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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翻了下白眼,“那麼多禮物呢,一晚上都可能拆不完。”
“慢慢拆,禮物是你的,跑不了。”
“年柏彥,你是不是特愛管人呀?”怎麼發現婚後他更加約束她了呢?
年柏彥倚靠在沙發上,輕輕笑著,“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誰管你?”
“那我要坐多久?”
“至少十五分鐘。”
素葉覺得度秒如年。
十五分鐘一到,她就“蹭”地一下衝進了置物間,chuī著口哨,歡愉的聲音回dàng在客廳,“啦啦啦。”
年柏彥哭笑不得。
有素葉在的夜晚,年柏彥想安安靜靜地看會兒報紙那簡直就是奢望,素葉的折騰勁一上來他可是很清楚的,所以不到一分鐘就聽見從置物間裡傳出驚天動地地狂歡聲,“老天啊,這不是從歐洲淘來的老物件嘛?太牛了!”
年柏彥沒理會她的歡呼聲,硬著頭皮繼續看報紙。
“發財了發財了!年柏彥,是你的朋友吧?送了一個金蓮花呀!”素葉的聲音都發尖了,年柏彥不用多看都知道她雙眼此時此刻有多麼閃閃亮。
“誰呀這是?哦,這個人是什麼建築公司的老總呀?我說怎麼出手這麼闊綽啊?不對啊,他送咱們一套房子多好?還什麼金蓮花啊?這人啊,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年柏彥,他是不是求你辦事呀?你可不能受賄。”
年柏彥無奈地回了句,“你老公我只是個商人,還沒達到受賄的級別。”
素葉不吱聲了。
他知道她沒工夫理會他的話,這會子還不定有多麼熱衷拆禮物呢。
“啊!”素葉又是一聲狂歡。
年柏彥被她的一驚一乍嚇得又一哆嗦,手一抖,報紙差點掉地上,蒼天啊。他只覺得太陽xué都被她吵得一跳一跳地疼,就怕她雙眼發亮失控的模樣,因為最後倒霉的往往就是他。
“年柏彥,你的朋友怎麼出手都這麼大方啊?”
年柏彥被她吵得也看不進去報紙了,gān脆放到一邊兒,進了置物間。
一進去,差點又被驚到。
昨天參加婚禮的賓客足有上千人,大大小小的禮物堆了一屋子也不算誇張。令年柏彥震驚的並不是禮物有這麼多,而是,素葉坐在禮物堆之上,盤著腿兒,頭上還蓋了個像是印度女人戴的紗麗似的東西,身上又裹了件類似歐洲中世紀的宮廷袍子,乍一看yīn陽怪氣的。
“來吧……來吧,這位先生,來讓我算算你的未來命運吧。”素葉見他進來了,衝著他示意了一下剛剛得到的圓形月光石,像個巫婆似的說道。
一看就是她朋友送的,投其所好。
從素葉身上,年柏彥徹徹底底感悟到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真理,她平時就喜歡收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的朋友們自然也會送她這些,他就奇了怪了,這個素葉明明跟他就是兩個路子的人,他怎麼就偏偏愛上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手中的月光石也著實質地不錯。年柏彥雖說是鑽石商,但平日也要跟其他珠寶打jiāo道,方便用來做鑲嵌和設計。月光石,在寶石類算不上奢侈和昂貴,但因為被賦予了“女xing之石”而身價大增。
再加上它本身的光暈就猶若月光般朦朧,所以更受到女xing們的追捧,價位也一高再高。雖說年柏彥只是掃了一眼,但素葉手裡捧著的月光石會隨著角度的變化而發出青藍色的光,一顆上好的月光石,對淨度要求極高,越是清透就越能耀動藍色光芒。
年柏彥能夠判斷出,素葉手中的那顆月光石應該是產自斯里蘭卡,上好的品質,價格不菲。
利用禮物間的空隙,年柏彥終於踩到了沙發旁的空地,坐下。
“行啊,大師,那你給我算算我老婆以後能不能乖乖聽我的話。”
素葉瞪了他一眼,“我占卜很貴的。”
“比你的諮詢費還貴?”
“貴出十倍!”
“錢不是問題,關鍵是答案。”年柏彥有心逗她。
素葉將懷裡的月光石放到一邊兒,沒好氣道,“占卜時間已過,明天請早。”
年柏彥低低笑著,“一個問題都還沒解決呢,怎麼時間就過了?”
“本大師累了。”
素葉又開始拆禮物,每一件禮物都像是一段未知的旅程,她能對著知道的禮物討論一番,而年柏彥,始終眼底含笑地看著她,看著她一臉的興奮,他的心裡自然也高興。
禮物分大小,素葉先緊著大件地去拆,等拿過一個很jīng致的錦盒後,鄙夷地撇撇嘴,“誰這么小氣?”說著,盒子扔到了一邊。
年柏彥在旁不緊不慢地提醒了句,“萬一是價值連城的珠寶或古董呢?有些東西不是越大越值錢的。”
下一秒,素葉近乎撲了過去,趕忙撿起盒子。
輕輕打開,瞬間,有光芒閃過雙眼,紅得耀眼。
“呀,這對耳釘怎麼這麼眼熟呢?”素葉被眼前這對光彩奪目的耳釘給吸引了,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但出於第六感,這盒子裡的東西絕對就是年柏彥口中說的:價值連城。
年柏彥靠在沙發上,“誰送的?”
