嘔吐而一怒之下不讓保姆cha手做飯,她竟自己給林要要做飯,這個行為讓素葉更是大跌眼鏡。林要要也惶惶不安地問她,你說如果她做的飯我吃不下怎麼辦?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她一定會認為我矯qíng。
而事實上,阮雪曼做了一手的好菜,自從她接手做飯後,林要要的嘔吐頻率少了不少。
林林種種的,才讓素葉發現,其實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所以,她剛剛也算是出言相助阮雪曼了。
而阮雪曼許是沒料到素葉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然後,很是晦澀地說了句,“謝謝。”
人生鬧劇大抵如此吧。
她最痛恨的女人,跟她說謝謝。
素葉撇過臉去,看向律師團。
律師團中其中一名律師說道,“根據國家《公司法》的相關規定,在葉先生沒有立遺囑而離世時,按照法律的繼承順序,葉太太是可以繼承葉先生的股權。但有幾個前提條件:第一個,葉太太是否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如果存在享有繼承權的其他人,那麼葉太太要跟其進行協商,經過一致同意後,葉太太才享有繼承權;第二點是,jīng石作為上司公司,講究的是人合xing,也就是說,葉太太如果要想以股東的身份參與董事局工作,那麼股東們可以通過公司章程的規定進行約定,所以諸位,尤其是葉太太,您需要調取一下公司章程,如果公司章程沒有限定不能繼承,那麼葉太太您就可以直接成為股東,享有繼承權;另外,還有繼承職務的問題,葉先生生前在公司的職務是董事長,屬於經營職務,這並不代表著葉太太成為股東後就能接任的,有關董事長的人選,還得按照公司法及公司章程、股東們協商共同決定。”
“林要要到底有沒有權繼承葉淵的股份?”素葉不耐煩地問。
律師一臉為難,清了清嗓子,“很抱歉,葉老先生在世的時候擬定過公司章程,其中有一條就是,夫妻之間不享有繼承關係,如果按照這個章程走的話……”
素葉震驚,脫口,“我父親怎麼會立這種規定?”
阮雪曼則在旁紅了眼了,“他就是在防著我呢……”
素葉噎住。
身旁的年柏彥卻淡淡開口,“章程是葉董事長後來修改的,修改的時間是在我和葉玉結婚的時候。”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素葉猛地明白了。
她的父親,真正防著的人是年柏彥。
心裡一陣酸楚,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
他卻只是淡淡笑了笑。
是啊,到了現在,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但是,林要要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要要繼承不了股權了?”阮雪曼不依不饒了,皺著眉,“那你們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生活?什麼狗屁公司章程?連法律都不外乎人qíng呢,你們吃我們葉家的、用我們葉家的,到現在,葉淵一出事你們就想著怎麼瓜分他的東西?你們做事別太過分!”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一直沉默的阮雪琴開口,道,“雪曼,你也別點火就著,現在大家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還需要說什麼嗎?”阮雪曼冷哼。
林要要扯著阮雪曼的胳膊,吶吶地說,“媽,別吵了。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只要……葉淵還活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阮雪曼也又哭了。
素葉看向諸位,說,“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我現在有權修改公司章程!”
“你是最大的股東沒錯,但你在公司沒有經營職務,所以,你無權修改公司章程。”另一名股東說道。
素葉氣得攥緊了拳頭。
那位股東說的沒錯,她在公司不具有管理權,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坐到葉淵的職位上去,所以,就算是最大股東也沒辦法獨斷獨行。
葉鶴城這時開口,“這件事我覺得還要開會討論,從長計議,要要是葉淵的妻子,又懷了孩子,我們是一個團體,總不能讓她無依無靠吧?現在重要的問題不是股權繼承,而是如何處理葉淵死亡消息,這才是眼前最急要的。”
其他股東們頻頻點頭。
年柏彥沒有開口,卻不著痕跡地看了素葉一眼。素葉接到他的眼神提醒後,說,“葉淵的事瞞不住,現在信息這麼發達,他出的又是jiāo通事故,這件事媒體早晚會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葉鶴城看向素葉。
“與其等著曝光時被猜測得沸沸揚揚,倒不如現在就舉辦媒體見面會,對外公布葉淵的死訊,向股民們保證jīng石經營信念,這樣是最為主動的方式。”素葉十分果斷地說。
股東們議論紛紛。
葉鶴城一聽這話,想都沒想就否定了。
“不行!我反對!”
所有人都看著他,也包括年柏彥。
“葉淵的死訊不能對外公布。”葉鶴城的態度又變得和順,看向素葉語重心長道,“小葉啊,你年輕,又不懂得經營公司,壓根就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兒。沒錯,你的想法是好,但千萬不要以為股民們有多善良,他們只會看重眼前利益,一旦得知jīng石高層出現問題,那麼大量股票就會被拋售,到時候會出現讓我們控制不住的局面。”
☆、給年柏彥的下馬威
葉鶴城振振有詞,這個理由甩出來也十分充分,話音落下後諸位股東就紛紛點頭贊同。素葉的臉色難看,擱置會議桌下的手已經攥拳。
很快地,男人的大手移過來,覆在了她的拳頭上,然後十分溫厚地將她緊攥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又與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指粗糲有力,掌心寬厚溫暖,令她一腔的急躁似乎在瞬間就被壓制了,然後,沉浸在他柔和的安慰之中。
素葉扭頭,對上了年柏彥的目光。
心口有了點疼。
在這個時間,原本是應該他坐在主席位置上來統籌規劃,來運營決策一切,可是,他現在,只能作為家屬的身份來參加此次的股東大會,沒有發言權,就算發言,也不會有任何人任何股東的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