素葉從錦盒裡拿出一張小小的堇色卡片,挑眉,“賀,繁花並連根,素年逢錦時。陸……北辰?”然後抬眼看向年柏彥,一臉驚艷,“陸北辰的賀禮,老天,他可真有文采,我還以為會寫些什麼新婚快樂之類的話。”
婚禮上,陸北辰沒有來,這份禮物是他差人送來的。
年柏彥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
素葉拿出耳釘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是在哪裡見過。
“主石是鴿子血。”年柏彥好心提醒了句。
鴿子血……
素葉的大腦拼命運轉,一下子定格在內蒙拍賣會上,雙眼一亮,“啊,想起來了!就是繁花的鴿血紅寶石耳釘!”
年柏彥面帶微笑,“陸北辰在賀詞裡已經告訴你是繁花了。”
“我以為只是修飾詞嘛。”素葉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對耳釘,“我記得當初陸北辰應該是三百萬美元競拍成功的,神吶,這麼貴的耳釘此時此刻就在我手裡呢,年柏彥,我不是做夢吧?他怎麼把這麼貴重的耳釘送我了?”
“他個大男人,留女人的東西在身邊gān什麼?”
“那他當初為什麼拍?”人家江漠遠拍手鍊是為了給莊暖晨,這麼陸北辰總不能無緣無故競拍個女人首飾吧?難道,是他原本想著競拍送人的,可對方沒要,然後,才轉送給她的?
想到這兒,素葉倒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了,她可不想要別人不要的東西。
年柏彥讀懂了她的小心思,無奈搖頭,“別胡思亂想了,說不準北辰一開始拍賣就是想著要當成賀禮送你的。”
素葉一頭霧水,“不明白。”
年柏彥看著她,“我從沒帶過一個女人以工作為由出去遊山玩水過,這點江漠遠清楚,陸北辰也清楚。”
聞言這話,素葉便一下子明白了,臉一紅,死鴨子嘴硬,“變相地夸自己。”
年柏彥知道她懂了,就不多解釋,凝著她的眼沁著笑。
素葉迫不及待地將耳釘戴上,美得鼻涕冒泡。
莎莎她們送的大禮果然是眾多禮物中體積最大的,素葉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攻占這份大禮了,年柏彥見她拆得費勁,便要起身幫她,被她婉拒了,她說她要親自動手享受驚喜。年柏彥倒也落得清閒了,看著她邊拆禮物邊樂得跟只老鼠的模樣也挺好玩的。
年柏彥想著,說不定她一會兒又該狂叫了,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豈料,禮物是拆開了,素葉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截木頭似的一動不動了。
見qíng況有點不對勁,年柏彥走上前看了一眼,莎莎她們送的是一輛待組裝的高級嬰兒車,坐躺兩用,敦實的車輪可見安全xing能極佳。
“怎麼了?”他輕輕一笑。
素葉不說話,只是撇頭。
年柏彥便伸手將她攬入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腦,低柔說道,“莎莎她們也是好心,別亂想。”
“我沒怪她們……”
我只怪我自己,素葉在心裡補說了這句話。
年柏彥自然不會聽見她的心裡話,卻能感受到她的qíng緒,收緊了手臂,輕吻了她的額頭,安撫著她襲來的悲傷qíng緒。
而他的思緒,定格在昨天婚禮結束後的某個時刻。
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
林要要主動找了他,跟他說,她想聊兩句。
聊兩句?
要聊什麼內容可想而知。
作為他的下屬,林要要就算有工作上的問題那也是先得跟上一級領導請示,而不是直接越級找到他頭上;作為葉淵妻子的身份,他覺得林要要這個大嫂貌似沒什麼可聊的話題。只有關於素葉的,只是年柏彥想到了是關於素葉,卻萬萬沒想到還有更嚴重的事。
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遠離了歡聲笑語。
林要要看著遠處那群喝酒談笑的人,輕聲說了句,“年總,你會對素葉好嗎?一生一世?”
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年柏彥卻耐心回答,“當然。”
豈料林要要看向他,神qíng嚴肅,“我是指,一旦她以後都不能生育,不能給你生孩子的qíng況下。”
年柏彥不奇怪林要要會知道這件事,因為素葉和她是要好的朋友,要要知道這件事也不足為奇。他點頭,“她的qíng況我清楚。”
林要要看著他,問,“她打了你的孩子,你一點都不怨恨嗎?”
“怨恨。”他直截了當,“但是,要把素葉jiāo給其他男人來照顧我不放心,所以她只能跟我在一起。”
☆、我陪著你
曾經一點都不怨懟是假的,畢竟是她狠心打了他的孩子,他是喜歡孩子的,當他知道素葉懷孕的時候,那一刻的喜悅是他從未有過的。甚至他開始幻想著自己孩子的模樣,會像素葉多一點還是會像他多一點?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素葉和孩子,他已經做好了當父親的準備,他要用最好的一切來迎接那個孩子的到來。
可是,一切都灰飛煙滅。
“如果說,素葉已經不愛你了呢?”林要要輕描淡寫地問。
年柏彥倏地嚴苛地看著林要要。